第四章 回頭是岸難

「欣欣，你幹嘛呢？」顧新跑過來。

「走啊，晚上自習老師還點名呢。咦，又是他們倆，這麼巧。」

蘇欣好像覺得做壞事的是自己，心裡有些慌。

她規規矩矩的彎下腰，朝徐天朗說「謝謝。」

「樂意為美女效勞。」方晉看徐天朗那樣，恨不得給他兩拳。

「小秋，我們走吧。」蘇欣拉著顧秋逃跑似的。

「欣欣，你特意過來找他嗎？」顧秋小聲問。

「不是，無意碰到的。」

蘇欣不愛多說，蘇欣人簡單，但是今天顧秋卻覺得她怪怪的。

方晉和徐天朗上車。徐天朗沒喝酒，他正發車。辣妹子扭著腰過來，

「晉哥，坐會兒唄。」

方晉微微抬了下巴，示意徐天朗開車，眼睛都沒偏一下。

「晉哥，那大胸妞是新來的，叫小倩，玩玩不？」

方晉看著他的方向，握著方向盤的右手特別愛眼。

「我要妞用你找啊，瞎操心！」

徐天朗看出方晉這陣心情不好，沒再說話。

車裡安靜下來。

「』還認識我嗎？』對，這小姑娘和他說了這句話。難道是范強的人。不可能，小姑娘在上學，范強也不至於弄個這樣的，來探他的底。但那雙眼睛好像是有那麼點熟悉……」

方晉皺眉，腦子有些亂。

「天朗，幫我查查這小姑娘。」

「晉哥，你真上心了。小姑娘還小啊，你可別殘害祖國花朵。」

方晉橫他一眼。

「總覺得好像見過。」

「這劇情可老套啦。誰不知道晉哥你，但凡見過的人絕對逃不過你的眼睛。」

「讓你查你就查，怎麼那麼多廢話！」

「好好好，保證完成任務。」

「話說，晉哥，你今兒可把小姑娘嚇傻了！也太絕情了，傷人。嘖嘖，小花骨朵嫩的，你也夠心狠的！」

方晉又望了下他右手，要不是他在開車，真他娘的想給他缷了。

蘇欣在走廊又看了會書，回宿舍睡覺了。躺在床上，腦子裡又想起了晚上那一幕。

「他是不是壞人呀？看上去那麼凶，還在大街上做那樣的事，流氓。可他救過我，表面看著凶，應該不是壞人吧。」

蘇欣左思右想也沒想出結果，慢慢睡著了。

方晉重新註冊了新的公司「啟航物流」。開張以來憑藉以前的關係，也拉到幾筆不大不小的單子。范強購買劉爺的幾家場子，價格低的不能再低了，劉爺咬咬牙同意賣給他。范強接手后，聽說生意好了不少。

劉爺手下小年輕的看人家掙錢容易，有眼紅的。下面人不安分，方晉也早有打算。能跟過來的是踏踏實實跟著劉爺的，眼紅的那些人心地不純，就算留在身邊反倒是禍害。趁著這次機會也可以清理下團隊。

這天方晉和兄弟們一起搬貨。他們剛起步，倉庫不多，有兩批貨趕到一起，倉庫得趕緊騰出位置，先運走一批。

方晉心急和大家一起搬，穿著迷彩服，灰頭土臉的，坐在路邊喝礦泉水。

「呦！這不是咱們的方二爺嗎？」

方晉認出，這是范強的狗腿子，徐升。方晉沒理她。

「晉哥，現今這滋味不好受吧。說來說去還是你們劉爺不給面子啊。和氣生財，相安無事，有錢大家一起賺。多好的買賣，用得著讓兄弟們吃糠咽菜。」

「徐升，我這還得搬貨，就不招呼你了。」

「晉哥，范爺有請，給個面子，兄弟們也不好做。」

方晉明白，劉爺的買賣人脈大多經他的手，范強是要拉攏他。

「我這身可不行，這不是衝撞了范爺。晚上吧？」

「好！我等你電話。」

說完，徐升帶這一幫人呼呼啦啦走了。

「晉哥，你真去啊？」

李志問他。

李志30幾歲，身材小，打架不行，腦子轉的快。和方晉一起經營這家公司，出了不少力。他家裡有老婆孩子，這次轉行，舉雙手贊成。

「我不去，他還會來找我，沒什麼大不了的。」

方晉很快給劉爺打了電話，范強想拉攏他的人，劉爺早有準備。可他想見方晉，還這麼大張旗鼓，這人真是狂妄至極！

劉爺不擔心方晉會倒戈，只是擔心他的安全。范強，他接觸過，這幫人膽大妄為，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他們也會忌諱局子，太過了，哪面也不好過。

「阿晉，晚上多帶些人。」

「劉爺，他既然想拉攏我就不會做那麼過。放心吧，沒大事。我把他念頭斷了就好。」

方晉進了包間，屋裡大約10幾個人。有幾個小姐圍著范強和徐升。

「阿晉，進了幾個新妞，今晚樂呵樂呵。」

說著，一個小姐貼上來。「晉爺，喝一杯。」

方晉推了推她。「范爺，不怕您笑話，白天幹活太累，怕是身體吃不消啊。」

范強擺擺手，屋裡的小姐和保鏢都出去了。

「阿晉，都是道上混的，我佩服你是條漢子。明人不說暗話，大傢伙都知道，我范強帶著兄弟們混，絕不虧待誰。哥把話放這，你過來，升子都得往後排。」

方晉注意到徐升，范強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不動聲色，卻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手有些用力，青筋都能看到。

「范爺，您看得起我方晉，感激不盡。我是孤家寡人一個，這些年承蒙劉爺給口飯吃。也沒多大志向，湊合活著。我可擔不起您這麼抬舉。」

「阿晉，你就別謙虛了。劉爺他對你再好，畢竟老了，跟不上時代了，如今是年輕人的世界。數不完的票子，美女香檳，好日子在後頭呢。」

「范爺，您的美意我心領了。劉爺帶著我這麼些年，不管過的什麼日子，我方晉都得盡份心。范爺您也說了，您不虧待每個兄弟，兄弟們也得對的起您啊。將心比心，劉爺也沒虧待過晉子，都是仗義的人，都在道上，也不能讓人戳脊梁骨不是。」

范強停了幾秒。

「既然兄弟這麼說，就不強人所難。哪天想好了，隨時歡迎。但……我這有個事想讓老兄幫個小忙。」

「范爺，請講。」

范強轉過頭示意徐升，徐升拿出一打紙。

方晉瞟了一眼，密密麻麻寫的都是一些人的履歷。

「哥幾個才接手，沒經驗。有些老客戶有些日子沒來了。以前阿晉你在場子，和他們熟，幫著牽個線，妞隨便玩，酒隨便喝。照顧照顧生意。」

方晉拿起那份名單，翻了翻。

名單大多和政府人員刮上邊的。這些人疑心很重，也怕自己哪個不注意，頭上烏紗帽沒了，平時來這種地方都是特別小心。范強這小子這是在給自己生意鋪路。

「范爺，這些人都眼高於頂，特能裝。您也知道，我們劉爺以前不愛搭個這些個孫子，他們願意花錢來這玩妞，我們安排伺候好，錢掙到手就算兩清。這單子上人，有的名都沒聽說過。你這打哪弄來的？都來過咱場子嗎？」

范強把酒杯放下，點上支煙，沖方晉吐了口煙圈。眯著眼，透過煙霧，說：「你再仔細看看，再回話也來得及。」

方晉往沙發里靠過去，把胳膊搭在扶手上。

「范爺，愛莫能助。」

范強突然站起來，方晉一動沒動。

「徐升，送客！」范強臉突然沉下來。

「不用，范爺您忙。」

方晉往出走，聽見門裡「啪」一聲響，

「什麼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