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趣
盪?
唐袖原本側躺在床上,聞言她倏地坐起身,一拳打在宋珹胸膛,語氣委屈:「你罵我。」
宋珹攥住她的手,若有似無地摩挲,輕聲道:「沒有罵你。」
「撒謊!這個字能有什麼好詞。」唐袖感覺自己被羞辱了,他是在罵她下賤?
宋珹眉間的凜冽舒展,桃花眸微眯,「聽不懂,證明你還嫩。」
頓了頓,見她五官緊緊皺著,宋珹雙手捧住她嬌俏的臉,低聲解釋:「情趣懂嗎。沒必要摳字眼,深挖含義。」
唐袖拉下他的手掌,掃了一眼他的浴袍,嘴角掛上惡魔的笑:「珹哥,你好信任我啊,竟然敢真空上陣。」
說完,她又躺回床上,手拄著頭,得意忘形地盯著他。
聞聲,宋珹坦然自若地開口:「說得好像你敢做什麼一樣。」
唐袖:「……」
的確,她目前只敢過過嘴癮。
她不說話,宋珹便起身去拿還沒幹的校服,「找個機會,我要走了。」
「走?」唐袖撲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不說今天留下的么?」
「是說過,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宋珹拿著衣服,抬起手指,示意她轉過頭去。
唐袖下意識乖乖照做,起身,轉過頭,但嘴上還在掰扯:「這麼大雨,你不會出事吧?」
外面的雨一直沒停,宋珹現在走,有沒有車她都無法確定。
宋珹很快穿好衣服,他瞟了一眼窗外,語波平平:「一場雨而已,困不住我的。」
「你到底為什麼突然要走?我說錯話了?」唐袖轉過身,背倚著門,心裡有些不安,她在回想自己的用詞,看看是否不妥。
宋珹把她的矛盾表情盡收眼底,他走過來,俯身貼在她耳邊,以兩人可見的聲音道:「同床共枕要用在合適的時間,但不是今天。」
他不能在一切都不穩定的情況下,先毀了她的名聲,那不合適。
唐袖沒想那麼深,她撓了撓臉頰,所以他的意思是,明天之後的某一天,就可以??!
唐袖被他弄了個紅臉,她撇開頭,修長皙白的脖頸暴露在宋珹眼前。
宋珹想都沒想,低下頭就咬了一口。
「嘶……疼……」唐袖嬌嗔地推了一拳,軟綿無力,半推半就。
「疼?」宋珹勾唇,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側頸,迅速低頭吻了一下。
動作溫柔至極,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自己留下的牙印,濃眉微微勾挑,「還疼么。」
唐袖被他蠱惑得心中小鹿亂撞,紅著臉咬著下唇緩緩搖頭,眸中濕漉漉的水光,宋珹真想惡趣味地將她推倒好好蹂躪一番。
他退後一步,同時低下頭,纖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過了幾秒,他抬起頭,嗓音收起了剛剛的懶慢,變得嚴肅:「打個配合,走了。」
「哦。」唐袖目光閃爍,不自然地點點頭。
宋珹在換鞋,唐袖蹲在地上,在柜子里給他找雨傘。
五分鐘后,唐袖先拉開房門,進了廚房。
此時,陳京梅已經做好了飯,正在收拾碗筷。
「媽,你把戶口本給我找一下唄,我學校需要填資料,我要確認籍貫地址身份證號。」唐袖撒謊,張口就來。
「好,我去找找。」陳京梅脫下圍裙,洗了手,轉身回了她的房間。
見她進屋,唐袖迅速打開自己房門,示意宋珹快出來。
「媽,你先找著,我下樓丟個垃圾透透氣。」唐袖對著陳京梅房間喊了一聲,同時推開門,拎著一袋垃圾,跟在宋珹身後下樓。
單元樓門口,雨雖然小了一點,但還是鋪天蓋地地傾斜而下。
冷風吹得唐袖縮了縮肩膀,手撫著潔白如藕的胳膊,她聲音都泛著顫抖:「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發個微信行嗎?」
她身上的淺粉色弔帶睡裙,肩頸部位只有兩根細細的帶子,睡裙長度還未及膝,不冷才怪。
「一分鐘之內上樓,我到家才會給你發消息。」宋珹指了指樓梯,緋唇微啟,「現在開始計時。」
「一、二、三……」
唐袖瞬間心裡像按了計時器一樣,轉頭就往樓上跑。
稍傾,整個樓道里都是拖鞋的噗噠噗噠聲。
宋珹撐開傘,走出樓道。
唐袖一口氣衝到四樓,拿鑰匙開門,就跑回自己房間。
「喂,你……」
陳京梅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話還沒問出來,唐袖就關上了門。
窗邊,少女俯身趴在玻璃上,含情脈脈。
樓下,少年撐著傘,抬頭仰望。
目光相交,唐袖沖他揚了揚手,笑得如花般燦爛。
宋珹靜靜地望了兩秒,單手插在褲袋裡,邁著挺闊的步伐離開。
唐袖貼在玻璃上看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坐在床上。一瞬間,她的內心泛起空虛,那是情緒由大喜到平靜的落差。
她在床邊靜靜地坐了幾秒,起身推門出去,當然不忘隨身帶著手機。
她要等宋珹的微信。
……
**
燈光幽暗的樓道里,渾身濕漉漉的女孩癱坐在牆角。
屋子裡是男人醉酒後歇斯底里的辱罵聲,估計是在裡面耍酒瘋,東西應聲落地,伴隨著尖銳的破碎的聲音。
柯柔窩在牆角,再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有家不能回。
不,這不算她的家,只是她的寄生所。
她曾無數次的安慰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等到高中畢業,她就可以填報一個遠遠的志願,這個噁心的地方她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屋子裡的聲音還在繼續,柯柔扶著牆站起身,緩緩下樓。
她不回去了。
反正,也沒人在乎。
走出小區,柯柔如同沒靈魂的木偶,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只是機械地沿著路邊,一直往前走。
地勢低洼的地帶,積水已經沒到她的大腿部,但她毫無畏懼,一步一步地淌了過去。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裡,滂沱的大雨如刀子般劃在她臉上,柯柔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是不是要死了?
這破爛不堪的一生結束,她會死在這場大雨之中。等到明日艷陽高照,她就是雨過天晴后的一具屍體。
沒如夏花燦爛,卻終是難逃枯敗。
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柯柔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她就受人狠狠一腳,虛弱地跌入了骯髒的積水中。
翟嗣收回長腿,一股子怒火無處可發。但看到水中漂浮的長發,他微怔,女人?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才丟掉雨傘,緩步走上前,把她身體拎了起來。
柯柔得救,她撫了一把臉上的髒水,艱難睜開發痛的眼皮,帶著哽咽了很久的哭腔:「翟嗣……」
可她真的沒力氣了,眼前一黑,身體緩緩往下滑。
翟嗣當即摟住她的腰,低罵一聲,微微俯身。手臂穿過她的腿彎,將她輕盈嬌小的身體直接抱了起來。
真他媽倒霉。
翟嗣橫抱著柯柔原路返回。
他剛在酒店被翟先生翟夫人臭罵一頓,想著出來透口氣,竟然也能遇到唐小妞的情敵。
這他媽和撿屍有什麼區別。
……
翟嗣有自己的公寓,他爸媽常年在國外工作。他這次回國,也是先斬後奏,為了逃脫父母的嘮叨。
所以公寓,是他一個人的住所。
翟嗣開了燈,將柯柔放倒在地板上。
他有潔癖。
這一路他已經夠隱忍的了,但柯柔掉進了髒水,是他實在接受不了的。
翟嗣對地上的女人不管不顧,他脫掉身上的濕衣服,赤著身體大步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