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屍、乾屍
()喪屍,但又似乎不是。蜘蛛刀逐漸浮出水面,半個刀身死死插在一具乾癟枯瘦的屍體之上。如果硬要說這具屍體是喪屍也未嘗不可,但張嘯宇所見過的,喪屍與人類最大區別就在於表情。大腦所有思維神經全數失控只憑本性殺戮,渴望鮮血的喪屍,表情全都是猙獰、貪婪的。但這具屍體上的雙眼與嘴卻明顯是因震驚、恐懼而張大的,很反常。但如果要說是人類屍體……卻又不像。眾所周知,人類溺水後會不自覺的把水吞入腹中,就算不腫脹得太過明顯,也絕不會幹癟到這種程度——就像人把五臟六腑掏乾淨一樣的前胸貼後背。剛才的血泉是這具屍體做的?怎麼可能!從屍體發白、乾燥、皮膚逐漸腐爛的程度來看,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生機。張嘯宇寧願相信血泉是自己撲向他的,也絕不相信會是普通人類的屍體或者是喪屍做的。凝神注意著水面許久,張嘯宇決定故技重施,再次走到了梯旁,然而直到他踏上第兩級梯,血泉都沒有再次釋放。奇怪,太奇怪了。難道這具屍體本來是使徒?在他認知範圍中能夠釋放異能的人類,唯一可能就只有使徒這種特殊的存在。想不通的問題就暫時不想,張嘯宇收拾起各種猜測,用右手握住僅剩的最後一柄蜘蛛刀,小心翼翼的朝上走去。唔?怎麼回事!二的左側是室內籃球場,右側是室內排球場。粗略一掃,差不多有二十多具屍體靜靜躺在血泊中,有男有女,本應被汗水佔據的運動衫如今被即將乾涸的血水佔據。喪屍的數量不多,只有七頭,但張嘯宇總覺得很不對勁。自從他踏入二已經過去了三分鐘。這三分鐘內,這七頭背對他面朝通往三梯的喪屍,只與他間隔十五米左右的距離,但卻死死矗立在梯口一動不動。正常情況下,處於喪屍攻擊範圍的他早該受到『熱情招待』了。不管了,先衝去三的體操房看看再說,七頭喪屍還阻擋不了我。拋去雜念,張嘯宇右腿向前方猛地一蹬,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嗖的躍了出去,僅僅眨眼間便奔到了五米開外!死!蜘蛛刀隨張嘯宇心中這聲暗吼驟然削去,直接把目標喪屍的腦袋削去!但這次,濺出的血花竟是紅色的!人、人類?張嘯宇心下駭然,喪屍的血液、腦液他再熟悉不過,這種一片鮮紅與純白腦漿混合的漿液絕不是穢物所擁有的。蜘蛛刀剛落,周圍六頭『喪屍』仍然依舊靜靜矗立一動不動,竟似對他視若無睹。難道真的是……一個不好的念頭掠過,張嘯宇狂奔至這六頭『喪屍』正面一看,瞬間石化。連帶剛剛這具被他削去半個腦袋的屍體在內,這七具站著不動的『喪屍』竟然全是人類的面容!七竅流血,面容慘白,魂飛魄散。詭異的是它們竟然都還如活著般,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六對眼球幾乎快要因恐懼從睜大的眼眶中蹦出來。他們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是怎麼死的?為什麼一有喪屍,但二卻只有人類屍體?隱隱約約,張嘯宇好像從游泳池的怪異屍體以及這裡的七具活屍中抓到了什麼共同處和線索,但卻一時間說不上來。直覺告訴他,答案一定就在三!望著六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張嘯宇忽然心頭一軟想要讓他們躺下,入土為安……但剛一朝前踏上一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萬一他們像剛才游泳池那具屍體一樣,突然攻擊怎麼辦?握緊蜘蛛刀,張嘯宇內心強烈掙扎著下定了最狠的決定——戮屍!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為了生存。逝者已矣……話雖如此,萬一像剛才那樣的突襲一次釋放六次怎麼辦?「我會替你們報仇的……安息。」隨著張嘯宇輕靈的步伐閃動,蜘蛛刀在空氣中舞出六道寒光,這六具活屍也在眨眼間應聲倒地。「可惜沒有姓名牌……我會連帶你們的份一起活下去!」似是勸慰自己又似喃喃自語,衝破二后,張嘯宇繼續朝三前進,然而就在踏上梯的一剎那,他明顯感覺到了異常。徹骨銘心的寒冷!就像千萬根針從四面八方急速刺來般,脊梁骨也因上蔓延開的這股極寒而隱隱作痛!想嚇走我?哼!張嘯宇嘴角微微一彎,就在寒冷襲來的同時,他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一抹極其細微的聲波。並在同一時間看破了對方的花招。早不冷晚不冷,偏偏在踏上梯的這一刻利用聲波刺激人體神經,導致產生極寒的幻覺,這不是想嚇人還能是什麼?人類的聽覺很靈敏,同時也很敏感。幾乎任何感官體驗都能通過聲波傳達。就像聽到貓抓玻璃的聲音時,會產生強烈的抵制情緒,中樞神經傳出撕心裂肺的麻、癢感一個道理。張嘯宇學的是生物,對於這方面很有心得體會。雕蟲小技!張嘯宇冷冷一笑,要想剋制住聽覺上的漏洞,他有絕對有效的方法。只見他緩緩將雙手拇指朝後腦中央向下三個指關節處的隱蔽穴位狠狠一按。隨著一陣酸麻感瞬間從他耳後蔓延的同時竟是忽然暫產生了暫時性失聰的功效!原本死死籠罩渾身每寸肌膚的極寒感也突然一掃而空。這一招是他從以前的生物老師那裡學來的,那個怪老頭教過他許多三教九流的怪手法,並美其名曰:自衛手段。暫時性失去聽覺對於張嘯宇來說也算不上什麼麻煩,只要小心謹慎,他完全可以通過嗅覺和視覺來彌補。踏著石頭台階一步步朝三奔去,當跨入三的一剎那,張嘯宇眼前呈現的畫面,無疑是真正的地獄!三十具!整整三十具乾屍!六排整齊無比的隊伍死死矗立在原地,或男或女,面朝他而立。如出一轍的慘白驚容上,七竅流下一道道乾涸的血跡。比游泳池內的怪異屍體更為恐怖的是,這三十具屍體竟是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如同被榨乾般乾癟,皮就像掛在骨頭上那般的松垮、蒼白。骨瘦如柴、瘦骨嶙峋……這些辭彙形容尚不足夠,在張嘯宇看來,這完全就是把人皮搭在手指粗的木頭上。如果不是這些乾屍的臉上還有幾欲蹦出的眼珠和一條條比狗伸得都長的舌頭的話,他絕對不相信這些是人。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