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得手

第九章得手

只見宋明劍走輕靈，光閃如虹，吞吐開闔之際，又飄逸，又凝重，的是名家風範。殷天正的兩根斷鐵棍本已笨重，招數更是獃滯，東打一棍，西砸一棍，當真不成章法，但有識之士見了，卻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實已臻武學中的極高境界。他腳步移動也極緩慢，宋明卻縱高伏低、東奔西閃，只在一盞茶時分，已接連攻出六十餘招凌厲無倫的殺手。

再斗數十合后，宋明的劍招愈來愈快。

天鷹教教眾心下都暗暗欽服：「武當劍法果然名不虛傳，今日里大開眼界。」

可是不論宋明如何騰挪劈刺，總是攻不進殷天正兩根鐵棍所嚴守的門戶之內。

宋明心想：「好厲害個白眉鷹王，鷹爪擒拿手江湖一絕，這棍法卻也江湖一流，不愧是被師父譽為二十年前最有可能達到江湖超一流。」

當初張三丰曾跟宋明介紹江湖名宿，當時張三丰說陽頂天、空見神僧為江湖超一流高手，可惜陽頂天不知所蹤，江湖無其蹤跡。空見神僧死在金毛獅王謝遜的七傷拳之下，最是可惜。而最有可能達到江湖超一流，則是金毛獅王謝遜、白眉鷹王殷天正以及少林的三渡神僧。

特別是白眉鷹王殷天正，張三丰頗為欣賞，稱其拳腳功夫一絕，鷹爪擒拿手天下第一。再加上殷天正僅僅十幾年不到二十年功夫，就將天鷹教經營地好生興旺，不遜色於六大門派。

在宋明看來，若不是殷天正將太多精力放在天鷹教教務上，說不定殷天正早就達到江湖超一流。

「若不使奇招，空難勝過白眉鷹王一招半式。」宋明心中暗道。

猛地里一聲清嘯，劍法忽變，那柄長劍竟似成了一條軟帶，輕柔曲折，飄忽不定，正是武當派的七十二招「繞指柔劍」。

這時殷天正已不能守拙馭巧，身形遊走，也展開輕功，跟他以快打快。突然間殷天正手中的鐵棍『鐺』的一聲，竟是被削成兩段，宋明的『龍泉寶劍』已然點在殷天正的肩膀處，見殷天正眼中有著一抹難以置信，宋明收劍，道：「殷老前輩，晚輩僥倖勝了半招，還請殷老前輩遵守諾言！」

殷天正扔掉手中的半截鐵棍，嘆了口氣，說道：「老夫縱橫半生，從未在招數上輸過一招半式。好個張三丰，好個張真人！若是老夫也有如此佳徒，就是死也瞑目。」

「殷老前輩，晚輩不過是仗著手中寶劍之利，勝之不武！」宋明客氣道。

「輸了就是輸了，兵器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殷天正擺擺手道：「老夫自會遵守諾言，白壇主，去將武當派弟子提出來，讓宋少俠帶回武當。」

然後道：「難怪野王會敗在你手中，真是敗得不冤！」

此時白眉鷹王心中已然明白，殷野王會被打敗受傷，宋明太年輕了，以殷野王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性子，若是對上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一流高手，自然會全力出手，不會敗得那麼慘。而宋明這麼年輕，殷野王定然會輕視，輕視之下就是付出慘重的代價。

「宋少俠，日後有空，可到天鷹教做客，老夫定然親迎，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先回去了。等會白壇主會帶著你武當弟子前來，定保他們毫毛無傷。」殷天正說道，然後便帶著天鷹教教徒離去。

宋明心中感慨殷天正不愧是江湖梟雄、武林前輩，這份英雄氣概當真讓人佩服。

大概半個小時后，宋明就見到白龜壽帶著四位武當弟子來到客棧，白龜壽抱拳道：「宋少俠，白某奉教主之命，將武當弟子帶來。」

「勞煩白壇主了！」宋明抱拳道。

白龜壽帶著十位天鷹教弟子離開客棧，四位武當弟子紛紛行禮道：「拜見小師叔！」

宋明雖然才初入江湖，可是在武當名氣卻不少，大部分武當弟子都知道有位小師叔，行為怪異，常年在後山修鍊。

雖然他們和宋明不熟，但是卻認得出宋明。

宋明看著四人，微微細想，武當山中他常年苦修，除了師兄弟外，也就只有宋青書等了了幾個弟子比較熟悉，其他弟子都沒有見過幾面，現在要想，卻是想不起來。

「弟子師從掌門，為掌門門下五弟子『谷虛』！」

「弟子師從掌門，為掌門門下六弟子『清虛』！」

「弟子『紫虛』師從俞二爺。」

「弟子『青谷』，師從張四爺。」

四人見狀，知曉宋明認不出他們，連忙自曝名字和師承。

「谷虛，你是他們中的師兄，告訴我，你們為何落入天鷹教手中！」宋明看向谷虛。

「啟稟小師叔，我等下山歷練，行至江南，見峨眉師妹們遭天鷹教教眾圍困，我等出手相救，不想我等武功卑微，不敵被擒！」谷虛躬身行禮，稟報道。

「峨眉派弟子？」宋明微微皺起眉頭，他對於峨眉派一點好感都無，而主要原因便是在滅絕師太身上。

滅絕師太乃是峨眉派第三代掌門，郭襄的徒孫，武功高強，性情剛烈，嫉惡如仇，正邪不兩立，出手極狠。如今正邪對立，明教被稱為魔教，滅絕師太可謂是功不可沒，在其中出力甚多。

而原因，竟是滅絕師太與孤鴻子是師兄妹，當年滅絕師太傾心於孤鴻子，滅絕師太執掌峨眉不久，孤鴻子和楊逍結下了梁子，約定比武，雙方單打獨鬥，不許邀人相助，而孤鴻子知曉楊逍武功極厲害，為了獲勝將倚天劍借去。結果孤鴻子敗在楊逍手中，被楊逍一頓言語羞辱，孤鴻子羞愧難當，回了峨眉山將倚天劍歸還滅絕師太，回了房間自刎而亡。

滅絕師太便痛恨楊逍，順帶著恨上了明教，只要讓她遇到明教教眾，便會以倚天劍將明教弟子劈成兩半出氣。其將明教成為魔教，久而久之江湖正派人士都將明教成為魔教，激活了明教與江湖的對立面。

在宋明心中，滅絕師太完全是只顧個人私仇，不顧家國大意，要知道如今明教乃是江湖大勢力，明教教眾在各地舉義旗、抗擊元蒙，天下義軍，十有八九都是跟明教有關。

可以說滅絕師太大力對付明教，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幫助元廷削弱義軍實力。

後來滅絕師太唆使少林、武當、崆峒、華山、崑崙派，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導致明教傷了元氣，若非張無忌橫空出世，以一舉之力扭轉乾坤，估計明教都會被六大門派所滅，到時候天下義軍群龍無首，元廷怕是都能得以續命。

從這一點來看，滅絕師太簡直是漢人的敗類，是元廷的幫凶。

只是此時宋明也不好意思責怪四位弟子，畢竟武當、峨眉二派交好，幫襯峨眉派是當年張三丰交代的，宋明作為張三丰弟子，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代違背張三丰。

「那些峨眉派弟子呢？」宋明道。

「幾位峨眉派師姐師妹不肯被天鷹教教眾所擒，被其凌辱，自刎而亡。」谷虛道。

宋明微微點頭，也不多言，便讓店小二多開了兩間客房，讓四人好好洗涮一番，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在啟程回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