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的希望

第十八章生的希望

宋明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分。

當年俞岱岩在回武當為師父拜壽之際，路見不平，救助一位姓德老者，並陰差陽錯的得到了屠龍刀。後天鷹教殷素素為奪回屠龍刀，假扮船家，暗算俞岱岩，使其全身麻痹。後來以掌心七星釘傷了俞岱岩、騙了俞岱岩手中屠龍寶刀的也是殷素素的親哥哥殷野王。

不過說起來，殷素素當年只是傷了俞岱岩，並未傷俞岱岩性命，還委託龍門鏢局都大錦等人送回武當山，途中都大錦等人受六名假扮武當七俠之人所騙，將俞岱岩交與他們，俞岱岩被汝陽王府旗下西域少林金剛門僧人「阿三「以金剛指力所傷，致全身癱瘓，武功全廢，經張三丰醫治，保全性命。

此事說起來，殷素素只是個源頭，並非最大兇手。

宋明見俞岱岩重新恢復平靜，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都說『哀莫大於心死』，俞岱岩自從殘廢后，就自暴自棄，若不是因為張三丰緣故，估計俞岱岩就自殺而亡，既然這樣，便喚起俞岱岩生的希望。

走出一步，宋明來到俞岱岩身邊，笑道：「三師兄，小弟上次下山，有兩個好消息，不知道三師兄想要先聽哪個好消息呢。」

「什麼好消息？」俞岱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顯然他雖然那麼說，其實心中並不好過。

之所以那麼說，只不過不想因為自己這個廢人，傷了張翠山夫妻十年感情，也不想張翠山自刎喪命，其實他心中的痛苦，誰人能知，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罷了。

從一個江湖一流的『俞三俠』，變成一個渾身殘廢，起居飲食都要人時刻照顧的廢人，生不如死，那種痛苦又有何人知曉？

「你這個小猴子，有什麼好消息趕緊說出來，讓大家高興一下！」張三丰敲了一下宋明的腦袋，沒好氣地道，可是經過宋明這麼一鬧，原本尷尬的氣氛就一消而散。

「三師兄，師父，上次弟子下山，卻是聽一夥胡人說起，說西域有一味靈藥名叫『黑玉斷續膏』，藥性極其神奇，但療法卻極其霸道。它可以治癒一直無法接回的斷骨，也可以讓粉碎的碎骨重新恢復。若是能去西域找到這黑玉斷續膏，說不定三師兄的傷就能治癒，雖說不一定能恢復功力，可想來如同常人一般行走，定然可以！」宋明道。

俞岱岩的眼睛有著一抹色彩，激動地出聲：「小師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有渾身殘廢，才能知曉健康的寶貴，只要能恢復健康，能夠如同普通人一般行走，哪怕武功無法恢復，那也比殘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三師兄，消息的可靠性還是很高的，我聽了那胡人說了，就暗暗記在心中。到了揚州后，又找了一胡人相詢，那胡人也知曉黑玉斷續膏。」宋明笑道。

「好！好！若是真的有這黑玉斷續膏，哪怕路途遙遠，老道也願意親自前往取得。」張三丰此時也笑了起來。

作為一代大宗師，張三丰不但武功高強，醫術也非常了得，在民間也絕對稱得上神醫。只是他並不擅長治療骨傷，因此也就救回俞岱岩的性命，卻無法醫治變成粉末的碎骨。

「師父，待師父百歲壽誕之後，弟子就和素素親往西域，定然取得黑玉斷續膏回武當。」張翠山跪拜道，彷彿找到了贖罪之路，若是能取回黑玉斷續膏，醫治好俞岱岩身上的傷，他心中的負罪感也才能減輕，否則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怎麼對待殷素素。

此事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內心。

「三哥，我與五哥後日就啟程前往西域，不管花費多少時間，定要取回黑玉斷續膏。」殷素素道。

「好！好！」俞岱岩也很激動，一想到自己有恢復健康的希望，俞岱岩整個人頹廢之氣盡去，散發著別樣的生機，俞岱岩看向宋明，問道：「小師弟，你剛才說兩個好消息，現在才說了一個，另外一個呢？」

宋明沉吟了一下，道：「前段時間小弟下山，在襄陽居住了幾日，聽幾個老人聊起前朝趣事。說當年襄陽外有個山谷叫『絕情谷』，絕情谷有個谷主叫『裘千尺』，裘千尺被其丈夫挑斷腳筋，被扔入地穴。裘千尺只能在地上爬行，說是全身殘廢一點不為過。她頑強地活著，靠棗樹上掉下來的棗子為生，並且練成厲害的以口噴射棗核釘，裘千仞以棗核釘先後擊敗了七八位江湖一流高手。」

「什麼，怎麼可能！」俞岱岩驚呼起來，宋遠橋等人也紛紛驚訝不已，全身殘廢，如何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對手。

此時張三丰道：「沒想到現在還有人知曉前朝往事，當年我離開少林，闖蕩江湖，有一次有幸見到神鵰大俠，聽其說起絕情谷事，裘千尺老前輩棗核釘確實厲害無比，稱得上一門絕技！」

「後來我路過襄陽，前去絕情谷，只可惜那時候絕情谷已然荒廢多年，未能見識那絕情谷盛況。」張三丰道。

張三丰的話，讓眾人都驚訝不已，卻無疑惑，畢竟張三丰是江湖的活神仙，不僅僅是武功最高，輩分也是最高的。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是張三丰的徒孫輩，少林的空字輩高僧也屬於張三丰的徒孫輩。

張三丰的話，斷然不會有假。

「三師兄，若是你也能練習像棗核釘這般暗器，縱是日後身體恢復健康，無法與人廝殺，也可有保命手段。」宋明說道。

黑玉斷續膏有奇效，可是俞岱岩已然受傷十餘年，註定是哪怕骨頭接上，也遠遠比不上未受傷前，也就說俞岱岩能和普通人一般活動，卻無法動刀劍了。

「是是！」俞岱岩很是激動，只覺得宋明說的非常有理。

「來來，大家都上桌！」宋遠橋招呼道童擺好宴席，然後笑著說道：「五弟，弟妹，你夫妻二人也不許有任何芥蒂，否則我等師兄弟可不答應！」

張翠山、殷素素心中還是有些芥蒂，這芥蒂一天不取回黑玉斷續膏，一天是無法消除。

張無忌見一桌子山珍野味，小孩子心性一起，大吃特吃起來。而宋青書也是大吃起來。

眾人聊了起來，俞蓮舟說起一路上經歷之事，宋遠橋道：「師父，明年您百歲壽誕怕是還有一番波折。」

「都是弟子不孝！」張翠山神情黯淡，他與謝遜結為異性兄弟，自然不會說出謝遜的下落來，而這也就會給武當招來麻煩。

「五師兄，你這話可是打我們師兄弟的臉，是打師父他老人家的臉。五師兄你回來，我等七人就可以布下『真武七截陣』，若是那些江湖人士不識趣，就讓他們瞧瞧我武當『真武七截陣』的厲害！少林寺不是自詡少林十八羅漢陣厲害么，到時候也好比一比！」宋明道。

「你這小猴頭，越來越皮了！」張三丰聞言笑罵道，然後對著張翠山道：「你與謝遜結為異性兄弟，謝遜在孤島上，無人知其下落，屠龍刀在其手中。這樣，我武當就保下謝遜，不使謝遜出來作惡，我倒要看看有誰還有話說。」

說著，張三丰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讓宋明等人心中一驚，暗自感嘆道：「師父老人家當真修為通天，深不可測！」

同時宋明心中暗暗高興。

張三丰此話一出，代表著武當明確的態度，縱是與整個江湖為敵，也要保下自己的徒兒，休想讓他人野心得逞。

宋明不清楚為何原軌跡中，張三丰沒有態度鮮明保下張翠山，可能是因為張三丰道義感太強，受道義約束；也許是因為時縫天下大亂，元蒙勢力衰減，天下義軍反元，張三丰不想大開殺戒，使得江湖元氣大傷，憑白讓元蒙撿了便宜。

可現在，張三丰態度鮮明，有此話一出，宋明心中更有底氣了，宋明道：「哼，這些江湖門派以為我武當好奇，此次也好讓武當『真武七截陣』重現江湖，一展我武當威風。」

真武七截陣，是武當派的鎮派絕技。當年張三丰自思少林有十八羅漢陣，武當若是沒有一陣可以匹敵，當不得千年基業，便暗自思索起來。有一日張三丰見真武神像座前的龜蛇二山，心想這一龜一蛇正是兼收至重至靈的兩件物性，竟從中創製出一套精妙無方的武功出來。然而，從大氣磅礴的龜、蛇二山山勢演化而來的武功決非一人之力能同時施為。因此在創出『真武七截陣』后，他便開始有了準備，原本他收徒七人，便是因為這七位弟子剛好可以組成完整的『真武七截陣』，應了冥冥之中的緣分。

張三丰笑罵道：「你這小皮猴頑皮不堪，整日只知打打殺殺，難免落了下乘，需知習武之人乃是為了強身健體，而不是江湖仇殺！」

雖然聽了張三丰這麼說，可是宋明不但不受打擊，反而心中大喜，看來張三丰並不反對明日若是出了什麼事，擺下『真武七截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