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她不會有事的
不難看出,對於傅斯年,梁非肯定對他下了狠手,傅斯年能撐到現在已經極為不易了,要是尋常人遭受這麼嚴重的虐待,說不定早就……
沈景明搖了搖頭,不願多想而是叫過邊上的手下。
「拿瓶礦泉水來。」
沈景明一出來就看到傅斯年那乾裂的嘴唇,就知道他這幾天不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就連水也沒有的喝。
傅斯年剛到外面就立馬緊閉自己的眼睛,許是在裡面呆的太久了,一下子不適應外面的強光。
感覺到有人將水送到自己嘴邊,傅斯年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眼前這個人。
「岳父……」
傅斯年聲音沙啞無比,原本好聽的聲音就像是許久未修繕的鋼琴一般,陳舊粗啞。
沈景明當然也聽出來傅斯年的聲音不適,他將傅斯年又扶起來一些。
「你先喝點水,其他的我們等一下再說。」
沈景明說著,便讓傅斯年喝下了它。
儘管沈景明也很想問問傅斯年沈聆夏到底在什麼地方,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看到這樣的傅斯年,沈景明現在還是問不出口,想想還是打算等他好些再問。
傅斯年不習慣由別人喂著喝水,想要接過水來自己喝,卻沒想到,只要稍一動彈,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針扎一般的疼痛,無數根神經都在牽扯著自己的肌肉。
拿到水手也止不住的顫抖,沈景明看不過去,徑直拿過水來自己餵了他幾口。
「你就別逞強了,我知道你向來要強,但是你現在傷的很重,需要治療,這些事情不用你自己動手,這樣只會加重你的傷。」
沈景明邊說邊看向傅斯年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些還都只是自己看到的,還有那些沒有看到的地方,得有多嚴重。
傅斯年喝了水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他緩了緩看向沈景明,手立刻就緊緊抓住沈景明的胳膊,力道還不小的樣子,沈景明似乎能感覺到輕微的吃痛。
「岳父,夏夏現在很危險,她被梁非帶走了,不知道梁非會對他做什麼,梁非瘋了,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沈景明看著傅斯年著急的模樣,心裡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過現在最緊要的關頭就是不能慌張。
絕對不能亂了陣腳,沈景明又何嘗不擔心夏夏的安危,她是自己的女兒,沈景明比誰都著急,只是就算再著急也絕不能盲目衝動。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將傅斯年送到醫院救治,而自己要儘快找到夏夏還有梁非。
沈景明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擔心。
「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就先去醫院好好治療,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把我女兒安全帶回來的,夏夏肯定不會有事。」
傅斯年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岳父說的對,自己選擇這個身體,跟過去沒連累他們就不錯了,還怎麼談去救夏夏呢?
經過了許久的沉默,傅斯年最終還是決定妥協。
「好。」
這輕輕的一聲包涵了傅斯年的千言萬語,他也想去救沈聆夏,也想看到梁非束手就擒,可是為了大局著想,只能先去醫院檢查治療一番。
「嗯,那我們就……」
沈景明話還沒說完,就接到了紀樓的電話,他立馬接起電話。
還不等沈景明詢問,紀樓就率先開了口,「沈總,我剛剛追蹤到梁非和夏夏最後一次停留的地方,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你哪裡有什麼消息嗎?」
沈景明不禁扶額,怎麼一來就是個壞消息呢?
沈景明看向虛弱的傅斯年緩緩開口道,「我趕到圖片上的這個地方,發現了這裡的倉庫,傅斯年被關在裡面,我現在剛將他救出,打算先送他去醫院,至於夏夏和梁非我也沒有看到,不過據傅斯年說所,梁非帶夏夏離開后,就沒有再回來過了。」
沈景明越說越覺得惱火,恨不得手撕了梁非那個傢伙,居然敢綁架夏夏還想著「遠走高飛」,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那現在線索完全就斷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追查下去了。」
紀樓停在路邊一時不知道應該開往那邊。
沈景明也覺得盲目亂找無異於是大海撈針,就是在浪費時間,不如先回來好好商量對策,或者報警比較可靠。
「你先回來吧,我帶傅斯年去S市的一家私人醫院去,到時候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先回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對策。」
「好!」
紀樓掛掉電話,看著沈景明發來的消息,往醫院趕去。
沈景明也毫不墨跡,連忙讓人將傅斯年帶上車去了醫院。
醫生看到傅斯年時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這樣的傷勢還能撐那麼久,他也是第一次見。
小心翼翼的撕開傅斯年的上衣,新傷舊傷全部都印入眼帘,沈景明也轉過頭去不敢再看,新傷舊傷全部都夾雜在一起,有些已經結痂,有些卻依舊流著鮮血,幾乎都是烏青,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沈景明心情沉重的走出病房,迎面而來就碰到了火急火燎趕來的紀樓。
沈景明將紀樓帶到一邊,沒有讓他看到這麼血腥的一面,他知道紀樓也是把傅斯年當作是自己的兄弟,朋友。沈景明不讓他看到這些也都是為了他好。
「裡面醫生在治療,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聊一下,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具體的和我說一遍,再商量一下對策。」
紀樓欲言又止,見沈景明態度有些強硬,也不好再推門進去,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跟沈景明來到陽台。
微風輕輕吹拂著過他們的臉龐,可是內心卻是別樣的煩躁,一時找不到沈聆夏,她的危險就又加重了一分。
紀樓將之前沒有講仔細的一些細節又和沈景明講了一遍,猶豫再三,他還是將尹莉莉的事情告訴了沈景明。
「什麼?你是說尹莉莉和梁非也有關係?」
「沈總,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懷疑,並不是真的確定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所以我現在才決定告訴你。」
沈景明深深地喘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一些,自從上次尹莉莉和自己要了分手費后她也沒有再聯繫過自己,而自己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她。
沈景明還以為自己會慢慢將她忘記,再也不會聯繫她,從此兩人一刀兩斷。
可是沒想到她背後的那個人居然是梁非,雖然只是猜測,沈景明也覺得這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等傅斯年身體好一些我們可以問一下他,他在梁非身邊呆過一段時間,肯定有聽梁非提到過一些什麼,我們還是不要自己在這裡瞎猜測了。」
沈景明這話是對著紀樓說的,實際上他的話也是對自己說的,要說對尹莉莉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畢竟兩人一起生活過,還有救命之恩。
「好。」
紀樓有些失落的回應著,隨即又接著跟沈景明說道,「我去給傅斯年買點吃的,免得他到時候餓了。」
「去吧!」
沈景明看著紀樓遠去,自己則是還呆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眼神里卻是渙散的,顯然一幅發獃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沈景明才慢慢回到病房,此時的傅斯年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繃帶綁住了傅斯年胳膊,應該是傷到骨頭。
「好些了嗎?」
傅斯年強撐著想要爬起來,卻不想力道不夠差點就又摔倒了。
沈景明趕緊跑上前去扶起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行就不要強撐著了,好好休息才是最要緊的,夏夏那邊我會想辦法的,你照顧好自己我也能少擔心一點。」
沈景明是真心把傅斯年當做是一家人,如自己的親兒子一般對待,現在見他傷的如此之重,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謝謝岳父,只是夏夏……」
沈景明將傅斯年扶起來躺好輕聲說道,「夏夏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想問問你。」
傅斯年點了點頭示意沈景明繼續說。
「你在這段時間裡有聽梁非說過和尹莉莉認識嗎?我知道這樣問有些扯,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沈景明其實有些緊張,如是尹莉莉真是梁非的同黨,那自己不就是引狼入室,害了自己女兒嗎?
傅斯年表情驟變,有些凝重的看向沈景明,最終還是緩緩開了口,「其實梁非曾經親口承認過,他和尹莉莉早就認識,而且跟你的相遇,也是他們安排好的,尹莉莉做的那些多半是梁非在慫恿,他們各取所需,尹莉莉想要錢,梁非想得到夏夏,所以就有了這場局。」
傅斯年盡量用委婉的言語說出這些話,他知道沈景明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說出這些對他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小的傷害。
沈景明的面上沒有任何波瀾,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似的,他看著紀樓買東西回來,自己就默默離開了病房。
空曠的草地上,只有沈景明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天空中飄過的一朵朵雲,這樣好像可以舒緩一些壓力似的。
沈景明心中其實早就想好了應該怎麼辦,只是一直下不了手去做。
現在夏夏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也沒有人知道梁非的聯繫方式,唯一能聯繫到他的人只有尹莉莉,除了這條線索,也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