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險中求

富貴險中求

「尚將軍至於這圖紙的出處你就不用過問了,本將只問你兩個問題」

「還請大人示下!」

「第一,照此圖看,此物要想造出實物,可行性到底有多高?第二,一旦獵裝部隊,對我駐城守軍的戰力提升又有多大?」

「回大人,床弩,諸葛連弩,摺疊弩這些都是神兵,在我大明早已失傳,不過照此詳盡圖紙看,只要有熟練工匠參與,后兩者屬下覺得在兩個月之內應該能夠仿製出來,不過這床弩威力太大,屬下也沒有確切把握,要說提升戰力幾何?這?據史料記載床弩威力奇大,乃是攻城利器,對我等現階段作用不大,反倒是那諸葛連弩和摺疊弩異常適合守城,若是當日我等守城官軍有如此神兵在手,只怕戰局也不會如此慘烈,或許那東洋浪人根本就沒有靠近的機會」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尚將軍,這樣,將隊伍中四十五歲以上老者盡數挑出,全部歸入兵器造辦處,全力研製製造諸葛連弩和摺疊弩,增加人手,加快研製進程,至於那些十五歲以下的少年郎,散了吧,他們還是孩子,這裡是廝殺戰場不適合他們」

「大人,我等人手嚴重不足,若是再疏散軍士,只怕對城防不利啊!」

尚可明一聽夏青石如此決定,當即就慌了神,東拆西拆,照此下去,說不得自己就成光桿司令了,臨戰減員,實乃兵家之大忌,一旦倭寇再次來襲,只怕剩下的這一百多青壯漢子再是如何勇猛抵抗,也無濟於事,屆時此城必破。

「尚將軍,執行命令吧,有些事情,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研製強弩神兵耗費不菲,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這處軍營現在就是個空殼子,本將要是不拆東牆補西牆,恐怕什麼都搞不成了,另外,將那群百多個解散的孩子都交由戚將軍妥善安置吧,本將再去找找知府大人,為他們多爭取點安家費吧」

「哎!」一見夏青石如此決斷,尚克明內心也是一陣無限失落,「夏大人,您這是自縛手腳啊!一旦手中無兵,這紹興城之中又哪還有您的立足之地!當日您獨撐大局,殺伐果斷的氣勢到哪裡去了?尚某跟錯人了嗎?罷了,罷了,我一小小偏將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操那閑心幹嘛!」

「什麼?那姓夏的自行將隊伍解散了?老的都歸了製造處,小的都攆回去務農了?君兒你此言當真?」很快夏青石上午的臨時決定,就傳入了知府王作霖莫君舅父二人耳中。

「舅舅,千真萬確,整個演武場大營現在只剩下了一百餘人,除去每日城防輪換,實際上駐守大營的不過四五十人,咱們要不要?」

「要什麼?蠢貨,弄死了他,紹興百姓們願不願意不說,要是上面再換個新的主將過來,動不動就與我們爭兵奪權,又有你省心的?這姓夏的識時務啊,君兒,他不是要研製神兵嗎?去,給他加撥兩千兩銀子,另外那解散的一百多個孩子,也加撥一千兩銀子安家費,過幾年,等這群娃娃長大了,呵呵,咱們再找回來,到時候還不是咱們的人?東洋人終究靠不住,只有咱們自己的勢力強大了,莫說他們,就是朝廷也要掂量掂量」

「舅舅高明,這神兵一旦研製出來,呵呵,我知府衙役到是很想先獵裝啊,我這就去辦」

「老東西上當了嗎?」

看著莫君主動派人送來的兩千兩銀子,夏青石雖然表面客氣,但內心卻是極為厭惡的,簡直恨透了這舅父二人的所作所為,還不得不在報銷憑證上籤上申領軍費一萬兩的大名。

「戚將軍,都安排好了嗎?」

「回大人,一百二十多人都已經分批送出城了,屬下已經命人將其安頓在離紹興城一百餘里的深山之中,大人放心,絕對不會走漏一絲一毫的消息」

「嗯,本將教你的那套行軍操練方式,你也要儘快學會,這群孩子就是我們的未來,還有讓那群外聘的技師加緊研製床弩,錢的事情你與沈老溝通」

「大人?這軍體拳?負重五公里越野,野外生存,格鬥技能訓練,戰術指揮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屬下雖然跟您學了些皮毛,可是左思右想,還是不得其解」

「特種兵的入門教程,過段時間,我再教習你們更多保命的東西,莫要多問,有些事情照做就好,去吧,另外伙食上也要注意,高強度的訓練,營養必須跟上,他們畢竟都還是些長身體的孩子」

「是,大人,屬下一定幸不辱命!」

「時間,我還需要足夠的時間,你們會給我嗎?」

「舅舅,不好了!」

「大驚小怪的,怎麼回事?」一個月後,莫君著急忙荒的沖入知府衙門之中,一臉的氣其敗壞嚷嚷道。

王作霖此時正在一小娘子身上賣力耕種,聽到這股死了娘一樣的聲音,極為厭惡,若非來人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外甥,還真想一個巴掌拍死算了,「媽的,老夫都五十歲了,辦事的時候最忌諱臨門一腳趴到,一驚一乍的,你是想讓我早死啊!」

「舅舅,二舅的人跟沈家糧行的人打起來了!」

「沈家糧行?紹興城就這麼巴掌大點的地方,除了你二舅和其他幾個老鬼置辦的糧行,這些咱們都是門清的,什麼時候又出來了一個沈家糧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聽說和守城的戚繼偉有關?他們也是干那個的」

「搶咱們的獨門生意來了?戚繼偉?就是夏青石提拔的那個看城門的小崽子?好傢夥,屁大點的娃娃居然也學會搶食了」

「舅舅,我一直沒有動手,你說會不會是那姓夏的指使的?」

「還用猜嗎?你沒聽人說嗎?上次那姓夏的能活著回來,是一老一小從死人堆里給他扒出來的,不是那沈萬三和戚繼偉又能是誰?」

「舅舅,那你說二舅那裡?我們要不要?」

「君兒,考驗你智慧的時候到了,你二舅這些年也掙了不少錢了,生意遍布整個浙江,紹興屁大點的地方,有多大點的市場,不過就是一個走私洗白出貨的跳板罷了,有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何況他姓夏的好歹也是個守城的主將不是?誰不想能撈就多撈點,告訴你二舅該讓的讓讓,你二舅這次也是讓人戲耍當搶使了,至於這主謀嗎?呵呵,誰找的麻煩,就把他推出來,讓姓夏的去陪他玩吧,是死是活,與我們何干?」

「什麼!王老闆的人認慫退走了,反倒還要給我們斷貨?狗日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沈家糧行對面不遠的順豐糧行,家主劉富貴一聽下人回報,當即氣的兩撇小鬍子都翹了起來,掀了桌子出口大罵道。

「老爺,您快想想辦法,對面沈家糧行柴米油鹽所有供貨,都比我們充裕,再加上價格優勢,再這樣跟風傾銷下去,只怕我們這點存貨支持不了三四天了」

「姓王的,你個王八蛋,當年仗著你哥哥知府的身份,壟斷了我們整個紹興的糧油布匹物資,老夫迫於無奈全部從你那裡進貨,狗日的,走私的東西,居然還買給我們那麼貴,老夫這些年做牛做馬就伺候你們兄弟兩了,當初保證的好好的,老夫可以安生做生意,一旦有事,你們出面擺平,這倒好,現在真出了事,你們非但不管,還想著丟車保帥?真當老子是軟柿子不成?」

「老爺,要不然咱們自己派人去沈家糧行?趁夜給他來把火?」

「啪!」劉富貴一個巴掌賞賜下人之後,又咆哮道「跟了老夫十多年,你腦子讓驢踢了,那沈萬三和這姓王的咱們都惹不起,老夫能惹嗎?沒聽說,這老東西乃是本城主將夏青石的救命恩人嗎?你找死啊!那姓夏的一個十九歲的娃娃能當上主將,背後沒人,你騙鬼呢!」

「老爺,那您說怎麼辦?再這麼下去,我們糧行只怕?」

管事挨了打,也並不消停,還是一副憂國憂民閑操蛋心的模樣,不過看在劉富貴眼中卻是極為欣賞的「還是你貼心,為老夫真正考慮啊!」

「這樣?明面上,咱們是鬥不過他們了,不過暗地裡,老夫也讓他們都不好過,你去~~~另外通知我二弟,也隨時做好準備,他們不是要玩嗎?老夫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當天晚上,沈萬金的新宅子里就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臉上的五指印還沒有徹底消散,不是那順豐糧行的管事還能是誰?

「哼,姓劉的到是打的好算盤,你們老爺這是想借刀殺人,將老夫往火坑裡推啊!」聽了順豐糧行管事的建議之後,沈萬金一臉的鄙夷道。

「沈老爺,整個紹興生意人這些年忍受王家兄弟,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我們這也是被逼的沒有活路了,更何況,這件事,一旦成功,沈老爺您得利還是最大,商人重利,主意我們老爺給您出了,采不採納,您一句話,小的這就回去回復」

「想不到那姓王的兄弟兩胃口這麼大,走私的買賣都覆蓋到整個浙江省了,看來老夫還是小看了這兩個畜生,照你這麼說,這紹興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可有可無,江南這麼大,割一塊肉給老夫他們不虧,富貴險中求,幹了!」

來回踱步,沈萬金大腦在不停運轉思考,夏青石暗中交代的事情,各方面支出都極大,走私是個暴利掙錢的行當不假,但僅僅只是紹興這一城一地,還真是小巫見大巫,要做就做大的,先祖沈萬三當年能夠達到的高度,自己又何嘗不艷羨。

「貪心就好啊,如此誘惑的利益,不怕你不上鉤,你們幹起來才好,反正我等也損失不了什麼!」得到回信之後,劉富貴一臉的得意,當即命令家丁收拾東西走人,狡兔三窟,多年的老生意人地頭蛇一般的存在,誰還沒有幾個隱秘落腳的地方,「你們狗咬狗吧,老夫在杭州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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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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