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受襲
花蓮自從上次遭受炮擊轟城之後,夏青石接受了胡泉的建議,徹底將花蓮小城遺棄,只是象徵性的保留了一個駐守的兵站,大概只有二百餘人,在原花蓮小城核心區域,簡易構築了一片防禦營房工事,並非夏青石等人不知如此戰略要地的重要性,而是真的人手不足了。
從舟山活著帶出了不足一千人的部隊,加上張楚的六七百特種軍團,之後又在台南臨時徵召了兩千人的新兵,僅台北此時就派出一千軍隊壓陣,高雄,嘉義,膨化幾地又分去了一千多人,本就編製不夠,還要當地政府的府兵,也就是現在的公安派出所協助城防,更可況作為都城的台南還要防守,又哪有多餘的兵力派駐花蓮。
人數少,距離遠,很快,整個花蓮便成了孤城一般的存在,除了每隔一個月輸送糧食軍用物資,以及一年一次的換防,花蓮守軍就是過的與世隔絕野人一般的生活。
開墾,打獵,修築工事,巡邏,明月當空思故鄉,空對大海邀明月,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
「船?大人船?」
「怎麼會有船?每月補給時間還未到,哪裡來的船?」
一聽屬下彙報,領軍將領仄鵠當即丟掉手中耕種的鋤頭,朝著瞭望塔跑去。
「大人,不是我們的船,好像是荷蘭人的戰艦!」接過手下遞給的西式單筒望遠鏡,透過鏡片仄鵠看到了幾艘西式花哨帆艇,行駛方位,筆直朝著自己花蓮兵站而來,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鏡片中的身影越來越大,數量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數不甚數。
「荷蘭人沒事跑這裡來幹什麼?媽的,不好,吹號準備戰鬥!」
仄鵠也是從舟山一戰中存活的青年將領,荷蘭人艦隊大舉出動,不走西面,走東面,顯然這其中定然是另有蹊蹺,瞬間仄鵠就想通了這裡面的陰謀,肯定是台南方面有事發生。
「嗚嗚!」一瞬間,原本休整,耕種,狩獵巡視的花蓮兵站軍士,在聽到戰備的號角之後,皆快速結束自己手中的活計歸位,防守,於此同時一隻信鴿也被快速放出,攜帶著發現荷蘭戰艦的消息,朝著台南總部飛奔傳遞而去。
「陛下,荷蘭人的船果真來了!」
於此同時,在花蓮兵站外十幾里處的深山邊緣,近千個周身黝黑著皮草,背負弓箭,手持利刃或者長矛的阿里土著漢子,在謝澤楷的帶領下也快速從潛伏地現身。
「這次算那群老毛子還有點信用,兄弟們我們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在今天了!拿下花蓮,殺向高雄!」「殺殺殺!」
謝澤楷坐在一架木質的大轎之上,揮刀振臂一呼,一群土著皆跟著手舞足蹈,瘋狂朝著花蓮駐兵小站攻擊偷襲而去。
「大人,快看阿里土著!」荷蘭人將戰艦都停在了七八海裡外,始終並不靠近花蓮兵站,而兵站當中此時也只配備了十幾台床弩,和幾門威力一般的簡易火炮,射程不過在兩三海里,連荷蘭戰艦的影子都碰不到,至於新式火炮產量本就不多,輪也輪不到這窮鄉僻壤。
「阿魯魯魯!」「嗚嗚嗚!」千餘土著分散跳躍匍匐前進,極為善於隱蔽,密密麻麻躍出叢林朝著花蓮老城湧來,一進入花蓮老城,便四散分開,藉助殘垣斷壁四散遮掩,不時朝著兵站四處彎弓射箭,極大程度上牽制住了兵站眾人的注意力和兵力部署,令的一眾床弩和炮兵有時根本都無法正常抬頭,值此荷蘭戰艦虎視眈眈之際,大後方又生出如此混亂,守將仄鵠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你爺爺的,在這堵著我們來了,一群死猴子,你們等著,一旦爺爺們躲過這劫,非要活颳了你們!來人入城阻敵!」
「大人,荷蘭人的艦船有動靜了,繼續朝我們的方位挺近!」
「快,荷蘭人就要登陸了,趕快打掉他們的火炮!」謝澤楷手下前線指揮的大將也是加緊催促一眾手下快速攻城殺敵。
守與攻都在爭分奪秒,仄鵠下令之後,自兵站城堡內很快分出一百多人,組成十多個小隊,分散朝著兵站周邊搜索,打的意圖就是在兵站附近數里範圍構築一個又一個駐守防禦點,以弓弩強大的火力壓制住土著的瘋狂進攻,從而為床弩和火炮騰出發揮的餘地和機會。
只要床弩和火炮不被壓制,對方艦船就根本不敢在附近靠岸,換句話說,對方艦載火炮也就只能埡口無法發威,僵持之下,形勢自然對花蓮駐軍眾人有利,信鴿已經放了出去,只怕要不了一兩個時辰,台南就會收到花蓮被困的消息,屆時援軍到來,荷蘭艦隊和土著軍士必退,此圍可解。
不過俗話都是說,戰事瞬息萬變,仄鵠如此安排無可厚非,在自己一方兵力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以拖待變,實為上策,可惜了,荷蘭人和阿里人中也並非缺乏將才。
在之前散出的百餘人,十個小隊,付出三四十人傷亡的代價下,擊殺對方一百餘人土著,藉助弓弩強大的火力徹底壓制住了大量土著瘋狂的進攻,順利而艱難的完成了上峰部署的布防任務,猶如十顆釘子一樣,死死的釘在了兵站一里方圓四處各個路口,只要一有阿里兵士冒頭進犯的身影,必定是萬箭穿心,死無喪身之地。
「陛下,前方突然殺出大量明軍布防守護,我們傷亡慘重,根本攻不上去!」
「大量明軍?放屁,他媽就兩百多個鳥人,你們這群廢物,快,去把荷蘭人給我們援助的東西扛上來!」
謝澤楷一聽手下進攻受挫,當即就是勃然大怒,從轎攆上站起一揮手道,隨即從叢林中又現身一百多個身影,哼哧哼哧抬著六七個大傢伙蜂擁而現。
「這是什麼?」
「我沒有看錯吧?」
「投石機?我去居然用人扛?土著就是土著,真他媽土老冒,連個馬匹都沒有!」
就在一群土著扛著六七個巨大投石機現身的瞬間,兵站炮樓之上的仄鵠等人透過望遠鏡片看了個一清二楚。
「媽的,你們來真的!」
『放!』「轟!」「轟!」「啊!」一排排巨石不停傾瀉而下,一旦砸中大明軍士布防點,裡面的軍士瞬間避無可避,都成為了一攤攤腥紅肉泥,連個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一時間在藉助投石機開路的契機,大明軍士損失慘重,大多隻顧著四處尋找掩體逃命,又哪還顧得上對方蜂擁而入,無處不在的阿里戰士。
「大人,退無可退,下命令吧!」
「是啊,大人,反正都是死!咱他媽干一場,屬下不想等死!」
「大人,就是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前有阿里大軍圍捕,後有荷蘭艦隊虎視眈眈,援兵遲遲未到,花蓮駐軍軍用物資有限,恐怕緊靠守是根本等不到馳援了,更何況照阿里人這個推進速度來看,他們也根本就沒有打算給自己留一丁點的以守待援的機會。
「殺,陛下說了,殺一個明軍賞一個女人,殺掉明軍主將,賞一頭豬!」
「操你大爺的,老子就值一頭豬的錢!干他娘的!」
原本就準備下令搏殺的仄鵠,一聽到自對方將領口中吐出的侮辱詞語,當即更是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吹起號角,就帶著人,朝著遠處蜂擁而來的阿里軍隊反向嗜殺而去。
「嗖嗖!」『轟!』也就是在仄鵠帶人出城殺敵之後,炮樓之上的十幾台床弩和火炮也一同顯威,朝著阿里軍士攻城的方位轟殺吞噬而去。
「停止攻擊!殺!」很快兩軍先頭部隊便混戰一處,草箭和箭矢你來我往,刀刃和長毛血里見紅,不斷吞噬著雙方將士一個又一個年青的生命,投石機和床弩火炮也一同啞火,以免誤傷。
「鮑爾將軍阿里人成功了!」
「理得帶著你的船去吧!對付這麼個小地方,你們幾艘船夠了!」
也就是在花蓮眾人陷入苦戰,混戰導致炮樓床弩和火炮徹底啞火的檔口,一直停留在花蓮港外圍的荷蘭帆艇快速揚帆前進,還未抵達花蓮近海,大明守軍一方都已經可以看到自各個帆船船體甲板位置露出的森然炮口,可惜此時整片炮樓附近都是飛來飛去的草箭,無差別的射殺,讓一眾炮兵根本無法抬頭瞄準,更莫提裝彈上弩,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顆又一顆嗜血的黑色炸彈不斷劃破天際傾瀉在花蓮駐軍的駐地。
「什麼?爪哇的人提前動手了?他們已經開拔了?兩百多艘戰船?快通知張楚停止炮轟台北,全力阻擊!」
爪哇國一共派出了近萬將士,一旦登陸,除了台南還可一戰,就其他幾個小城那點兵力,只怕最好的情況或許就是屠城了。
「唉!」將花蓮方面信鴿帶來的消息死死的攥在手中,指甲蓋嵌入了肉皮之中,夏青石也是毫不知覺,現在只是感覺窩囊憋屈,絕望,深深的絕望,較之當初在舟山的時候,還要深深的絕望和無力蒼白。
「兄弟們對不住了!放心,這個仇來日夏某人一定會為你們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