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故人（1）（祝書友母親節快樂）

陶子鷺向胡大為打聽了他母親的情況，更加篤定她就是阿娟無疑了。

「你母親現在住在哪裡？」陶子鷺問他。

「就在白鷺洲啊，我買這房子就是為了接我媽過來與我同住的。」胡大為琢磨兩下，覺得不對勁，「你今晚為何一直問我老母親的事？」

陶子鷺不敢聲張，她得先回家跟自己的媽媽說這件事情。

「就是隨便問問。」她吞吞吐吐地說。

胡大為撲哧一笑，「不是吧，你隨便問問就問了我倆小時了。」

陶子鷺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了這麼久，她看了看手機，借口說太晚了要趕快回家。其實她的臉燙得很，那是胡大為沒往她臉上摸，不然一準又要笑話她了。

就在這時，胡大為指著她的臉，問道:「你這不對啊，怎麼臉這麼紅？」

陶子鷺心虛，臉就更燙了。她趕快捂住自己的臉，說:「你看我臉幹什麼？」

胡大為看她轉身走了，他一邊追上去，一邊笑著說:「我逗你玩的，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我眼睛又沒有特殊功能，哪能看出你臉紅不臉紅。」

陶子鷺又羞又氣，沖他吼道:「滾。」

沒想到胡大為真的往另一個方向走了，陶子鷺發現他沒跟上來，反而不習慣了。她朝他喊道，「你去哪？」

胡大為笑嘻嘻地回答，「我去找我女兒。」

陶子鷺停住腳步，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地笑著。

他往表演場地那邊去了，而她去車場取車。任小儂肯定是被沈宙接走了，來的時候她們倆是一起的，走的時候這個外甥女已經不需要她了。晚風吹來，她不禁抱住自己的雙臂。孤單的感覺，在夜晚更加肆無忌憚地纏繞著她。

回到了家，她看到陶成成坐在院子里。樓上的燈已經暗了，顯然家裡人已經睡覺了。

「怎麼不進去？」她問侄子。

陶成成回答說:「心情很激動，睡不著。」

陶子鷺走到他身邊坐下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感慨道:「小姑真羨慕你。」

「羨慕我？羨慕我會唱歌嗎？」陶成成開玩笑道。

陶子鷺搖頭，「我羨慕你年輕。」

陶成成笑著說，「我小姑也很年輕啊。」

陶子鷺笑了笑，「我老了。」

她幾乎沒有認老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了，總覺得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從前她覺得自己特彆強大，可現在不敢這麼想了。

「小姑，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連陶成成都看出來了。

「沒有，小姑沒有不開心。你今天得獎了，小姑開心還來不及呢。」陶子鷺抱了抱他，「我侄子長大了喲。」

她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從他出生，到牙牙學語學走路，再到如今已經成人有了自己的理想。

時光就這麼悄然從指縫間爬過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些。

「進去睡覺吧，晚安。」她對陶成成說。

陶成成仰著頭，看著她說:「小姑晚安。」

她上了二樓，輕手輕腳地走到爸媽卧室門口，本想趁著今晚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可是又擔心媽媽太高興，說不定會連夜跑到胡大為家去找人。她正搖擺不定，大哥陶子信開門出來。

「子鷺，你在這幹嘛呢？」看起來他已經睡了一覺了的樣子。

「大哥，我剛回來。」陶子鷺靠在樓梯欄杆上，對他說。

「你有什麼事吧？」他了解自己的妹妹，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出幾分。

陶子鷺便說，「大嫂跟你說了沒？媽媽在找的那個老姐妹阿娟，好像找到了。」

陶子信搖搖頭，「沒有啊，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可能看我今天就累了，就說明天早上要告訴我一件事情。不會就是這個事吧？」

陶子鷺點點頭，「正是。」

「那明天早上再說，現在先睡覺。」他打了哈欠，朝樓下看了看，大廳亮著一盞微黃的燈。

「成成呢？我特地起床看看他回來了沒有。」他說。

「她在院子里坐著呢，說是高興得睡不著。」陶子鷺告訴他。

他撇撇嘴，「有什麼可高興的，他要是考上重點大學，那才值得高興。」

陶子鷺一聽，連忙要溜回自己房間，「大哥，我先去睡覺了。」

陶子信知道他們姑侄二人興趣相投，她一定是站在陶成成那邊的。

「去吧。」他無奈地沖妹妹揮了揮手。

然後，他慢慢地走下樓梯，輕輕地走到陶成成身邊，問他:「怎麼還不睡覺？」

陶成成被嚇了一跳，「爸，你怎麼出來了？」

「趕快進去睡覺吧，都幾點了。」他沒有坐下去，看起來隨時要回屋。

「爸，你先去睡吧。」陶成成說。

陶子信下命令了，板著臉說:「進去睡覺。」

陶成成只好拿著吉他背包，乖乖地跟著爸爸上樓去睡覺。

「爸爸晚安。」他沖爸爸拜拜。

陶子信對他擺擺手，「晚安。」

天才放亮，陶子鷺聽到外面有動靜，知道她爸媽肯定是又起床要去散步了。她一骨碌從床上爬下來，跑出卧室。

「媽。」她正好看到媽媽要下樓，輕輕喚了一聲。

媽媽曹香蘭回過頭，不無驚訝地問:「怎麼你這麼早就起床啦？」平時她可是睡到日晒三竿的。

「媽，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她走到媽媽面前，非常激動地告訴她，「阿娟找到了。」

曹香蘭的手顫抖，沒有力氣握緊樓梯扶手。「什麼？阿娟找到了？」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陶子鷺偕同爸爸陶廈輝偕把她扶下樓，這才好好把事情說給她聽。

「媽，你相信嗎？她就住在我們附近。」陶子鷺激動到語無倫次，「她兒子叫胡大為，前不久我跟他認識了，昨晚才得知他的媽媽就叫阿娟，來自河北。」

曹香蘭先是高興得合不攏嘴，而且眼眶濕潤。但是她想了想，搖了搖頭，「這不對。」

「怎麼不對？」陶子鷺問。

老伴陶廈輝也覺得不對，「的確不對，阿娟嫁的是我同學張義勇，如果說她兒子叫胡大為，姓胡的，怎麼可能？」

陶子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哦，我怎麼這麼糊塗？」

但是曹香蘭說，「她住哪一棟？我去看看。」

陶子鷺帶著爸媽找到了胡大為的家。還這麼早，他們家門緊閉著，半點動靜都沒。

「我就在這邊等著。」曹香蘭站在門口，打算等下去。

「媽，要不你先回去，等他們家有人起床出來了，我去叫你。」陶子鷺心疼媽媽。

曹香蘭本來想堅持等下去，奈何七點多日頭已經很猛，才等了半個多小時，她和老伴已經很累了。

在女兒的勸說下，他們倆相互攙扶著先回了家。

大概等到了一個多小時吧，裡面的門開了。胡大為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加上一條褲衩走了出來，他對著天空伸了伸懶腰，那圓滾滾的肚腩若隱若現的。

「胡大為。」陶子鷺突然沖他喊道。

胡大為著實被嚇了一跳，反應迅速地半彎下腰，雙手擺出要出拳的姿勢，甭提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