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媽，你是不是特別後悔生了我？」吳曉炤終於忍不住沖她媽媽咆哮道。
沈小琳無比震驚，嚇得嘴巴老半天都合不上。
吳曉炤抱著暢暢，倆母女哭得特別可憐。
正在這時，吳曉炤的爸爸吳清風打開了門，他是個老水電工。他不喜歡呆在家裡，總是在外面忙到到很晚才回來。這個家，他只當做一個睡覺的地方。
最近因為女兒和外孫女回來了，他每天都會早回來一兩個小時。今天一進門就看到她們母女倆鬧得不可開交，他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什麼，心裡堵得慌。
「吳清風，你給我站住。」吳清風被沈小琳喝住。
「怎麼了？」吳清風沒好氣地問沈小琳。
其實他是不敢管，也管不了，正想躲進卧室里討個清凈。
「你女兒跑回娘家這麼久了，你都不管管嗎？」沈小琳大聲質問。
吳清風突然冷冷一笑，「我管得了嗎？要是管得了，曉炤會有現在的下場嗎？」
沈小琳氣得差點暈厥，嘴角抽搐，怒地反問：「什麼叫你要是管得了，她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吳清風舉雙手投降，「我怕了你，我認輸，行不行？」他是受夠沈小琳的霸道了，早就不想搭理她。
吳曉炤賭氣說道：「我現在就搬。」她說完，抱著暢暢奪門而出。
沈小琳被他們父女倆氣得話都說不出，自己栽倒在沙發。
吳曉炤抱著暢暢從家裡出來后，拚命地往樓下跑。暢暢問她，「媽媽，我們去哪裡？」
吳曉炤突然停住，這才反問自己，「是啊，我們去哪裡？」她看到暢暢赤著雙腳，不禁心疼地捂了捂女兒的雙腳，哽咽著說：「媽媽對不起你。」
沈愷剛從外面回來，借著夜色，吳曉炤看到他走得踉踉蹌蹌的。「愷愷。」她喊了一聲。
沈愷本來就反應遲鈍，加上喝成這樣，一下子沒認出吳曉炤。
「愷愷，你喝酒啦？」吳曉炤走過去，空出一隻手虛扶了他一把。
沈愷好像認出了她，「我沒喝酒。」
吳曉炤看他狀態不對，有些擔憂。她趕緊拿出手機給沈宙打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沈宙正開車送任小儂回去，他本來是捨近求遠地繞了遠路要把任小儂送回去，為的是能夠跟她多相處。吳曉炤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他家的小區比較近。聽吳曉炤在電話里說得很急，他便問任小儂，「能先陪我去個地方嗎？」
任小儂問都沒問，就說：「好啊。」因為她也想跟他多相處，她也有這個小心思。
沈宙載著他來到了自己家的小區，輕車熟路地把車停在了露天車場，帶著她找到了沈愷他們。
沈愷已經倒在了地上。
吳曉炤抱著暢暢正守著他。
沈宙趕緊走過去，焦急地問：「愷愷怎麼了？」
吳曉炤說：「看起來是喝了不少，我不敢打電話給小嬸小叔。」
沈宙點點頭，「姐，你考慮得很周全。萬一被小嬸小叔知道了，他們肯定受不了。愷愷從小就是個老實孩子，哪裡敢喝酒。」
今夜的皎月時而躲在烏雲後面，時而跑出來。剛才天色較暗看不太清，當月亮跑出來的時候，暢暢一下子就認出了任小儂，親昵地喊了一聲：「姐姐。」
任小儂本來一直安安靜靜地不敢出聲，被暢暢喊了一聲之後，她也認出了暢暢。
「暢暢。」任小儂同樣親昵地喊了她。
暢暢從吳曉炤的懷裡跳下來，拉住任小儂的手，「姐姐，你跟我舅舅談戀愛了嗎？」
一句話問得幾個人全都傻了。
任小儂害羞得趕緊擺擺手，「沒有，沒有。」
沈宙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
吳曉炤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這個任小儂，借著要向她表以謝意的機會，她特地站得離她近了些，「你好，我是暢暢的媽媽，上回謝謝你的幫忙。」
任小儂馬上說，「不用謝，小事情而已。」
「那現在怎麼辦？我把他背回我家睡吧？」沈宙說。
吳曉炤覺得這樣可以，點了點頭，「那你辛苦點。」
沈宙剛要去背沈愷，發現他實在沉，幾乎沒辦法背起來。
「看來以後我要多健身了。」沈宙拿自己開玩笑道。
「舅舅加油。」暢暢忽然這樣說。
沈宙開心地說，「好，舅舅加油。」他努力地又試了幾次，好不容易將他背起來。
任小儂跟在他們後面，想幫忙卻使不上勁。暢暢跑到任小儂身邊，表情跟她一模一樣。都是看著干著急卻無能為力的樣子，瞧著有趣極了。
要上樓梯的時候，沈宙一抬腳，整個人差點連帶著沈愷一起往後倒。還好任小儂眼疾手快，她用力地將他們扶住，往前推了推。暢暢也學著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吳曉炤顧不得為自己的事情傷心，也助了他們一把力氣。
在眾人齊心協力地努力之下，沈宙終於將沈愷背上了三樓。
他家的門鎖了。
沈宙輕輕轉過頭，看了任小儂一眼，對她說：「鑰匙在我口袋裡。」
他穿的是一條棉質休閑五分褲，口袋又深又大。任小儂先是遲疑了一下，看沈宙直喘氣，才不敢耽誤時間地伸手到他的口袋裡去掏鑰匙。
很害羞很慌張所有情緒夾雜在一起，她的手一直在發抖。當她把鑰匙掏出來的時候，沈宙又說：「開一下門。」
吳曉炤看著他們倆這樣，不禁想笑。這種純純的懵動，她曾經也有過。多麼美好的時刻，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
任小儂沒用過這鑰匙，手生，轉了好幾下鑰匙才打開門。
葉淑芳聽到了動靜，以為家裡進賊了。她躲在門後面，拿著剛用過的一把拐杖，正欲對著進來的人敲下去。
「先開燈。」沈宙說。
沒想到聽到的是沈宙的聲音，葉淑芳傻眼了。
「宙宙。」還是葉淑芳開的燈，因為任小儂不知道燈在哪個地方。
而吳曉炤本來不想多打擾他們，靜靜地看著他們之間有怎麼樣的火花觸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