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本性

第一百一十章:本性

淳林自然是知道他說的虧損陰德的事情是什麼,不就是叫他不要再造不必要的殺孽么?而他向來是不將弱者放在眼裡的,「我的生命永遠都在運轉,就算是時間的盡頭,所有的神仙人類都死了。但我仍然會活著,因為父神一直在庇佑著我。我是不死的。」

所以就憑著父神當年對自己的庇佑,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別的什麼事情,一旦有人傷害到他,必將遭到報應!類似於五雷轟頂那樣的。

而當年父神對自己施加福祉的時候,自己還是個襁褓嬰兒。或許眼眸中還閃爍著純潔的光芒,讓父神認為自己今後將會是一個出色的神,便義無反顧地將這些福祉都強加在自己的身上。或許也是因為福澤太過深厚的原因,父神在他三萬歲的時候,便就銷聲匿跡了。而他答應過他等他三萬歲的時候告訴他他的母神是誰的約定也作廢了。

他從前覺得母神很重要,見到別的同齡的孩子都有母神,而自己沒有。便覺得像只孤單的大雁,孤獨地在天空之中飛著。但父神走之後,他也意識到,母神根本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重要,更加不能夠成為自己的力量。便就不再糾結於此了。

南極仙翁曾教過他一段時間。而因為他是父神之子的原因,便也是頗多寵愛他的。因而不想讓他受到一點傷害,便告訴他帝王之術如何運用,如何用陰謀來撂倒看似不可能打敗的敵人。更教會了他如何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是心中波濤洶湧,而給人的感覺一定要是平靜如水事不關己的。

而就是當年南極仙翁這樣的寵愛,才導致了現在的淳林,他所向披靡,同時也殘忍無比。除了對花鳳凰的態度較好以外,其餘的人,一概都是嗤之以鼻有些諷刺的。縱然是以禮相待,卻感受不到他的誠意。但所有人都不能拿他怎麼樣,他是父神之子,他想做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夠阻攔。

當年遠古眾神都消亡的時候,南極仙翁也懷疑過是不是淳林做的。但經過多方的思考查證,以及他不在場的證明完全充分。況且,遠古眾神消亡了,對他也是沒有半分好處的。那些神明都是擁護父神的忠實之臣,更是不與天庭為伍的,自成一派。也是相當擁護淳林的。

在他們的信念之中,沒有最強,只有更強。所以他們只忠於強者,竟然有人在一夜之間讓他們全部都消亡了。這該是多麼可怕的力量,而淳林亦是驚訝。第一,他不想失去擁護自己的人。第二,就算他手中沾染再多的鮮血,也沒有人能夠徹底原諒他。而他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已經不再求得眾生的原諒,任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

「話雖如此,但淳林上神。還希望你明白,因果輪迴,風水輪流轉。說不定明日,你便會因為報應而死呢。還是少作孽的好。」

他這樣規勸的詞語卻將淳林逗得陣陣發笑,「說得好似你沒有殺過人一樣,說得好似你的手是乾淨的一樣。你難道忘了當年你為了抵抗我而殺了我多少的門生嗎?他們哪一個不是無辜的?甚至還有女人和孩子,你也當真是偽君子。相較於你一夜之間將我門下的人全部殺光,整整兩千多號人,我也是自愧不如。怕是那時候刀都鈍了吧?若非你如此囂張,我又何至於要將你的手腳砍斷讓你備受折磨?」

當年嗜血的那段時間他當然記得,甚至算得上是歷歷在目的。當年他大開殺戒,或許也是因為心智不成熟,或許也是因為太過憤怒。而他在殺了那兩千多人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這麼做,與淳林這殺戮之神有什麼區別?還有什麼資格為神?還有什麼資格受萬人景仰?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臟為何跳得這樣快,也不知道時隔多年為何那血腥味仍然縈繞在自己的耳邊。那些孩子們的哭喊,女人們的慘叫。能夠持刀上陣的男人們一一慘死在他的刀下。

淳林說得沒錯,他的刀都鈍了,可他卻停不下來。或許那時候自己也是不想停下來的,他要用鮮血來給淳林沉痛的一擊。要讓他嘗一嘗撕心裂肺的感覺。

可他到最後才知道,他沒心沒肺,他的心臟只為了花鳳凰而跳動。其餘的時間,都是死的。那樣冰冷,猶如棺材,眼神銳利如鷹。卻毫無生機,那兩千多人死在淳林的土地廟裡,他竟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連一句哀悼的話語都沒有,當真是自己判斷錯誤而已。

「若是我知道你不在乎那兩千多人,我就不會大開殺戒了……」

而未等他說完,淳林又是一陣諷刺的輕笑聲,「你只是為了你嗜血的本性而找借口罷了。你捫心自問,你在殺戮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絲快感?難道就沒有一點讓你那死亡的細胞再次沸騰起來的感覺?若是有,哪怕是一點點,你都與我是一路人。你是這樣的邪惡,卻又以正義的言辭來掩飾著。當真可笑。」

「我也知道你的許多事情。你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在我的面前,不過是不值一提的破事罷了……」淳林起身便走,走之前,眯著眼望著他。看得他身上一陣發毛。

此刻洞府之中。那黑衣的男人憤怒地闖進了懿鈤的牢房之中,將正在睡覺的老頭子一把給揪了出來。

「說,是不是你搗的鬼!否則竹影怎麼可能會死!」

而那老頭子似乎清醒過來了。嘴角帶著隱隱的笑容,「沒用的,沒用的。你再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你可知道你的對手是怎樣的人?這樣沒有自知之明,還妄圖要毀滅天庭?你可知道那竹影在傷了淳林的時候,就註定萬劫不復了?你當真是糊塗啊,你當年若不是將我與眾神騙到這裡來。你現下或許還有舒服的日子過著。可你當真也是糊塗啊!」

老頭子的語氣里,免不得有幾分惋惜沉痛。他從前也對這人的期望挺高的,可卻在他襲擊自己的那一刻全部都化為泡沫。

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折磨,他可是都沒有記在心中。他認為這人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之人罷了。

「我當真是同情你,你在與淳林賭這局棋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一旦淳林決定親自動手的事情,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在你的意料之中了。他是誰?他是父神的兒子啊!哪裡會被你這小伎倆給打敗?還有那凌武,現在雖然沒有蘇醒,可現在擁有兩世的力量的他。已經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他完全可以自由選擇了。你還不明白嗎?你這是死局啊!」

聽老頭子說完這些話之後,黑衣人忽然安靜下來了。緩緩將老頭子放下,而後便聽見幾聲清脆的滴答聲。好似是淚水,又好似是這牢房在漏水的聲音。老頭子已經不想去分辨了,無論是淚水還是雨水,對他來水都是沒差的。他自覺現在能夠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而自己也沒有必要再辛辛苦苦地開導這人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不是當年對你的期望挺大,我現下也不會與你說這些話。不是么?」

那黑衣人好似沉默了一會兒,便又抬起頭來。陰沉笑道,「多謝您對我的眷顧。但我現下,就是要逆反這結局。要讓淳林死無葬身之地,僅此而已。你莫要嚇唬我,這樣的挫折,只會讓我更加勇敢而已。」

懿鈤知道他這不是勇敢,而是愚鈍。但他既然認定如此,自己也是沒有什麼要與他說的了。便背對著他,就睡了過去。當年對他寄有希望,當真是自己眼瞎。此人不但陰狠,而且還很倔強固執。當真只是愚蠢罷了。

而此時的淳林是徹夜未眠。他已經認定了觴羽是幕後主使的事情。但怎奈一直都找不到證據,也未能將她及時殺掉。這也是他的心頭大事。況且,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教幫也與她有著切不斷的關係。第一是她從來都沒有向自己表明她的真實能力,她的神山在南方,那神山不但沒有山神,而且連精靈都是一到夜晚都不敢出來的。他夜裡去過她所居住的神山,全是血腥味。

根據孫行者的報告,他變成了她家的傭人打入內部,發現了庭院之中,每到盈月之時便會有一塊閃閃發光的地方。她所處的位置是南方,離那戰星隕落的地方不遠,加之赤尾小星相繼落下。

況且,那明月之神也在她的宅子里!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就是她一入夜,從來都沒有出來過。猴子私底下去她的房間看過,她的身體還在。只是元神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觴羽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現在已經不能等到將這些秘密一一解開了。這是一個死局,他得逆轉過來才好。既然解不開,那就不要解了。將她直接殺死一了百了。

此時的花鳳凰在半夜中醒了過來,覺得屋子裡悶得很,便走到庭外坐在桃樹下,溫和得不似尋常時候的她。

歐靖霖也在這裡,他近日來總是睡不好覺。要麼是心中煩悶,要麼就是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讓自己沒辦法睡好。既然睡不著,那就不要睡了。對夜獨酌,還有片片桃花落下,當真是好景緻。

「你醒過來了便不要亂走,若是又出了什麼岔子,我這命可是要不保了啊!」

歐靖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眼中的溫柔肆虐在她的心臟上。而她的觀察力向來是好的,「你近日沒睡好,可是因為天庭的事情?我才醒來,什麼都不知道。你可要與我說一說解悶?」

她這細微的觀察愣是讓歐靖霖的心中一暖,兀自坐下后,便笑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今日我們去將那魔界的封印給修好了而已。三界的萬物息息相關,這個修好了。自然是可以為天庭多出一份力的。」

花鳳凰不大懂得這些,只是回想到自己當日的景象,便覺得萬分恐怖。身子也不大對勁,總是虛弱無比,但到那個時候,卻又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她說不上來這些,淳林也沒有向她坦白。她也不問就是了。

「原來是這樣呢。我這樣一個累贅,倒是叫你們兩頭為難了。真是不好意思。」她現下的聲音溫柔的很,但說起溫柔,倒不如說是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歐靖霖搖頭,將她身上的披風系好,「你不用說這些話。」

他是自願來保護她的。就算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關係,就算她已經下決心將歐靖霖給忘了也不要緊。因為在此刻,他就是她的蘇允,她的蘇公子。

「鳳凰,你可曾對我有感覺?」他不大會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也只有這樣直白地問著了。即使知道她會尷尬,可他還是想要聽一聽她心中的答案。無論是好是壞,他都想要知道。

花鳳凰先是一愣,繼而深吸了一口氣,「蘇公子這是何意?」

他能有什麼意思?他不過是愛她罷了,愛上了他從前認為永遠都不會愛上的女子。她既然能夠這樣溫柔,能夠這樣溫婉,無論是怎樣的她,他都欣然接受。「我愛你。僅此而已,沒什麼意思。若是我這話讓你造成了困擾,很對不起。就忘掉吧。當作從來都沒有說過。」

花鳳凰只覺得一股子淡淡的憂傷,真是鬱悶,這男人是傲嬌么?不久是問問什麼意思么?而且說實話,剛才他在問自己的時候,自己的心,的確是跳了一下。繼而是瘋狂的跳動。借著月色,他的一半臉都沉溺在黑暗之中。而那另外的半張臉則是溫柔無比。甚至能夠感受得到他的真誠。但花鳳凰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想讓他失望,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也有感覺,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從前喜歡的人與他有八分相像。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長相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感覺歐靖霖就在自己的身邊似的。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歐靖霖,而自己出門來到庭院之中他又剛好又在。實在是巧,但每次見到他,都會讓自己的心中激動好一會兒。

「你沒有給我造成困擾,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罷了。若是說,我對你也有感覺,那就是對你的不負責。因為我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就我這破身子,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好全。若是說對你沒有感覺,這就是欺騙我自己,而我不想欺騙我自己。也不想欺騙你,讓一段感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花鳳凰說出這樣大的一串話,讓歐靖霖頓時呆住了。他從沒有想過花鳳凰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中亦是一陣感動,激動之下便將她一把擁入懷中。她這次是狠狠地抖了抖,卻沒有反抗,也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怎的,竟然感覺到她鬆了一口氣。

「若是你對我有感覺,一定要說出來的。不然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就這樣錯過了。不是很可惜嗎?」

可是花鳳凰自己知道,她的心裡,還有別人的位置,不能夠全部都屬於他一個人。「蘇公子,但是也請你明白。我的心中不只你一人。」但對於愛情,也只有他一人。她之所以沒有說出後面一句也是不想讓他失望罷了。

歐靖霖知道的。但是他卻願意淪陷下去。「沒關係,我可以等。可以一直等下去,可以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我都等。」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手了。

他的心中經歷了兩世的愛恨情仇,已經疲憊。而花鳳凰就是他的棲息地,每次與她在一起的時候,都能夠感受到她對自己來說有多特別。也唯有與她相處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他多怕她只是一個一碰就碎的夢境。所以一直都不敢太用力地去觸碰她。

暗處的淳林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一次,他也不會放手了。他會將花鳳凰據為己有,就在殺了觴羽之後,將觴羽的精元送給地獄。將觴羽修行了十幾萬年的魂魄給花鳳凰服下,她也會飛升到上神。他要讓她變得強大,變得讓歐靖霖無法企及,無法觸碰。這才好。自己才有機會。

第二日晌午時分,淳林將玉鴴叫到自己的房間里。

「殺了觴羽,按照我說的去逮捕她。她最怕的就是滿月之時的雨水,潑灑在她的身上。若是潑灑不到,想來天帝的逮捕令對她來說都是沒用的。明月也在她的屋子裡,到時候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若是失敗,立即回稟給我,不要被她抓住了……」

或許就是因為昨晚上花鳳凰與歐靖霖的溫情時刻刺激到他了,所以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次行動,只准成功。不許失敗。否則,結果你是知道的。若是她將你逼到絕境,告訴我,我即刻就來。雖然會救你,可將她殺死之後,如何處置你,你也需得好好地想想。」

玉鴴有些吃驚,淳林怎的這麼快就下定了決心?不怕歐靖霖去報信么!?想來這事情也沒有告訴過歐靖霖,這麼久歐靖霖也沒怎麼外出過。那觴羽也不會預料到淳林會發出如此猛攻的。正好殺她個措手不及。

「好的,我知道的。你相信我吧,雖然我心中也沒有十分的把握。甚至只有五成,但是還是希望能夠打敗她的。但是,淳林,我以往打不過會死拼到底。但這次不會,觴羽跟你是一路性子的人。所以我不會冒這個險,打不過我就會逃。到時候還請你一定要來支援才對啊!」

玉鴴說的是實話,雖然不大中聽。但是話糙理不糙。打不過是得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況且日後需要用他的地方還很多呢!「可以,這次行動,不要告訴歐靖霖。若是他憑空出現,那麼就更好坐實了他叛變的罪名。最後由你來裁決他就好。」

而他知道的,若是歐靖霖夠聰明。便會躲在暗處不出來。淳林也知道,若是自己想要完全擁有花鳳凰,就需得在給花鳳凰服食了觴羽的魂魄之後開始計劃。歐靖霖更會發起絕地反擊,到時候自己就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哪裡需要他自己親自動手。

「好的。花鳳凰現在醒過來了。我剛剛去看了她一下,臉色仍然不好,太白金星的葯未免也太弱了。這樣長久吃下去,也是傷身的。」

太白金星的葯只是輔助罷了,真正的葯還是他的心頭血。他現下仍然一天一碗地給她喝下去。而觴羽死之後,還需得在她的血液的福祉未能消失的時候將她的血液全部都放出來。儲存起來,也好讓自己緩一緩。

「你不要管這些,花鳳凰吃的葯不會錯就是了。你別瞎折騰知道么?也別給我添亂,你只需要多注意歐靖霖的動向就好。我現在完全不限制他的自由,他若是露出馬腳你便記下來。以此類推下去。總有一天可以殺了他。」

並且是由玉鴴親手來殺的,玉鴴也是覺得他說的有理,便也答應下來了。「好,我知道了。淳林你放心便是。」

而繼昨晚之後,花鳳凰再次見到歐靖霖便會覺得害羞了。昨晚當真是他的心裡話么?但她亦是覺得糊塗,為何見到蘇允會有一種不能名狀的熟悉之感。想來或許是自己多疑了也說不定。

玉鴴自然是看見了這二人的變化,便覺得是歐靖霖做了對不起花鳳凰的事情,便將他找過來。大有大幹一場的意思。「你對花鳳凰怎麼了?你不覺得無恥嗎?」

他都不知道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張口閉口便說自己無恥。也不知道是誰無恥地說要將花鳳凰據為己有,而且還是無論以什麼方式,當真是叫他瘮的慌。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若是今日衝動揍了我,想必無論是花鳳凰還是淳林都會對你的不能自控而失望無比吧。無論出發點是怎樣的,但你揍了我,這就是事實。」

歐靖霖懶得與他動手,因此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功夫就夠了。

「你這嗜血狂魔又怎會知道我的感受?無論你對花鳳凰抱著怎樣的心思,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也不會讓你擁有她的!她只能夠是我的,也只能夠為我所擁有!無論從前是怎樣,現在是怎樣,未來她一定會是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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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名老婆乖乖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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