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初登邪派駐地
幽冥邪派的駐地,位於天陽城以西的一座高山之上,不過離我的家鄉廣城倒是很進,我們二人二鬼幾經輾轉,終於來到了天陽城。
幽冥邪派在天陽城的名氣很大,無論是休行道術的道者,還是地方部門的文人,見了邪派的弟子都會禮讓三分,可我卻對幽冥邪派沒有半分好感,畢竟他們幾次三番的為難於我,更何況木古合半年前還對我進行了一番侮辱,以我狹隘的性格,此仇我楊刀官必報。
至於朱依依,我知道她就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得大道者,但在我尋得第三樣神器之前,我還不想對她攤牌,畢竟她的道法要高於我,若我此刻攤牌,必定會招來殺生之禍。
如果傳言屬實,當我集齊三樣神器進行血祭后,我的道法將會是地界的主宰,到那時,別說一個得大道者了,就是十個,一百個,我也不會放在眼裡。
我也知道,朱依依現在不搶我手中的神器,就是為了等到農曆二月初八的夜晚,陰陽交替之時,殺掉我,然後利用我體內的清泉血,進行祭祀。
而今日,正好就是農曆的二月初八。
況且她也只有跟著我才能找到遺失的血玉,或許此刻,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秘密,只是沒到最後,誰都沒有扯下最後的面紗而已!想到這裡,我眼裡充滿了怨氣,恨不得馬上將這個朱依依千刀萬刮。
「少主想什麼呢?」一股意念從手臂傳到了我的大腦里,這聲音是許思晴的。
我笑了一下,回給許思晴一個意念:「沒什麼!」然後繼續向幽冥邪派的駐地,天陽龍山方向走去。
朱依依回來的路上和我交流的很少,她也不怎麼說話了,或許她知道我懷疑魯止琪的死就是她朱依依乾的,所以她怕言多必失,也就不怎麼愛開口了。
就這樣,她靜靜的跟在我的身後,沒多久便來到了龍山腳下。
「刀官,天陽龍山的七位長老可不是好惹的,我們真的就這樣上去找木古合嗎?」朱依依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我講道。
「怕死你可以回去!」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朱依依,不屑的回應了她一句。
「楊刀官你什麼意思?從紅樹林回來以後,你對我講話的態度就變了,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朱依依擺出一副生前的樣子質問著我。
「難道你心裡不明白嗎?你給我記住,我不管你們朱家有什麼陰謀,但我楊刀官一定會將整件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我用手指著朱依依的鼻尖大聲吼道。
「我們朱家能有什麼陰謀?虧我父親待你如親兒子一般!」
依依說話時雖臉露憤怒之色,但卻不難捕捉到,她對我的不屑與得意勁兒。
看著朱依依憤怒的表情中飽含一絲得意勁兒,我恨不得馬上就拆穿她!可我知道我不能,因為戲還得繼續演戲下去,所有的一切也只能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哼,朱伯伯?親兒子?」
我沒有再繼續與朱依依多做口舌之爭,而是向龍山的山間望去。
龍山腳下一塊橢圓的石碑上,蒼勁有力的寫著「幽冥邪派」四個紅色的大字,石碑側面是一排排整齊的石梯,足有數千台階,台階直通邪派駐地。
剛到山腳,就能明顯感覺到邪派的氣勢與宏偉,再看向山間,一座座青瓦樓台的古建築群,已經凸顯了出來,不過還未登頂,不能一睹邪派的真容。
「我朱依依雖然道法不濟,但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朱依依說完,邁著小碎步,快速的踏上了石梯。
我看著她的背影感覺一陣噁心,因為她已經不再是她了,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便跟在了她的身後,繼續向山頂方向前行著,或許是因為我體內的道氣越加成熟,一口氣跑了數千石梯竟沒有一絲的喘息。
走完最後幾階石梯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超大的牌坊,牌坊之上再次出現「幽冥邪派」四個大字。
牌坊之後,供奉著一尊不知名的石刻神像,神像是一名左手持符咒,右手持長劍的老者,神像雖是一尊石雕,但看起來卻給人一種心生敬畏的感覺,神像左右站在兩名穿白衫的男子,不難看出,他們是幽冥邪派的守門人。
「來者何人?」一名邪派弟子,不禮貌的上前指著我和依依詢問道。
當我準備開口回答這名邪派弟子的問話時,卻被另一名弟子插了話:「他,他是楊刀官,和江湖通緝令上的一樣!」
另一名看門的弟子瞪大眼睛,話語間也是結結巴巴的,不知他是被我的樣子嚇壞了,還是被我突如其來的到訪感到吃驚才會這樣,不過都無所謂了。
「既然知道你爺爺來了,還不快去叫木古合滾出來!」對於邪派的弟子我沒有任何好感,語氣自然不會很好。
「師兄,快去稟報師傅。」先前那位不禮貌的弟子,此時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師弟我這就去。」說完那名弟子飛快的跑向了牌坊後面。
我不會傻到呆在原地不動,等著那名弟子搬來救兵,將我拒之門外,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擋住我們去路的弟子撂倒了,然後和朱依依一起揚長而去。
穿過牌坊,一眼望去,幾十棟古建築群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裡就猶如一座世外仙境。它們排列縱橫交錯,但看起來卻又是那麼的錯中有序!青瓦紅漆的古建築物上,有飛騰的龍,有憤怒的獸,還有張著翅膀的鳳凰。
蒼天大樹之下,幾張石刻的棋盤上還留有棋子,整個邪派在這古建築群的映襯下,顯得氣勢磅礴。
我和依依步行幾十步后,來到了古建築群的前院,說是前院,倒不如說它是一個能容納數千人的廣場!但即便是如此規模宏大的廣場,也依然被邪派連成片的古建築群,包裹的嚴嚴實實。
廣場中央有一個石刻的火鳳雕像,火鳳張開雙翅,眼神犀利的望著天空,彷彿下一秒就會展翅翱翔一樣。廣場被十二根石柱包圍,每一根粗壯的石柱都被九龍所纏繞,這些粗壯的石柱,估計得好幾個人才能合手抱攏!
夜幕,寒風習習。一大隊人馬正沖沖向我奔來,不難看出,這是先行離去的那名弟子,所搬來的救兵。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一個讓幽冥三神器從新匯聚的夜晚,一個完成神器血祭的夜晚,也是一個掀起腥風血雨的夜晚,因為今夜就是農曆二月初八!
我斷言,所有的故事結尾,都將從邪派的前院開始!
「把那小子圍起來!」一名手持鷹勾利爪,眉宇間生有一顆顯眼黑痣的男人嚷嚷道。沒錯,此人正是和我在荒島上交過手的天罡陣主北啟望,不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要打敗他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手下敗將北啟望。」我故意帶著挑釁的語氣看向了他。
「哼,我從未和你謀面,談何手下敗將一說?」
顯然他還不知道,那日在荒島之上的黑色怪就是我,這也不怪他,因為我那日出手之時,身體已經變成了炭黑色,換作是誰也認不出我。
「血斧!」北啟望在和我對話時,發現了我腰間的血斧,他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小子,你殺我派弟子,讓我找的好苦啊,既然今日主動送上門來,就別怪我北啟望手中的鷹鉤下手太重。」
北啟望估計是太想得到我手中的血斧了,他居然第一個沖向了我,但他太過小瞧我了,他的舉動正中我的下懷,因為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這樣一來,我也就不用再和他手下的弟子多做糾纏,因為我的目的是找到木古合,取回幽冥血玉。
北啟望確實也算當世高人,但在我面前,他已經不算什麼厲害的人物了!就在他手中的鷹鉤,快要抓到我胸脯時,我瞬間驅動道氣,以光速對其腹部就是一腳,他被我踢中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你,你是荒島上的黑色怪物?」北啟望雙手杵地,痛苦的對我講道。
「我說過,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今日竟然還想打我血斧的注意,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我一個閃現來到了北啟望摔倒的地方,將他一把從地上抓起,並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荒島之上你出手毒辣,意欲利用你手中的鷹鉤,挖出我的心臟!我楊刀官生來心胸狹隘,我現在就要廢了你這鷹鉤利爪!」說完我正面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北啟望被我一腳踢的倒飛了起來,我順勢抓起他手中的鷹鉤,凌空逆時針開始了死亡翻滾!我也不知在空中翻滾了多少圈,北啟望原本鋒利的鷹爪散落一地,就連衣袖也碎成了粉末,我的手掌之上也沾滿了他的血液。
「住手!」
就在我快要廢掉北啟望手中的鷹勾利爪之時,一股強有力的道氣之風,強行將我和北啟望分開,這股道氣倒是有幾分力道,打的我從空中落了下來,竟還退後了兩步。
「嗖嗖!」
七個身影並成一列,閃現在了我的眼前,他們統一著白色長袍,手持各類法器,個個仙風道骨,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中間有一名女弟子。
「啊,好疼,長老救命。」北啟望左手握著右手,在地上打著滾兒的叫喚著。
看著滿臉汗水的北啟望,我的心理一陣樂呵,他持有鷹爪的手,雖沒有被我完全廢掉,但也很來痊癒了。
「沒用的東西,到處丟人現眼。」
那名女弟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北啟望,一臉嚴肅的呵斥著。
「七位長老我的手!」北啟望看著鮮血直流的手,有些驚慌的講了一句。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身為堂堂幽冥邪派的天罡陣主,若不能保全他引以為傲的手,估計日後在門中很難再有立足之地了吧!但是誰讓他得罪的是我,因為我自幼在村裡受夠了鄉鄰的欺壓,心胸早已是狹隘至極,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我的人呢。
「刀官小心,眼前這七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就是邪派七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他們從左至右分別是大長老幽玉、二長老幽鏡、三長老幽安、四長老幽珠、五長老幽止、六長老幽德、七長老幽集,若他七人合力,道法並不遜色於邪靈門主。」依依在身後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擔心的告訴我道。
朱依依的聲音讓我聽著噁心,明明她就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得大道者,卻仍然假惺惺的裝出一副很善良的樣子,告誡我要注意危險。不過,此刻我再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了,我掃視了一眼將我們團團圍住的邪派弟子,面帶微笑的看著這位我昔日愛到骨頭裡的女人,臉上湧現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之色。
「想不到依依小姐年紀輕輕,還真是見多識廣啊!不但知曉七位長老的排位,還知曉他們合力后的實力!」
朱依依聽完我帶有諷刺意味的話后,臉色突變,估計她此刻也認為自己的話太多了吧。
「我也只是聽我爹爹說過一次。」依依說此話時,明顯少了些許底氣,可這樣的解釋卻顯得毫無意義。
與朱依依一番簡單的對話后,她讓我感覺更加的噁心,我將目光死死的盯著她不放。此刻我的雙眼充滿了仇恨,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也解我心頭之恨!可最後一點意識告訴我,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因為我現在還不夠強大,我必須要找到木古合,合併三樣神器,完成祭祀才能將她打敗!
朱依依看我雙目充滿了殺氣,此時也不好在多說話,只是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啊!」北啟望再次發出兩聲痛苦的叫聲,我將目光從朱依依身上移開,看向了倒地的北啟望,此時他正拖著流血的鷹勾手,被兩名弟子攙扶著離開。
「楊刀官,你亂葬山中誅我弟子盜走血玉,毀我派百年基業;十馬椏渡橋下,殺我愛徒火青春,今日又公然闖我邪派,眾目睽睽之下,再廢我天罡首徒北啟望道行,此仇我幽玉若不報,還有何顏面立足於幽冥七長老之首!」最左邊那位白色鬍鬚垂於胸前的道人,惡狠狠的對我講道。
看來朱依依所言非虛,和幽玉的簡單對話中,就已經證明了她的不簡單。
「那又怎樣?」
我知道在未完成最後的祭祀前,在場眾人中有人不想我死,所以就算是面對眼前這七位堪比邪靈的人,我也無所畏懼,也不想做出過多的解釋。
「放肆!」幽安橫眉冷目的對我咆喝一聲后,雙手自然下垂成爪狀,兩團道氣在他的手中快速運轉成球形,看來三長老幽安,是在替大長老幽玉抱不平啊,他是準備對我動手了嗎?
看著幽安爪中的道氣,我冷冷的看向了朱依依,此時她一副警惕的樣子看著幽安,她就是那個不想讓我死的人。她手中的白羽扇,此時也被緊緊的握在手中,微風吹過的瞬間,她臉上的絲絲長發也跟著向後搖擺了起來,可誰又能想到她的皮囊之下,竟是如此一副蛇蠍的心腸。
「去死吧!」幽安運量了一大團道氣,向我撲來。
幽安撲來的瞬間,原地伸出雙掌,兩顆球形道氣在他手中超高速旋轉著,他出掌的瞬間,一股超強的掌風吹亂了眾人的衣衫,近處的樹木也隨著掌風的力道,被刮的嘩嘩作響!僅憑掌風就能如此厲害,要是被他匯聚的球形道氣擊中,我估計不死也會殘廢。
這次我沒有使用血斧,而是快速取出血珠放置於掌心之上,因為我知道,血珠可以預知危險,在面對這樣強大的敵人時,我必須要有先知的預判,否則,我是不可能打敗他們的。
我靜靜的閉上雙目,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果然,血珠在我手中開始有了動靜,我的腦海里清楚的出現了一副畫面,我本以外幽安會將雙掌的道氣,一前一後的向我打來,可血珠給我呈現出的畫面卻是幽安會將兩團道氣合併,快速向上空騰起,將合併后的道氣拍入我的頭頂。
我睜開雙眼,看著不斷在幽安手中匯聚的道氣,冷笑一聲,來了個先發制人,疾步飛馳的沖向了幽安。
我單手成掌,對著幽安的左肩就是一掌,可幽安畢竟是邪派的長老級人物,這一掌過去他竟毫髮無損,硬生生的接住了我這一掌!
血珠再次在我腦海中呈現出一個清晰的畫面,幽安會攻擊我的下盤!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快速將手掌從幽安的肩上收回,原地蹬腳向後飄出了數米遠。果然,在我離開幽安的瞬間,他快速收回了伸出的手爪,帶著球形道氣一爪揮向了我的小腿部位。
轟的一聲,地面被球形道氣砸出了一個大洞,邪派弟子見狀盡數後退了十幾步。
幽安氣急敗壞的看著打空的地面,長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憤怒之色,他再次揮動雙爪,左右運氣,準備向我發起新一輪的攻擊,而我依舊單手持血珠,感知著危險的來臨。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朱依依,她就是一個當世得大者,為了讓我在今夜完成最後的祭祀,在危難時刻她是一定會出手相助的!所以我絲毫不擔心這七位長老,會對我構成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