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起走?
張若予應道,她順便把自己之前在空間裡面釀酒的事情也說了出來,趙陵頻頻點頭,一臉瞭然,難怪他之前看張若予釀酒的速度怎麼這麼快,原來是有空間這一類好用的法寶啊。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張若予問道。
趙陵現在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是兩人也不能一直窩在這空間里,物資遲早有一天會被兩人用光的。
「嗯,那就挑傍晚吧,到時候趁著夜色我們或許還能夠溜下山去。」
張若予點了點頭。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張若予搭著趙陵的手腕,兩人在心念之間已然離開了空間,出現在了原先的馬廄里。
只不過在馬廄中一現身,趙陵就摟著張若予在原地蹲了下來,鼻尖皆是濃厚的血腥味,再放眼望去,那地上黑紅黑紅的,不是血跡又是什麼?!
「是你的人進來了嗎?」張若予皺著眉,她現在期望能夠得到趙陵肯定的回答,畢竟這種血腥的場景她作為一名現代人還是少見的很,儘管膽量不小,但誰想看到滿地血啊!
趙陵眯著眼,想要從血跡中看出什麼,卻因為天色漸濃,竟是分辨不出些什麼過來。
他只得搖搖頭:「我不清楚。」
「我們還是先走出去看看,不管是敵是友,我們還是得先離開這裡。」
趙陵現在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他觀察了一下地形之後又根據了自己腦子裡面的記憶,對山寨的地形進行了一個回顧。
兩人趁著夜色漸濃,小心翼翼地從馬廄溜到了山寨的出口。
從不遠處就能夠看到在出口那邊守著的人已經換了一波,那筆正的身姿和原先山寨裡頭的二流子完全是不同的。
還沒等兩人商量出什麼離開的對策,就看到有人走了過去,似是和兩名守衛交談什麼。
趙陵怎麼看怎麼覺得那一個說話的身影熟悉的很,還沒等他回想起來,張若予一個踉蹌,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樹枝,發出了響聲。
「是誰!」那人轉眼就看向了兩人的藏身之處。
「李狗蛋!」趙陵張口便喊了對方的諢名,剛才夜色太遠判斷不出對方的身形,現在卻是清楚了,那帶著手下血洗山寨的人,除了李毅然還能有誰?
聽到自己的諢名,李毅然身上的殺意瞬間消散,臉上更多了幾分窘迫。他連忙揮揮手,示意守衛的兩人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多說,緊接著就奔向了趙陵所在的方向。
「哎喲我滴乖乖,你這嘴可得給我把住了,李狗蛋這個名字可別再給我說漏嘴了!」
那李狗蛋是他剛出生的時候,算命的說他命輕,需要諢名來壓著,家裡便給取了「狗蛋」這一個小名。除了他家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人也就趙陵一個了。
所以剛才在聽到這個諢名的時候,他立刻便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這麼討人厭的,除了趙陵那個小皇子,還能有誰?
兩人被李毅然找到,直接帶去了寨子裡頭的客房中。
山寨裡頭依稀可見零星的血跡,趙陵側目,看向李毅然,眼中滿是不贊同。
這手段未免太過狠辣了一些,雖然這些人平日里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但是冒冒失失直接血洗了整個山寨,若是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發現了又該如何?特別是那個縣太爺,原本這件事就是他挑起的,走漏了風聲的話,京城那邊不得更是鬧哄哄?
李毅然和趙陵是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人,眼看著趙陵皺眉,李毅然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哎喲喂,我可沒亂下殺手。我可是從縣衙那邊看過了,這十幾年來啊,這邊的土匪那叫一個燒殺搶掠啥啥都干,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
「至於那個縣太爺嘛,我已經把他解決了,讓手下一個人先易容頂著,等我們回去了再說。」
見李毅然安排的尚且算是妥當,趙陵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在旁邊的張若予則是一臉見世面樣子,不是她土鱉,她有懷疑過趙陵的身份是不是那些言情小說、話本裡面什麼「世家公子」、「魔教教主」什麼的身份,現在從兩人的對話看來,能夠這麼輕易的決定一個縣太爺的生殺大權的,可能和當今的皇上和皇子之類的脫不了什麼干係。
嘖嘖嘖,張若予在心中為自己的命理感嘆,這不愧是穿越者的標配,定是會遇到一兩個身份不俗的人啊。
說到這裡,趙陵轉頭看向張若予,剛才他和李毅然之間的對話已經明顯的暴露了身份,不知道張若予會怎麼看?
可等他轉頭的時候,竟是看到張若予雙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面,儼然就是裝作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看到她這樣,趙陵抽了抽嘴角,張若予反倒是歪了歪頭,一臉清新:「你們聊完了嗎,聊完了我再鬆手。」
李毅然見趙陵轉移了視線,在看到了張若予的反應之後,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有意思極了。
「行了,我們還是休息一個晚上再下山吧。」趙陵點點頭,張若予才正式鬆手。
可是李毅然的打算並不止於此,他把張若予支開之後,和趙陵單獨呆在了一個空間裡面。
「我們明天把她送回家之後就離開上陽縣。」他話裡帶著難得的果斷和決絕,以往在他和趙陵的對話中,往往是以趙陵作為決策者,但這一次的事情讓他不得不搶在趙陵之前下好決定。
「怎麼說?」趙陵側目,他還沒有做好離開的準備。
李毅然也能看得出來他和張若予之間有一定的情誼存在,但是當前的兒女情長就是阻擋趙陵回京的一塊大石頭,他為了大局著想,不得不做棒打鴛鴦的那一根長棍。
「據線報,那些人已經追來了,如果我們明日再不動身,怕是難走還會拖累張小姐。」
他說的是實話,土匪山寨被血洗和縣太爺的事情瞞不了多久,再加上那些人還在暗處虎視眈眈,眼下趙陵他們抓緊時間離開就是最好的選擇。
拖累阿予趙陵何嘗不明白這些,只是他今天也才剛剛知曉了張若予的秘密,還未來得及好好的喝上一壺酒就走,心中多少還是不舍。
「好。」
他並不是兒女情長的人,眼下只有解決好了自己的事情,才能更有底氣的來和張若予稱兄道弟。
李毅然見趙陵應了下來,在暗處也算是鬆了口氣。
儘管趙陵和張若予兩人還沒有什麼察覺,但是在李毅然看來,兩人之間的氛圍就蠻微妙的。不過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做當局者迷,李毅然作為一個外人也沒有資格再多說一點什麼,還是得看著兩人什麼時候衝破之間的那一層紙。
他現在也只能裝作啥都不知道的去做主,只希望日後兩人發現的時候不要打罵自己就好了。
幾人在寨子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是蒙蒙亮,幾人就出發了。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在幾人到達縣城的時候,城門已然大開,等著他們進去。
將張若予送至張家門口,趙陵就停了腳步,而李毅然等人也識相的走開,給兩人讓出了空間。
「啊,這就要走了啊。」張若予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話里話外頗有些自嘲和惋惜的意思。
趙陵神色不明,眼底似有掙扎和無奈,張若予開口后便沒有了下文。
「欸!」張若予拍了拍趙陵的肩膀,「你別不說話啊,又不是這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了,怎麼一個男子漢這麼傷感,這可不行。」
「你要是再這樣,那我就把那個李兄弟給叫過來,回頭讓他看看你哭啼啼的樣子。」
張若予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現在被趙陵這一把子催淚的搞得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頗有些手忙腳亂的意思。
倏然,趙陵抬頭,眼神定定的看向張若予:「你和我走吧?」
「哈?」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以你的才能,或許跟著我到更大的地方會有更好的發展。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初初的開口只是勇氣使然,說到最後,趙陵的姿態竟然有些祈盼,一直以來冷酷的一張臉上竟滿是期待。
他看著張若予,在等待一個回答。
「我」張若予閉眼,心中閃過糾結和猶豫千萬分,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眼中已經是一片的清明。
「不了,我娘還在這.」她還沒說完就被趙陵急匆匆的打斷,「劉姨也能一起!」
「趙陵!」張若予難得連名帶姓的喚趙陵的名字,她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我就是一個借口,我知道你看得出來。」
趙陵咬了咬下唇,眼中一片無奈,他何嘗不明白呢?
「他的家人和根基都在這裡,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或許等有一天,我真的能夠積攢夠了足夠的經驗,到那時候,我或許會去找你。」
張若予話也沒有說死,只是給雙方一個緩衝的時間和一個希望罷了。
「好。」趙陵點點頭。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張若予伸出手與趙陵對擊。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