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列島靜滅 第三章 最優弟子

「最優秀的弟子？」

可能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這麼認為吧，秦浩是魏老最優秀的弟子。

可在他們二人的心中，卻還有那麼一個人，只是世人並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也是他們不願回憶的人，尤其是魏老，這一直是他心中不願被揭開的傷疤。

他的名字叫做餘光，是秦浩的學長，比秦浩要大上一屆，那時他們都是魏老最喜歡的弟子。

如果說現在秦浩的成就可以讓他像太陽一樣閃耀在人前的話，可是那段時期他只能像月亮一樣在反射著餘光的光芒。

因為餘光實在就是個天才，魏老曾經形容他，十年內就可以引領中國醫學防疫，二十年就可以走在世界的前沿。

能有這樣的一位師兄，秦浩也是十分的高興的，尤其是餘光對他還特別好。

總是和他分享自己的一些比較前衛的想法和科研心得，這對後來秦浩的發展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就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弟子，卻因為一場意外，而沒能走到人們的面前。

那是2002年秋天的時候，有一天餘光的未婚妻李娜的身體有些不舒服，餘光便請了假陪著她去了醫院。

結果非常的意外，年紀輕輕的李娜居然得了癌中之王——Pancreas癌，而且已經到了末期。

即使不考慮經濟的情況下，醫生也不建議手術，更何況他們兩個當時都在讀研究生，家裡條件也一般，根本就負擔不起相應的醫療費用。

李娜也聽從了當時醫生的建議，選擇了保守治療。

從那一天開始，餘光就變了，他的身上不再綻放出光芒，而是想迷霧一樣憂鬱。

除了陪在一天一天惡化的李娜身邊，其餘的時間餘光都是一個人在實驗室度過的。

魏老他們當時都以為餘光是因為壓力太大，才通過拚命的工作來得到釋放，所以也就沒有太干預他。

但是李娜的病程實在是太快了，才剛剛過去兩個月，她就已經喪失了自理能力。

整個人瘦得再也不復從前的樣子，稀鬆的皮膚直接粘在骨頭的上面，如果仔細你甚至能看到各個關節鏈接的情況。

而這個時候餘光幾乎一天24個小時都扎在實驗室裡面，並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李娜的情況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差，連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了。

有一天，餘光回來的特別早，而且還買了一大束的玫瑰花，這讓一直生活在痛苦中的李娜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那天餘光做了很多的菜，他們還開了紅酒，當然李娜的情況基本也就只能是看著了，也吃不了什麼。

晚飯過後，餘光興奮的坐在李娜的面前，握著她那雙瘦得只剩骨頭的雙手。

「娜娜，這些天苦了你了，我一直沒能陪在你的身邊。」餘光的眼中滿含著濃濃的情誼。

「不打緊的...你有要緊事要忙，陪不陪我都是這個情況，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就足夠了。」

李娜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嚇人。

「謝謝你，一直都這麼的支持我，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往後的日子裡我會永遠陪著你的。」餘光的眼裡含著點點的淚光。

「別說傻話了，我的日子所剩無幾了，你就不要在我的身上耽誤太多的時間了，將來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

李娜的雙眼已經流不出任何眼淚了，卻也流淌著滿滿的憂傷。

餘光淡淡的說道：「不會的，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已經找到了救你的辦法，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找到救我的方法了，你可別逗我開心了，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我的這個病根本就無藥可救。」

李娜全當餘光是在安慰她。

「我說的是真的，你以為這些天我為什麼一直呆在實驗室，就是為了能夠救你。」

說著餘光從懷裡掏出了兩個密封的試管，內部裝著藍盈盈的液體。

「這是什麼？」李娜看到試管里藍盈盈的液體心緒產生了些許起伏。

「這是一種指向性的吞噬病毒，我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繁星。」餘光有些激動的舉著手中的兩個試管。

「病毒？」

李娜對餘光的答案充滿了迷惑，在她的印象中病毒都是破壞人體的，他又怎麼用病毒來就自己呢。

看出李娜的疑惑，餘光趕忙興奮的解釋起自己的傑作。

「乙肝病毒你應該很清楚吧，它是一種嗜肝DNA病毒，它就是一種針對於肝臟的指向性病毒，它只會破壞你的肝臟。」

「而繁星就是針對你的癌細胞的指向性病毒，它只針對你的癌細胞。」

對於自己的這個傑作，餘光非常的滿意，一說起來就有些停不下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么？」餘光那閃亮的雙眼在苛求著李娜的詢問。

李娜再次擠出了一絲微笑，像看著孩子一樣看著餘光，淡淡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餘光馬上又開始興奮的說個不停。

「當時醫生說你已經沒有手術的必要的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

「我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我就告訴我自己，既然他們救不了你，那麼我就自己救你。」

聽到這裡，李娜有些感激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麼多個日日夜夜他都在為自己默默地付出著努力。

「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思考，我想到了一個思路，創造一種東西，讓它來消滅你的癌細胞。」

「而這種東西除了指向性明確外，必須要有很強的適應能力和繁殖能力。」

「而滿足這種條件的只有病毒，所以我就開始著手對病毒進行改造。」

「終於在無數次嘗試之後，讓我成功的癌細胞中分離出來一段RNA段鏈，並成功的植入了吞噬細胞的DNA段鏈中。」

餘光又下意識的晃了晃手裡的兩個小試管。

「通過不斷的改造，繁星最終成功的存活了下來，還擁有了我們所需要的能力。」

「通過對動物的多次試驗，已經可以確定繁星具有指向性的吞噬能力，而且對指向性以外的細胞或者組織都是安全的。」

說道這裡餘光停住了，深情的看向了李娜，緩緩地說道。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來做更多的試驗了，更不要說是人體試驗，所以繁星最終能不能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娜從餘光的手中抽出乾枯的右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

「我相信你，你覺得對就做吧，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的。」

餘光滿含著淚水看著李娜，深深的點著頭。

然而現實總是更加的殘酷，事情的發展遠遠要比他們所想像的死亡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