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列島靜滅 第六章 痛苦決定

面對著如此瘋狂的繁星，想要等著它自然消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像清楚其他病毒一樣將它消滅掉。

可是當初在設計繁星的時候由於時間緊迫，餘光並沒有這方面的準備，現在一切只能從頭開始。

就在餘光準備開始新的實驗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研發繁星的時候最終那隻倖存的小白鼠被他重新放回了籠子裡面。

從那之後他就在也沒有去觀察過它，現如今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餘光趕忙向著實驗后的生物養護區趕去。

實驗后的小白鼠被關在一個巨型的金屬籠子裡面，金屬籠子又被玻璃隔斷分成了若干個獨立的房間，每一隻小白鼠都會被關在一個獨立的房間內。

按照記錄，餘光在金屬籠子上面找到了B2080號，這是他放置小白鼠的小房間。

隨著餘光的目光看向了房間內部，一個驚悚的畫面映在了他的眼中。

B2080裡面已經沒有他存放的那隻小白鼠了，右側的玻璃隔斷上面也出現了一個碎裂的孔洞，在孔洞的下方還殘留著一些粘著毛髮的血液。

雖然不太可能，但是那隻小白鼠居然越獄了，可它又是怎麼破壞的玻璃隔斷，要知道這可是一種特製的玻璃，可不是一隻小老鼠能夠破壞的。

餘光並沒有心思思考這些問題，趕忙順著破損的玻璃隔斷向著右側的A2081查看。

結果還是一樣，B2081裡面不但沒有找到他的小白鼠，連A2081裡面原來的小白鼠也不見了。

而且B2081右側的玻璃隔斷也有一個和B2080一樣的孔洞，孔洞的下面也殘留著一些乾涸的血液。

就這樣餘光沿著破洞一路尋找到B2099也沒有發現一隻小白鼠的蹤跡，但是在B2099的上方和下方卻各發現了一個孔洞。

餘光先將上面唯一的A排查了一遍，按照孔洞的順序一直到達A2001居然一個小白鼠都沒有發現，心中不詳的感覺漸漸的出現在心裡。

繼續向下尋找，C、D、E排居然和A排的情況一樣，沒有一隻小白鼠，要知道這裡平時它們最少也要佔據這裡85%的小房間的。

最終餘光在最後一排的G0001號房間裡面發現了唯一的小白鼠，如果還能叫做小白鼠的話。

餘光在看到它第一眼的時候險些被嚇得坐在地上，實在是它的樣子太過驚悚了。

它的身上沒有一絲毛髮，直接裸露著的皮膚也皸裂的不像樣子，漏出了一道道鮮紅色的血痕。

而且餘光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坐在G0001的角落裡啃食著自己的一條手臂，這已經是它的最後一條手臂了。

然而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讓餘光感到害怕的是它的眼睛，是它發現餘光時的眼睛。

那雙眼睛已經不再像是動物的眼睛了，當它看向餘光的時候，裡面充滿了情感，怨毒的情感。

再配合上它不斷啃食自己手臂的動作，這簡直就是余光生平以來見過最恐怖的場景。

當它啃食完自己的最後一條手臂，雙目中的怨毒也轉變為了渴望，那是一種源自靈魂的渴望，就那樣直直地盯著餘光。

要不是它已經沒有了四肢，恐怕餘光早已生出了逃走的心思。

餘光平復了一下有些驚悚的心情，開始仔細觀察小白鼠的變化。

它的整體形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所有的毛髮都脫落了，而那些身上的血痕應該是通過那些孔洞時受傷后癒合形成的。

正當餘光準備再湊近一些的時候，小白鼠忽然抽搐了起來，嚇得餘光趕忙後退了兩步。

小房間內的小白鼠抖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已經看不清它原有的模樣，然後突然又停止了顫抖。

接著小白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最終居然化為一片乾涸的血水留在小房間的玻璃地面上。

剛剛所目睹的一切已經超出了餘光的認知，這應該只出現在科幻電影中的場景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

餘光有些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不由的罵了出來。

原本他還打算找到小白鼠后抓回去做對比實驗的，現在看來是完全沒有機會了，但他還是將那片乾涸的血水帶回了實驗室。

化驗的結果和餘光猜測的基本一樣，那片乾涸的血水裡面已經沒有了繁星的存在，而唯一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小白鼠的血肉和骨頭又是怎麼消失的。

目前他並沒有探究這個問題的時間，繼續潛心的研究怎麼樣消滅繁星。

但結果確實讓餘光絕望的，數百種常規或者非常規的藥物居然都無法對繁星產生效果。

更有些藥物在實驗過程中變成了繁星的養料，在被繁星吞噬后，反而促進了繁星的繁殖。

一種無力感漸漸的爬上了餘光的心頭，讓原本就已經超負荷的他眼前變得模糊。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只見繁星從培養皿中飄了出來，逐漸的變大，最終變成了一頭頭頂置一隻眼睛的巨大怪物。

它們巨大的嘴中長著數排尖銳的牙齒，血紅的大嘴中一條亮藍色的舌頭顯得格外刺眼。

此時它們正貪婪的盯著餘光，並一步步的向著他逼近。

看著眼前繁星所變成的怪物向著自己走來，餘光並不感覺害怕，反而覺得有一絲解脫，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當它們血紅的大嘴即將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餘光忽然聽到了有人呼喚自己的聲音。

「餘光！餘光！快醒醒，快醒醒！」

餘光掙扎著睜開了眼睛，發現周圍的繁星已經不見了，只有魏老和秦浩正在扶著他。

「你怎麼搞得，再怎麼拚命也不能把自己給累到了啊！」

魏老有些氣憤的聲音傳了出來，原來餘光是因為超負荷工作昏了過去，而剛剛所見到繁星變成的怪物只不過是一場夢。

漸漸恢復清醒的餘光對著魏老歉意的笑了笑，他並不希望繁星的事情被魏老知道，魏老已經為了他操了太多的心，甚至更勝於自己的父親。

「放心吧魏老，不會再有下次了。」餘光緩緩的說道。

「讓秦浩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別出什麼問題。」魏老卻沒有給他好臉色。

「不用了，剛剛睡了一下好多了，我再休息一下就回去了。」

餘光並不想去醫院，剛剛偷看了一下手錶，他昏迷了將近五個小時，再加上他之前工作的時間已經離開家快兩天了。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回家，他必須儘快回家看看李娜的情況。

魏老也沒有強迫餘光，讓秦浩陪著他在實驗室的沙發上休息。

休息了不久，餘光就將秦浩也支開了。

看著離開的秦浩，餘光眼中僅有的光彩也變得灰暗了起來，此時的他對能夠單獨消滅繁星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那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怪物，他比誰都要清楚，它與母體的難以分割，只是之前他並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餘光從實驗室里偷偷的拿了兩個小瓶試劑，在夕陽下落寞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醒來的那一刻他已經做了一個痛心的決定，他不能讓李娜也變成那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