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案在現
「啊............」
柏酒柯忍不住一聲尖叫,夢中的一切,好真實啊。
柏酒柯喘著粗氣,拍拍自己的胸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柏酒柯,你幹什麼呀?這一切都是夢,都不是真的,冷靜,冷靜。」
柏酒柯環顧了一下四周,是自己的房間,依稀還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
是啊,自己這些天明明就因為受傷的原因,一直呆在房間里,甚至連房門都沒有出,怎麼會出現在前幾天的命案現場呢?
那個讓衙門苦尋不得的殺人兇手,居然還是自己?
房中瀰漫著的濃厚藥味更加讓她感覺到無比的頭疼。
門外一體態消瘦的婦人,手持托盤,黑沉沉的葯湯還冒著熱氣,緩緩上前,恭敬的說道:「王妃娘娘,該喝葯了。」
柏酒柯皺眉,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張嬤嬤,把葯端過來吧。」
說話之人語氣略顯無奈,眉眼娟秀的臉,如今卻蒼白的可怕。
依稀還可以見她額頭上和鼻子下方被紗布裹著的傷口,
張嬤嬤沒說什麼,恭順的將葯端到女子面前,熱騰騰的葯氣更是讓她皺了皺眉。
柏酒柯屏住呼吸,將這褐色的湯藥一口飲盡,末了,還忍不住咋舌。
此番,自己還有葯喝,定當珍惜的,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被他們趕出去了。
思及此處,柏酒柯心底一酸,眼睛微紅,便是張嬤嬤看了,也是心疼。
她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自當是知道他的一切的,從她嫁進王府後,太妃本就不喜她,王爺更是厭惡她,
若非是聖上賜婚,只怕,早就被趕出王府了,堂堂的一個王妃,居然活的還不如一個二等丫頭。
如今,更是傳出她跟侍衛有染的事情,雖說是顧忌面子,未將她趕出,只是往後日子,只怕是越發艱難。
此番,王妃受傷,便是太妃下令不讓任何人醫治她的,說是讓她自生自滅,若是死了倒也省事了。
便是不死,也是要找個辦法,將她趕出去。
張嬤嬤雖然是覺得他們這樣做太過,可她是下人,嘴上也不敢說什麼。
「王妃娘娘,不如出去走走吧,這樣康復的才快些。」
柏酒柯聽了她話,遲疑的抬了抬眼眸,眼神不似方才那般無神,顯的精神了許多。
「好,那,晚上,我們就到府外走走吧,清靜些,.」
張嬤嬤哽咽:「好,只是,王妃,我是替你感覺到難受,這些年來,你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沒事,我本就不喜看到他們,還得想著法的應對,此番,倒是省了我應對他們的麻煩。」
她嘴上雖然是這般安慰著,可心中卻難免苦澀、從她嫁入王府之後,她便成為了他厭惡的內奸,便是這次受傷,也是脫不了這個關係。
只因她是皇上安排在他身邊試探他的,便是被他處處嫌棄提防,
更甚,居然派人出去敗壞她的名聲,讓她成為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毒婦。
什麼爭風吃醋,什麼夜裡私會,什麼刻薄下人,不侍婆婆,統統都是那個傢伙一口胡謅。
奈何,她卻不能為自己辯白,倒也不是自個一定是要留在這裡,
只因,他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身世的人,而他惟一的條件,便是要自個配合他。
若非如此,自個又必繼續受這份罪,大可讓大家知道真相,也可跟這個混蛋斷的乾淨。
不過眼下,還是得想個辦法教訓下那個混蛋,此次吃了這般大的虧,此仇不報非君子,定會讓他知道,底線不可觸碰的道理。
月黑風高,正是適合做些最見不得光的事情的時候。
柏酒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猶如幽靈一般,不知歸處。
此時的街道不像白日那般的熱鬧,夜晚的街道,沒了那些小販的叫賣聲,顯得寂靜且黑暗。
突然——
「誰。」
一個低沉磁性的男生突然響起,前方更是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幾個不停晃動的黃光,
柏酒柯的心微微驚了一下,慢慢地適應了下晃動的燈光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雖然燈光有些昏暗,可是,還是可以看到他滿是鬍渣油膩泛黃的臉,看清她的面容后,眼神從犀利轉變成震驚,還有些不可思議。
忙行了一禮:「王妃,你怎麼會在這裡?」
柏酒柯還沒來的及說什麼,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不好了,不好了,拱橋那邊出事了。」
眾人回頭,只見一清秀男子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見到柏酒柯,也是一臉震驚:「你不是.......?」
「王妃娘娘,三更半夜的,你不在王府好好獃著,怎會一個人出現在此啊」
面對這樣的問題,柏酒柯也只想要扶額嘆息,這都是什麼運氣,自己不過就是想要一個人散散心,怎知會在這裡遇上他。
這若是傳出去,只怕又是要被那些人傳成什麼樣了,只怕,會更加坐實了她水性楊花的罵名吧。
袁一鳴看的出來,此番她的尷尬,何況,自個家中還有母老虎,若是傳出是非,只怕,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方才說,拱橋那邊出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男子說話間,還不忘用眼角瞪了柏酒柯一眼。
「是,是拱橋那邊有一個女孩想不開,所以,便趕緊過來讓你去看看。。」
袁一鳴氣急,差點沒一腳直接踢翻了他:「這麼一點小事,你也來找我。」
「不是啊,是...........是因為,在她的旁邊,有藍色的罌粟花,我擔心.........」男人沒有在說下去。
袁一鳴滿臉震驚,說道:「還不趕緊帶路。」
藍色的罌粟花,柏酒柯皺了皺眉,隱隱的,自己感覺到這是跟自己的夢有關係,也許,今晚,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東城的拱橋很高,旁邊更有蹲著的石獅子,稀奇的便是拱橋是將湖面一分為二,一面是波光粼粼,一面被污染的嚴重,可說是天壤之別。
橋頭的女孩,一身白色素服,嘴唇透白,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
這般清湯寡水模樣,倒是因為手中的罌粟花的點綴顯得格外的勾人。
風刮的有些大,幾乎是要將人吹走了,女孩低頭看著深不見底,暗潮洶湧的湖水,眼裡帶著深深地疑慮。
這若是掉下去,只怕,會直接被水翻了進去,見不著人影了吧?
女孩搓了搓手,終究還是後悔了,眼下,她只想要快些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卻看到了一張滿是血污的臉,隨之,便是直直的墜入了黝黑寒冷的水中。
這一幕,剛好被過來的袁一鳴他們看到,幾個人急急忙忙的跳下去救人,
這折騰了半天,動靜鬧得是夠大的,竟是連御史都驚動了。
畢竟,這罌粟花的案子已經是鬧得夠大的了,若是一兩個人想不開也是算了,
可是,這一個月以來,都已經是發生了二十多次了,且每次自殺的人身邊都是有藍色的罌粟花。
且上次那個女孩死時,更是說出了她在出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穿紅色衣服滿臉血污的女人,就是那個女人將她從橋上推下去的,
此番一來,人心惶惶,多半都覺得是厲鬼索命,這幾日,更是猖狂,
今日,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這般事,他這個御史,怎麼坐的住?
袁一鳴點頭哈腰的瞧了眼板著臉的御史,擦了擦額間的汗:「御史大人,這人已經救上來了,御史大人受驚了。」
「是啊,的確的是受驚了,一鳴啊,你知道,這件事,萬一要是.......」
袁一鳴打斷,舔著臉:「大人,沒有萬一,人還活著。」
御史話說出半截,被這話懟了回去,心中自是不悅,卻也安心不少。
自從皇上讓他調查這事以來,他就沒安心過,「既是這樣,那就保護好她,切勿在出事了。」
「是!」
御史來到橋上,初步看了看現場,尤其是地上的罌粟花,直感覺頭疼,
自自己上任以來就出這事,隱隱的感覺,這件事,就是沖自己來的。
從上一次故意留下線索,到現在,居然還有活口,這事,顯然就是一個套啊,就等自己往裡鑽呢。
打撈船上,一個裹著柏酒柯披風的女孩直發抖,嘴唇發紫,手中拿著湯婆子直發獃。
「好點了嗎?」柏酒柯試探道。
「小姑娘?」柏酒柯盡量放平語氣,溫和道。
「小姑娘?王妃的模樣,也是比我大不了多少,何必這般叫我?不過我的事,王妃娘娘還是別管的好。」女孩看著手中的湯婆子緩緩道。
柏酒柯呵了聲:「小姑娘,還挺有脾氣的,」
女孩捏了捏自個手指,瞪了眼柏酒柯:「可以回家了嗎,我娘會擔心我。」
「你這姑娘我們救了你,你怎麼還這般態度?都是要死的人了,害怕你母親擔心?」袁一鳴剛好過來,可看不下去了。
「袁一鳴,客氣點,若是嚇著姑娘,唯你是問。」
御史話鋒一轉:「微臣見過王妃娘娘,生更半夜的,娘娘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