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蒙受冤情 牢獄之災
晚上,萬雲海媽媽王雪梅和林微,等萬雲海回家一起吃晚飯,時鐘到了晚上19:00點,不見萬雲海回家,王雪梅對林微說:「微微,我倆不等了,先吃飯吧。」
林微把飯菜端上桌,正準備吃飯時,有人敲門,林微高興地忙過去打開門,見兩個公安民警站在門口,心裡涼了一載,她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們找誰?」
其中一個民警反問了一句:「這是萬雲海家嗎?」
林微點點頭,民警走進屋,並出示證件,自我介紹:「我倆是江海路派出所民警,我姓王,他姓李,萬雲海犯事了,偷了全車間職工工資,現不能回家,在看守所,接受審查,我們通知你們家屬一聲。」
王警官剛說完,王雪梅被這突來打擊,連話都說不清:「你……你……你們……是……是不是……抓……..抓錯……錯…..了人。」一下昏厥過去,王雪梅本身身體不好,那經得起這樣的打擊。
林微抱住萬雲海媽媽,大聲呼喊「王阿姨,王阿姨,你醒醒。」林微被這突發事情,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從眼角湧出滴落而下,哭泣地說:「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不可能,你們也不要在病人面前宣布這事,她身患嚴重尿毒症,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你們知道嗎?」
兩位警官,慌了神,趕緊背上昏暈過去的萬雲海媽媽王雪梅,上了吉普警車,待林微鎖好了房門,上了吉普警車,警官開著車,急馳奔向省附屬第一醫院。
在醫院急救室搶救,不到兩個小時,醫生打開了急救室大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男醫生,對林微說:「她尿毒症晚期,心臟又不好,受到驚嚇,我們儘力了,處理後事吧。」
林微嚇傻了,半天回不過神來,看到醫生走了,林微才哭出了聲,淚水湧出,用哭喪的聲音對兩位警官說:「你們為什麼對病人說這樣的事,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我男朋友萬雲海人品很好,不可能會幹出那事。」
兩位警官沉默,待林微稍停哭泣時,扶持林微上了警車,一路上大家心裡也不好受,想不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王警官用悲情的語調對林微說:「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她有重病,萬雲海確實犯事了,全車間所有職工工具箱,更衣櫃都打開排查了,當排查到他的工具箱時,他說鑰匙找不到,我們要他撬開工具箱時,發現裡面放著一包錢,正是全車間職工工資的數目,一分不多不少,這說明什麼?證據鐵證如山,我們還是送你回家,你準備處理後事吧,實在對不起,家裡還有什麼人?需要我們的幫助嗎?」
林微痛心反感地說:「不需要你們的幫助,把我送到省**大院。」林微再也沉痛不語,此時她,心煩意亂。
林微22:46分回到家,推開爸、媽的房門,她泣不成聲地說:「爸、媽,萬雲海媽媽在醫院去世了,雲海哥出事了,在車間,被兩名公安人員帶走,說他偷盜全車間職工工資。」
林微媽媽聽到女兒訴說,鼻子一下發酸,眼淚流出來了,痛心地說:「這怎麼可能?雲海這孩子,怎回事?不可能吧!他會偷?這孩子命真苦,身邊最親的親人都走了,今晚我們過去,幫料理後事,到醫院把王雪梅遺體接過來,擺設靈堂。」林微媽媽說完,看了看丈夫。
林微的爸爸林錫文滿臉凝雲,王雪梅的去世,他心裡非常難過,又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好親家母。
王雪梅的兒子萬雲海被帶進區公安分局審查,這小孩,他是從小看到長大成人,雲海這孩子人品很好,林錫文非常喜歡這孩子,所以女兒林微深深地愛著萬雲海,做父親的一百個贊成。
這小子,會偷盜,林錫文心裡怎麼也不相信?現在也沒有時間多想這個問題,他沉痛地說:「我們走吧,先到醫院去。」
來到醫院,辦好了手續,走進太平間,林錫文與愛人江玉玲站在王雪梅遺體前,江玉玲沉重地說:「王雪梅妹妹,我和老林接你回家。」然後向王雪梅遺體三鞠躬,儀式完成後,王雪梅遺體,由醫院車運回了家。
林微與姐姐林虹在雲海家布置好了靈堂,點燃兩根大蜡燭,三根香,兩姐妹為雲海媽媽守靈。
第二天,一大早6點過10分,萬雲海由兩名公安幹警看守著,回到了家,辦理後事,當萬雲海跨進堂屋門時,看到媽媽的遺體,一下撲到媽媽遺體上,大聲哭泣:「媽媽,海兒無孝,海兒對不起你,海兒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丟下海兒,就這樣走了,你要相信海兒……嗯……嗯……嗯……」
林微也隨萬雲海哭泣聲,痛苦的眼淚,直流而瀉,走到萬雲海身邊,用手攙扶他,什麼也沒勸說,就由他哭出來。
林微爸爸、媽媽、姐姐看到萬雲海悲慘痛哭聲,心裡有一陣陣痛苦的難受。
林微的爸爸走出堂屋,沉重地向兩名公安幹警詢問:「公安同志,萬雲海的案子,搞清楚了嗎?是不是誤會,這孩子,我是從小看他長大。」
一位姓王的幹警,三十歲左右高個,平頭,看過去很精幹,認真地回答:「證據充分,在搜查他的工具箱時,他說鎖匙沒找著,我們要求撬開檢查,一包錢就放在工具箱內,在場那麼多人都看到了。」
王警官回答完,帶有幾分同情眼神朝堂屋內看了看,又說:「我們也不想看到今天這種情景,據了解,萬雲海考上了浙江大學,可惜呀,毀了自己美好的前程,那是多少年青人的夢想啊!」王警官的同情語氣,令林微的爸爸沒再問下去,沉悶地轉身走進堂屋。
王雪梅去世第三天,已火化,葬在雲峰山靈區,與萬友寬、萬仁和葬在一起,萬雲海把媽媽的骨灰入土后,手持點燃的香,對著父親、母親、叔叔的墓葬三鞠躬,泣不成聲說:「爸爸、媽媽、叔叔海兒未盡孝心,你們三人就離我而去,讓海兒孤苦伶仃在人世上,海兒想你們,海兒受冤狂,你們要相信海兒,媽媽,海兒對不起你,讓你牽挂海兒,過早去世,媽媽,海兒無孝。」萬雲海傷心地在媽媽的墓碑上寫下;追思雨
寫在媽媽病逝的日子1978年2月6日
媽媽撒手離兒去
兒心無奈淚雨送
忽見媽媽天堂舞
揮手勸兒莫悲傷
天下那有不散宴
兒心怎舍母愛親
跪拜一生養育恩
冥幣化灰追思雨
媽媽音容兒心留
安息天堂莫掛牽
終有雲開陽光日
還兒清白洗冤情
媽媽的兒子;萬雲海
一九七八年二月六日
萬雲海跪在媽媽墓碑前,用刀刻在媽媽墓碑上,他淚流不止,令在場的人心情沉痛,林微的媽媽江玉玲早已哭成淚人兒。
她走到萬雲海身邊,兩手合一,手持點燃的香,對著墓葬說:「萬友寬、王雪梅,萬仁和你們三人放心地去吧,海兒也是我的孩子,我和老林都會關心他,愛他,也許,海兒避不了這一災難,但我和老林、微兒、虹兒相信海兒的人品,相信海兒的承受能力,人生這點痛算不了什麼!我們都會愛他,幫助他,度過難關,你們三人安息吧!」
隨著林微媽媽的弔唁詞,林微的爸爸林錫文、林微、林虹、還有幾個親戚都站在墓葬前三鞠躬,後事辦完,從雲峰山下山,林微的爸爸、媽媽、姐姐、還有幾個親戚與萬雲海分手,心情不好受,各自都未說話離開。
萬雲海由兩名警官帶著,林微隨萬雲海一同回到了萬雲海家,萬雲海把房屋鎖匙交給了林微,對她說:「微微,這房屋鎖匙你替我保管好,我走了,你要保重。」說完,眼淚從眼眶內溢出,眼睛模糊。
林微受不了這悲痛的離別情景,抱住萬雲海,把頭靠在萬雲海懷裡,用哭泣的聲音說:「海哥,你要堅強,我等你回家。」
兩名警官不好打擾他倆,在房屋外等,王警官點燃了一支煙,並對李警官說:「這種傷情案件,從未辦過,我差點控制不住流淚,可惜呀!可惜!」
「是啊,我的心情和你一樣,同情,真想放了他。但是,法無情呀,這小夥子自己毀了前程。」李警官回聲應了一句,兩位警官都有同感。
這時,萬雲海與林微走出了房屋,兩人眼睛紅紅的,流了不少心痛的淚水,眼淚都哭幹了,萬雲海上了警車,向林微揮揮手,警車開動,消失在林微的視線中。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林微進了南江大學讀書,中文系,成為**結束,恢復高考第一批新大學生,所有新進大學的同學面帶喜悅氣色,而林微面帶憂愁,一心牽挂萬雲海案子的宣判,向老師請了明天的假。
1978年3月17日星期五上午,林微走進西海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了解萬雲海的案子情況,詢問:「警官同志,萬雲海的案子結了嗎?你們可要手下留情,他可是一個好人。」
一名男青年刑警二十五歲左右,中等個子,很英俊,看了一下林微,反問她一句,「你是萬雲海什麼人?」
「我是他女朋友。」林微不掩飾自己,直截了當地回答。
這名刑警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林微,短髮,身材苗條,身穿件紫紅色風衣,胸前掛上南江大學校徽,下身穿條黑色毛料褲,心想,這麼漂亮的花季少女,看上去氣質不凡,還是個大學生,不簡單,怎麼會愛上一個偷竊犯罪分子。他痛惜地說了一句:「萬雲海的案子結了,就是有一點,他沒簽字,但證據確鑿,法院還是判了八年有期徒刑,今天剛送去新建採石勞改農場服刑。」
林微聽到萬雲海的案子結果,心中隱隱作痛,帶有反感的語氣反問了一句:「你們公安審查人員,不覺得萬雲海沒簽字,這案子審查結果有問題嗎?你們這樣草草結案,會造成冤案。」
刑偵大隊辦公室內在座的三名警官,被林微這一反問,目光全聚焦於她,其中一位年長的男警官,四十多歲,站起身,走到林微身邊說:「小丫頭,你怎麼這樣說話呢?請相信我們的判斷,我們在座的三位刑警經過多次案情分析,萬雲海雖沒簽字,但他也說不清錢怎會在他工具箱內。」停頓片刻,這位警官,接著自我介紹說:「我姓李,坐在你面前的是張刑警,坐在你右邊的是秦刑警,如果,你能找出不是萬雲海犯罪的證據,我們把萬雲海的案子徹底平反。」說完,看了看林微的表情。
林微也不服弱,反感說:「李警官,我能找出證據,還要你們幹嗎?我相信我的直覺,終有一天會搞清楚的,只是時間問題,三位警官,記住你們今天說的話,我會找你們三位警官這一天的。」
林微說完,從背包內取出一本記事本,接著又說:「請你們三位警官,簽個名,若干年後,如真相大白,我會找上你們三位的。」
「呵,脾氣不小,行,有個性,我們三位都簽個名。」林微再也不想聽他們的案情說教,心裡憋著一股氣,走出公安分局。
晚上,林微回到家,走進客廳,看到爸爸、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就把萬雲海案子的結果,向爸爸、媽媽說:「萬雲海的案子有了結果,判有期徒刑八年,但是,萬雲海未簽名認可,公安認為證據充分,就這樣草率結案,這什麼鳥公安?」林微說完,心裡不好受,晚飯也不想吃。
林微的爸爸,聽了女兒說完,嘆了聲氣,無奈地說:「微微,彆氣壞身體,有時也會造成冤案,關鍵是,萬雲海也說不清那錢怎回事?判八年有期徒刑,現在又沒有推翻的證據,只有等待。」
「微微,你爸說的對,想開點,八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萬雲海他還年青,還有人生的希望,不要因這個事,影響你的學習,我們還要安慰、幫助萬雲海轉過彎,正視現在的問題,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他要遇到這一劫。」
林微媽媽說完,拍了一下林微的背,接著說:「吃飯吧,接你電話,說你晚點回家,我們就等你一起吃晚飯,走吧,到餐廳去,不要過多地想,下星期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萬雲海,做做他思想工作,讓他轉過彎來,振作起來,向前看。」
星期天,林微早早起床,吃過早餐,林微的媽媽做了好吃的菜,用不鏽鋼飯盒裝好,帶給萬雲海,林微和媽媽一起走出了省府大院,上了一輛的士,到了南江大橋邊,乘坐19路公交車,前往新建採石勞改農場。
新建採石勞改農場離南江市內有四十多公里左右,南江大橋邊是19路公交車起點站,終點站是採石勞改農場,需1.5小時車程,林微和媽媽上了公交車,找了兩人位置坐下。
一路上,林微也知道,媽媽也和自己心情一樣,心裡難受,也疼萬雲海,沒說什麼話,兩眼目視車窗外,林微把頭靠在媽媽手臂上,感受到母親的疼愛,林微心裡在想,兩個多月沒見海哥,不知他什麼模樣?心裡是否承受得了?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里翻騰,眼淚不知不覺流出。
林微的媽媽感到腿上有點熱乎乎,看看林微,關切地說:「微微,怎麼流淚了?馬上就要見萬雲海,他看到你流淚,反而會影響他的心情,打起精神來。」
林微坐正了,擦了擦眼淚,說:「我想,海哥怎麼這麼命苦,蒼天不公平,一個這麼好的人受這麼多磨難,那承受得了。」
「是啊,一個人的成長,不是一帆風順,天災人禍,病痛磨難等等,所以,人們要有自我保護意識,要有開闊的胸懷,要有堅強的意志。」林微的媽媽開導性地談人生哲理。
公交車到終點站了,林微和她媽媽下車,看看四周環境,不到三十米前面有一個村莊,採石場沒看到,林微問了一下,同下車的一位六十多歲的男老人,「老人家,採石場怎走?還有多少路?」
老人家,背有點駝,回答說:「順著這條馬路往前走,6里路左右就到了。」
「謝!老人家。」林微禮貌地道了聲。
林微和她媽媽走了三十多分鐘,到了採石勞改農場,走進門,在門口登記后,看看掛在門口的探訪規定,只有一小時探訪時間,林微和她媽媽進了接待室坐下,一位年青的二十五歲左右男警官進監獄間找到萬雲海說:「萬雲海,你家裡人來看你,你到接待室去。」
萬雲海走進接待室,看到林微、江阿姨來了,非常感激地招呼:「江阿姨,您來了,星期天也不休息,辛苦您了!微微,你們怎麼知道我轉到這?」
「昨天,我到了公安分局,了解你的案子情況,今天,我和媽媽來看你,順便給你帶了點吃的,你先喝完雞湯,我們再說話。」林微說完把保溫瓶蓋擰開,送到萬雲海手裡。
見萬雲海喝完湯后,林微的媽媽說:「海兒,看到你今天的情緒很好,出乎我的意料,你很堅強,我放心,其實,人受點挫折,這樣會鍛煉人的意志,要面對現實,我和你林叔叔、微微都相信你,你還年青,往後的日子還長,會有出息的。」
林微靜靜地觀察萬雲海的表情,隱約地看到他眼眶內淚水打轉,強控制自己,林微心裡難受,也在控制自己情緒,萬雲海感激地說:「江阿姨,請代我向林叔叔問好!林虹姐問好!你們放心,我會堅強地活著,好好地活著,讓你們費心了,我過意不去,放棄休息,老遠地來看我。」
萬雲海目光又轉向微微,對她說:「微微,你學習緊張,到這來看我,就要一天時間,會影響你的學習,你牽挂我,我心領了,我會照顧自己,你放心吧。」
林微聽海哥這麼一說,打斷海哥的話,心疼地說:「海哥,說些什麼話,你不也再牽挂我嗎?我會等你出來,重振信心,前途還是光明,八年後,我們還年青,你不要過多地想,今天,我也帶了些書來,要了兩套大學中文系全書,你在這靜心地自學吧,我們相互學習。」林微說完,從挎包內拿出十多本書,有英語,語文、歷史,哲學,企業管理等等。
萬雲海接過沉甸甸書,感激涕零地說:「你想的真周全,在這,我會努力自學,看不懂時,我會請教於你,你大學畢業時,我也畢業了,微微,謝了。」這時,萬雲海臉上才露出點笑容。
林微的媽媽,看到林微與萬雲海在一起交談的情景,心裡有點欣慰,兩個人是天生的一對,儘管海兒的案子是個迷,但從海兒的談吐,言行,她心裡確定,海兒是正苗坯子,定會成材,也許是天意,要經過這麼多磨難。林微的媽媽想到這,看看手錶,過去了50分鐘,探訪時間還剩10分鐘,就從包里拿出飯盒裝的干鹽菜燒肉,對萬雲海說:「海兒,探視時間就要到了,這一盒鹽菜燒肉給你慢慢吃,吃完了,阿姨再給你燒好吃的菜,我和微微該走了。」林微媽媽說完,把菜給了海兒。
萬雲海接過江阿姨給的菜,感到很溫暖,深切地說:「江阿姨,我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一路辛苦地來看我,你和林叔叔的恩情,我一輩子也報答不了。」
「海兒,說那去了,不要說這麼多客套話,從小看你長大,林微喜歡你,我和林叔叔也喜歡你,你要振作,我們家裡人都放心,也相信你,事情到了這地步,不要過多悲傷,不要有思想負擔,要有信心,過去就讓它過去,一切向前看。」林微的媽媽用激勵語氣開導萬雲海,並用手掌拍一下萬雲海手掌。
探訪結束,林微和媽媽上了回去的公交車,下午16:00點多鐘回到家,林微的媽媽把萬雲海的精神狀況向林錫文說了,林微的爸爸聽了后,放心地說:「雲海這孩子,有一種男子漢的豪氣,磨難壓不跨他,將來定有出息。」
他說完后,看看林微,接著又說:「微微,星期天有時間就去看他,給他溫暖,給他關懷,海兒對你也是有恩的人,考上大學,他助了你一臂之力,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其實,林微比爸爸、媽媽更了解萬雲海,從小在一起長大,又是同班同學,她非常喜歡萬雲海,非常愛萬雲海,很親切地稱呼萬雲海為海哥,林微聽爸爸對萬雲海這麼高的評價,很高興地說:「爸,你放心,我會去看看海哥的。」
「傻丫頭,迫不急待,這麼快就表態。」林微的媽媽跟女兒開了一句玩笑,引的林微爸爸林錫文、姐姐林虹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萬雲海見到林微和江阿姨,心裡倍感溫暖,晚餐時,萬雲海拿出林微媽媽帶來的干鹽菜燒肉,放在餐桌上,被邊上的一個二十多歲男青年1米80左右,體重90多公斤的大個子勞獄犯看見,鹽菜燒肉被他搶了過去,跟他坐在一起的三個傢伙分吃了,萬雲海忍著,沒說什麼,吃完飯回到獄間,這個男青年大個子走到萬雲海身邊,用飯盒敲了一下萬雲海頭,兇巴巴地說:「以後帶了好吃的菜,貢上老子,否則,你找死。」萬雲海還是不理他,接過飯盒。
「怎麼不回答?是不是欠揍,不服氣。」
大個子有點過火,旁邊有一個小個子青年看不下去,說了一句:「大個子,算了吧,菜你也吃了,人家也沒說什麼。」
「算你個頭,找死呀。」
大個子說完,一個巴掌狠狠下去「啪」地一聲,打在了那小個子臉上,小個子手捂著被打的臉。
這時,萬雲海忍不住開口了,「住手」用身體擋在小個子前面。
大個子來勁了,「有種,小子」大個子大喊一聲,揮起拳頭朝萬雲海眼部打去,看這架式,是一個會打架的高手。
萬雲海用手抓住大個子手臂,順勢朝大個子腿關節踢過去,喊了一聲:「跪下」,大個子噗通一聲跪下,萬雲海不敢用大的踢勁,恰到好處,否則大個子的腿就會斷,大個子手被鉗住,動彈不得,感到痛叫出聲:「啊喲……啊喲……啊喲。」
大個子三個同夥看到這架勢,一起上,萬雲海早有防備,一個掃腿,三個同夥全躺下,頓時,大個子求饒:「大哥,大哥,饒了我們吧,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四個傢伙一起跪到萬雲海面前求饒。
在一邊的同獄犯,鼓起掌來,同聲:「大哥,了不起,好功夫,你就是我們大哥啦。」
同獄犯受夠了大個子他們四個人的氣,大家拍手稱快,萬雲海打手勢,朝大家說:「大家也不要稱呼我大哥,論年紀,在這我算小的,就叫我小萬吧,我的名字叫萬雲海。」萬雲海說完,看看小個子,對他說:「你真勇敢,敢站出來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小個子摸摸自己的頭,傻傻地笑了笑,憨厚地說:「我實在看不下去才說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叫虞勇。」
「好,這個名字,愚勇,就剛才一樣,敢說,不想後果,心腸直,不怕他們四個人揍你,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萬雲海說完,轉身對跪在身邊大個子四個人說:「起來吧,瞧你們這熊樣,以後不能無緣無故地欺負人。」
大個子四人站起來,大個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從今後,我們這裡的兄弟,有好吃的,一定要貢上萬大哥,你就是我們的大哥。」
「去,又在放屁,大家都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山,採石,夠累。」萬雲海說完,回到自己床邊,喝了口茶,睡下。
年復一年,周復一周,星期天,不論寒風雨淋,烈日暴晒林微從未間斷過到新建採石勞改農場看望萬雲海。
時間過的真快,兩年過去,到了一九七九年九月十六日,今天星期天,陽光明媚,正好是萬雲海二十歲生日,林微在家煮熟了3個雞蛋,用紙袋子裝好,放進包里,然後,把媽媽一早就燒好乾魚帶給萬雲海吃。
林微穿了件白色新連衣裙,短髮型,挎上挎包,腳穿紅色皮涼鞋,更顯青春亮麗,照了照鏡子,覺得形象挺好,就是要給萬雲海看看,出門時,林微給媽媽打聲招呼:「媽媽我走了。」
「嗯,你走吧,在車上注意扒手,留點神,早去早回。」林微媽媽提醒了一句。
林微走出自家院子,在路上,年青男子,都會被這亮麗的青春少女所吸引,回頭欣賞這道亮麗的風景,早上8:00點鐘就上19路公交車,車上人比較擁擠。
上午10點35分到了採石勞改農場,萬雲海一進接待室,見到林微,心裡高興,招呼:「辛苦啦,微微請坐吧,你今天好漂亮哇。」
「是嗎?好漂亮,難得你能這樣說,海哥,兩年了,沒聽過你說漂亮這個片語。」
林微聽到海哥誇獎漂亮,心裡自然也興奮不已,接著仔細瞧瞧萬雲海,「你今天面部氣色好看,透紅,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林微眼裡閃出愛的神色。
萬雲海搖搖頭,林微見他搖頭,又補充一句:「你想想,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萬雲海還是搖頭。
這時,一位四十多歲男警官,中等個子,微胖,精神很好,走進接待室,面帶笑容,聲音宏亮,「萬雲海,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看到林微,向她點點頭,一種招呼的示意。
萬雲海這才恍然大悟,見勞改農場徐場長進來,趕忙向徐場長介紹說:「這位是我女朋友,林微。」
徐警官又點頭,微笑著,「知道是你的女朋友,很漂亮,還是南江大學大學生,走進來時,就吸引大家眼球,我們全勞改農場警官都知道。」
徐場長說完,向林微自我介紹:「我是這青少年採石勞改農場場長,姓名徐濤,今天,我行使我的特權,請萬雲海和你這漂亮的女朋友,一起出去吃飯,祝萬雲海生日快樂!最後還有件喜事告知你倆。」徐警官特意留了一個懸念。
林微聽到徐警官自我介紹,他是這最高長官,趕緊走過去與徐警官握手,「謝謝徐警官這麼看重,還記的今天是萬雲海的生日,還要破費,為他慶祝生日,那感情好,太感謝了!感謝了!」林微為徐警官的熱情所感動,而致謝。
「謝什麼?萬雲海是我的朋友,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我們三人走吧。」徐警官邊說邊用雙手趕著萬雲海與林微兩人,向門外走去,跟門衛警官打聲招呼:「老李,開門,我帶萬雲海出去一下,辦點事,下午回來。」
三人走出勞改農場大門,一輛吉普警車停在門口,徐警官有心做好了準備,他上了駕駛室,朝萬雲海、林微說:「你倆人趕緊上吧,到鎮上還有十多里路。」
二十多分鐘到了長陵鎮,找了家鎮上最好的酒店,三人坐下,徐警官點燃了一支煙,把一盒煙遞過去問:「你倆抽嗎?」萬雲海與林微用手打一個手勢,不會。
「好,萬雲海,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和你女朋友喜歡吃什麼菜?就點什麼菜,別客氣。」徐警官大大方方地邀請萬雲海與林微,把酒桌上菜譜推給萬雲海。
「還是徐警官點菜吧,這裡你熟,我和林微口味比較草。」萬雲海沒有來過酒店吃飯,也不到知點什麼菜,就執意讓徐警官點菜,微笑著把菜譜又推給徐警官。
「行,我點菜。」
徐警官對著餐廳女服務員,點了八菜,一湯,要了一箱南江啤酒,不一會兒,菜全部上齊,徐警官開了三瓶啤酒,給萬雲海與林微面前各放一瓶啤酒,然後舉起一杯酒說:「你們兩人都倒滿酒杯,我要敬你們兩人三杯酒,這第一杯酒,祝萬雲海生日快樂!」
萬雲海興奮地應了一聲:「謝謝!徐警官這麼客氣。」三人碰杯,徐警官一口喝乾了一杯酒,看看萬雲海與林微酒杯,林微從未喝過酒,看著一杯酒,閉了一下眼睛,分兩口喝下。
「好,喝下就好,這第二杯酒,祝賀萬雲海減刑兩年!」徐警官說完,又一口喝乾一杯酒,萬雲海與林微聽到第二杯酒的敬意,傻傻的看看徐警官,這好事也來的太突然,萬雲海兩眼閃出激動淚花,猛地一口喝乾第二杯酒。
林微也為萬雲海感到高興,這第二杯酒一口為盡,臉上露出紅暈,正想說話,被徐警官打斷話語:「林微,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先不要說話,我們都吃點菜,等我敬完三杯酒,你們再說,行嗎?」
林微點點頭,期待徐警官說出敬第三杯酒的意思。
其實,萬雲海很想早一點知道,這好事來也得突然,來龍去脈,徐警官買關子,等敬完第三杯酒說,勸萬雲海與林微兩人多吃一點菜,夾了一塊鮭魚肉給林微碗里,接著又夾了一塊給萬雲海碗里,熱切地說:「這鮭魚好吃,肉質細嫩,味道鮮美,你們兩人多吃點。」徐警官說完,看著林微與萬雲海吃。
徐警官見兩人吃完夾的魚肉,他笑著說:「好,我現在敬萬雲海第三杯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徐警官兩手扶杯,敬重地又一次喝乾第三杯酒。
萬雲海與林微喝完第三杯酒,緊接著,他自斟了一杯酒,又給林微倒滿了一杯,再往徐警官杯里斟滿一杯酒,舉起酒杯說:「徐警官,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太客氣了,我和我女朋友林微,感謝你今天的盛情款待,也感謝你為我做今天生日宴,我倆敬一杯,祝你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全家幸福快樂!」萬雲海碰下徐警官酒杯,一口喝乾杯中酒。
林微也碰下徐警官酒杯,一口悶幹了杯中酒,興奮地說:「徐警官,你可要饒我,我再喝,可要醉,我要控制酒量了,否則回家成問題,我還要聽你講好事,把好事帶回家,說給我爸爸、媽媽聽,讓我全家人也高興。」林微稍有點醉意,眯起雙眼說:「我要改喝可樂,行嗎?徐警官。」
「行,喝了四杯酒,有點酒量,放你一碼。」徐警官轉向邊上服務員說:「服務員小姐,請拿一瓶可樂來。」
徐警官又朝萬雲海說:「我們兩人繼續喝。」說完拿起一瓶酒,給萬雲海倒滿了一杯,自己也倒滿了一杯酒,招呼:「多吃菜,菜都沒動,別浪費。」
酒過四循,因酒精的作用,徐警官感到興奮,輕輕地拍下桌子,說起好事由來:「萬雲海減兩年徒刑申報,昨天已批下來,把萬雲海捨己救人的事迹為申報理由,上級主管部門很快就批下來了。」徐警官興緻勃勃說完,端起酒杯,連聲說道「可喜!可賀!感謝!感謝!萬雲海喝酒,喝酒,林微你也端起可樂。」徐警官連連碰杯,發出清脆地碰杯聲。
林微喝了一口可樂,有點迫不急待,非常感激地說:「徐警官,我和萬雲海也要感謝你,申報減刑兩年,救人怎回事?說來聽聽,萬雲海可沒有提起過。」
徐警官繪聲繪色地向林微講述起:「上個月11日,我上採石山檢查工作,因爆破后,山上一塊大岩石振裂,我正好走在岩石下方,岩石塌方,壓斷樹枝聲啪、啪、啪地響,這時,萬雲海抬頭看見,十萬火急,關鍵時刻,一個箭步衝過來,推我一把,他就地一滾,就是幾秒鐘的時間,一塊巨大岩石嗵地一聲滾下來,真險呀,不是萬雲海冒著生命危險推我一把,我已當場命歸黃泉,今天也不會和恩人坐在這喝酒。」徐警官講述完,兩眼充滿感恩之情。
林微靜靜地聽完徐警官講述,用看英雄的眼神,看看萬雲海,他的形象在林微心目中顯得高大起來,而萬雲海很平靜地說:「微微,你用這眼神看我幹嗎?徐警官說的事情,換過其他人,也會這樣做,算不了什麼?只是舉手之勞。」
「算不了什麼?只是舉手之勞,說的輕巧,被你這一說,我看世上也沒什麼英雄?也沒有恩人,這兩個詞也就不會生成,小弟,你知道嗎?你是英雄!你是冒著生命危險救我,我一輩子要記你的救命大恩。」徐警官用感激的語氣說完這話。
林微為萬雲海的英雄行為而感到自豪,同時,徐警官的感恩之情,幫申報減刑兩年,對萬雲海來說,也是有恩,林微更感激徐警官,高興地說道:「徐警官,我和萬雲海也要感謝你,為萬雲海的事費心了,我倆敬你一杯,干。」說完,聽到清脆悅耳的碰杯聲。
三人各自喝乾杯中酒,徐警官高興地哈…哈…哈笑,對萬雲海說:「我還有一件好事告訴你倆,從明天起,你就不用上山採石頭,幫我們青少年監獄搞搞宣傳,發揮你的才能,你就有閑余時間自學,我注意到你,平日有時間就看書,都是大學里的書,有志氣。」徐警官說到這,注視著萬雲海。
萬雲海聽徐警官這麼一說,心中感激之情,無法用語言表達,憨笑地舉起酒杯說:「徐警官,你是個大好人,遇上你,是我的緣,是我的福氣,幫我這麼大的忙,我謝了,敬你一杯灑,我干,你隨意。」萬雲海雙手扶杯痛快地幹了一杯酒,見徐警官也要干,萬雲海用手示意:「徐警官,你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還要開車。」
「沒關係,今天高興,難得痛飲,我酒量大的很,兩斤白酒量,我的恩人,謝什麼?你放心吧。」徐警官用手輕輕地擋開萬雲海手,一口喝乾了一杯酒。
看喝酒的架勢,萬雲海與徐警官兩人都是豪爽的人,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徐警官心中有凝惑,關心地問:「我看過你的卷宗,真可惜,考上浙江大學,因案子纏身,你為什麼沒在宣判書上簽名?這案子有問題,我看你也不像這類人。」
徐警官問完心中的凝惑,氣氛一下凝聚,場面很靜很靜。
剛才興奮的場面,一下被提起的問題掃掉,林微也很想聽萬雲海的解釋,注視心愛人的表情,萬雲海面部肌肉抽顫一下,面帶痛苦,十多分鐘沒說話。
萬雲海痛苦地面對問題,聲音沉重地回答說:「只所以我沒簽名,我不認可這罪,強加在我頭上,但我又沒有充分的理由,澄清事實,錢在我的工具箱內,當時放在衣袋裡的工具箱鎖匙不見了,我解釋不清,感到很蹊蹺。」回答完,萬雲海長長地嘆了一聲氣。
徐警官聽完回答,心情凝重,勸導性說:「這不愉快的事情不說,雲海小弟,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想開點,我真想為你做點什麼?有什麼想法說說?」徐警官非常同情萬雲海的遭遇,又無何奈何為他平反。
「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謝謝你!徐警官,你放心,我會很平靜的心態待完這幾年。」萬雲海冷冷的面孔,有苦說不出,心裡承受巨大的痛苦。
這時,林微離開自己的坐位,走到心愛人的身邊,抱住萬雲海,忍不住眼淚流出說:「海哥,你真堅強,你心裡承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難過就哭吧。」
徐警官心情也很沉重,轉移話題:「行了,我們三人喝的差不多了,現在15:00點過10分,喝了4個小時,走吧。」徐警官起身,拍拍萬雲海肩,三人一起走出酒店大門。
時光一晃,就到了1985年10月24日,上午10點多鐘,徐警官把萬雲海叫到了辦公室,給他到了一杯茶,和氣地說:「雲海老弟,請坐吧,明天,你就要出獄了,我為你感到高興,振作起來,這點痛算不了什麼!人的一生並不是一帆風順,我相信你,是條漢子,現在全國形勢,是加快改革開放步伐,你出去后,肯定有所作為。」
徐警官說著說著,走到辦公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二本證書,接著說:「我從南江電視大學,拿到了你自學大學考試畢業證書,各科自學成績很好,受到電大老師好評,祝賀你!,英語考試還過了六級,還有一份英語六級證書。」
萬雲海聽徐警官說完,喜悅的心情,油然而生,站起身,雙手接過證書,激動地連聲說:「謝謝!謝謝!謝謝你!不是你的幫助,我不可能取得電大畢業證書,是你聯繫,讓我參加成人自學大學考試。」萬雲海仔細看了又看紅色畢業證書,把證書捧在懷裡。
「是你勤奮好學,打動了我,我把你的情況,向我的同學,也就是南江電視大學袁建國校長講了,他很肯幫忙,事情就成了,明天你出獄,我就不送你,請諒解,明天我要參加全國公安系統表彰大會,下午動身,晚上到北京,我跟你女朋友林微打了電話,她明天上午就過來接你。」徐警官今天也為萬雲海雙喜臨門感到高興。
萬雲海喜悅的心情,無法用語言表達,他擁抱著徐警官,眼裡流露出感激的淚花,明天他就要自由飛翔,這一切都是徐警官的幫助,萬雲海在監獄六年,與徐警官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特別是后四年,萬雲海沒有上山採石,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萬雲海從內心感激他,深情地轉過口氣說:「徐大哥,你的恩情,小弟永記心裡。」
「傻弟,說什麼話?你用命來救我,我們哥倆,用不上這麼客氣,我還捨不得你走,好了,明天就等你女朋友林微來接你吧,她很漂亮,她大學畢業了,被分配在南江市文聯工作,好!你倆是天生一對,好好珍惜。」
徐警官第一次聽到他深情地稱呼自己為大哥,徐警官也動情了,拍拍萬雲海的雙肩,為他獲得自由而高興。
1985年10月25日上午9:00點,林微乘坐公共汽車來到新建勞改採石場,她知道萬雲海今天出獄。
六年痛苦的勞改管制結束了,萬雲海辦完手續后,拎著包沉重地走出了勞改採石場的高牆大門。
一個身穿白衣藍裙的青春少女,婷婷玉立,迎面而來,「雲海」,喊了一聲,一陣小跑,藍裙迎風飄揚,如同嫦娥奔月,仙女下凡。
萬雲海面對眼前深愛自己的美麗少女,他陷入困惑,沒有初戀的激情,去擁抱,他是從高牆內走出來,自暴自棄,站在原地不動,強作微笑,可是眼淚卻洶湧而下,於是不敢低頭,便高高地仰起。
「別流淚」,林微抱住自己心愛的人,越抱越緊,自己的聲音抖得異常,臉上有熱熱的液體流動。
林微更了解萬雲海的人品,用全心身的愛,使萬雲海增加自信。
萬雲海回到了自己的家,放下包袱,凝視父、母、叔叔(師傅)的遺像,向遺像三鞠躬。
父、母、叔叔(師傅)去世后,除了一套80平方米的私房,幾乎沒有留下分文,自己已被單位除名,現已成了無業游民,無經濟來源,面對現實,不得不重新考慮未來。
林微把萬雲海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她怕萬雲海從此沉淪下去,特別留意萬雲海的情緒。
萬雲海洗了一個澡,颳了鬍子,修整了一下自己面孔,穿一套灰色青年裝,顯得很英俊帥氣,就是皮膚有點黑,四年勞動改造,使他身體鍛煉的更加結實。
林微從皮包里拿出一疊1000元,20元一張的錢,對萬雲海說:「你剛回家,缺錢,先拿著用吧。」
「不,我不能要你的錢。」萬雲海有氣無力地拒收。
林微把一疊錢硬塞給萬雲海的手中,萬雲海深情地看著林微,心裡充滿了苦澀,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面對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美麗少女,他陷入困惑,是退出還是仍然故我,他突然變得沒有主張……
林微已看出萬雲海的心思,安慰他:「雲海,別想那麼多,黑暗已經過去,我最信得過你,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是我最愛的人。」林微說完,挽起萬雲海的手臂:「別磨蹭了,走,到時鮮酒樓吃飯去。」
兩個人,走到勝利路南江市最繁華的一條街,時鮮酒樓坐下,要了6個菜,1瓶竹葉青白酒,林微不會喝酒,不過今天是個特別日子,為心愛的人接風洗塵,打破常規,喝個一醉方休,林微拿起杯子,心裡充滿一片知愛地說:「雲海,我敬你一杯,祝你在人生路上雨過天晴,事事順心,忘記過去,開創未來,你的人品和才氣是金子般的,總有發光的那一天。」
這句話出自初戀知心愛人之口,看著那充滿知愛的目光,萬雲海原本失落的心頓時感到莫大的寬慰和溫暖,他含著淚說:「真謝謝你,給了我信心,你放心,什麼都不會影響我的奮發圖強,不自由的四年,我自學了大學的英語、日語和工商管理經濟學,都是你帶給我的書,我一定會以更大的努力來回報你。」
酒喝了三個多小時,知心話不知說了多少,天黑了起來,林微攙撫著萬雲海,她倆邁出蹣跚步子回家。
回到萬雲海的家,兩人都不開燈,喝酒後,更醉迷於那種富有情調的氣氛里,林微很自然地溶入其中,並表現出溫和、柔軟的一面,充分地展示女性魅力。
她用初戀純真的情感,深深地愛著萬雲海,特別同情他的不幸境遇,林微摟抱著萬雲海,一句話也沒說,用心在交流,如乾柴、烈火,一碰就燃起愛情的火焰。
萬雲海狂吻林微的脖子、唇,輾轉的,一點呼吸的餘地也不給林微,突然抱起她,然後幾乎在一瞬間就把衣服脫掉了,他發了瘋一樣,在林微的全身落滿了吻,林微感覺觸電似的,沒有任何力氣了,大腦一片空白,只是痛,她把人世間最珍貴的……給了心愛的人。
第二天,林微下班,來到萬雲海的住處,從房間里走出一個陌生人,自我介紹是萬雲海的表哥,「你就是林微同學吧,雲海弟弟交代我,這封留言信給你,這房鑰匙給你,還有這一枚精緻的玉佩給你留念,他已經外出了,不知去向。」
林微一聽這話,預感事情不好,追問了一句:「他幾時走的。」
「今天中午,叫我過來,一起吃了飯,他也沒告訴我,上那去。」表哥清清楚楚的回答。
林微頓感天昏地暗,他已走了四個多小時,是逃避現實,初戀情人的這一不辭而別,不知何時相見……
他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扛,離她遠去,浪跡天涯,林微顯得蒼白而無能為力,想伸手抓住些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於是,只剩下無盡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