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戀情人與女兒的歸來

時間過去了十來天，到了7月16日，遠方大廈正大門口上方牆面掛上一副紅布橫幅標語：「熱烈歡迎遠方股份有限公司新進大學畢業生入職員工」二十三個醒目大字。

遠方股份有限公司新任綜合管理部部長尹小虎，是全公司最年輕的一位中層幹部，男，23歲，濃眉大眼，身材高大魁梧，典型的帥哥，操作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事先與林萍萍取得了聯繫，知道她今天下午到，尹真副總交代過，去火車站接下她。

他敲了一下尹真副總辦公室門，「請進」，尹真坐在辦公桌前，聽到敲門聲，准許了一聲。

年青的尹部長推開尹真副總辦公室門，走到面前，小聲說：「尹總，林萍萍同學今天下午18：00到，還有30分鐘，車就在辦公樓下面等，你去接嗎？」

「去，稍等下，我收拾下。」尹真邊說邊起身收拾桌上文件，一起下樓坐上了豐田牌小轎車，直奔火車站。

這時，從南江直達島青1778次列車到達終點，旅客從出站口出來，尹小虎高高舉起牌子，眼睛不時地向走出站口的旅客掃視，牌子上寫著「林萍萍」。

林萍萍與媽媽林微提著旅行皮箱，走出站口，林萍萍左右掃視，看到了舉著牌子的人，興奮地對媽媽說：「媽媽你看，有人接我們。」

「哦，我看到了舉牌的小夥子，他邊上還有一個美女。」倆人快速走到跟前。

林萍萍禮貌地問了一聲：「你們好！我就是林萍萍，這是我媽媽。」

「你好！」尹小虎趕緊與林萍萍握手，用手示意：「這位是我們遠方股份有限公司尹總理。」

林萍萍媽媽林微聽完介紹，放下皮箱，與尹真握手，面帶微笑：「謝謝！在百忙中來接我們。」林萍萍的媽媽林微柔和動聽的謝意，讓人感覺到她很有氣質。

尹真握著林微的手，微笑著，就像老相識似的，「謝什麼？一路辛苦了，上車吧。」

尹真從她娘倆走過來，就猜測，是林萍萍娘倆，因林萍萍的長相特徵像萬雲海，就仔細打量起她媽媽林微來。

她上身穿件白色大領繡花偏長襯衣，下身穿條白色長庫，腳穿雙半高跟皮涼鞋，半拖髮型，白白的皮膚，看上去不像已到中年女人，富有內涵漂亮的女人，她是沖著萬雲海來，想見二十多年日思夜想的初戀情人，特意送女兒來島青市，萬雲海有眼光，這二十多年，難怪萬雲海心裡放不下她，還深深地愛她。

這時，尹真心裡才恍然大悟，理解萬雲海的一片愛心，男女絕配，真是天造一對戀人。

尹小虎幫忙提著皮箱，放上豐男小轎車，林萍萍同學禮貌地道聲：「謝謝你！讓你費力了。」

「嗨，謝什麼？不費力，舉手之勞。」尹小虎心裡很樂意，顯得特別熱情，今天接送美女，一眼看上去，林萍萍小姐短髮型，臉上白裡透紅，兩眼有神，穿米黃色新潮套裙，1米65左右苗條身材，腳穿高跟皮涼鞋，走起模特貓步，更顯典雅氣質，充滿青春活力性感亮女，一看就養眼，是道亮麗的路邊風景線，感覺面熟，心情舒暢，又曾在那見過，尹小虎心裡納悶地在想。

豐田小轎車沿著海邊公路由東往西行駛，海邊公園景色秀麗，放眼看去無邊無際的遼闊大海，「好美啊，島青這海濱城市真不錯。」林微觀看車窗外，而發出心中讚美。

尹真向林微簡單地概括島青：「我們島青這美麗的海濱城市，碧海、藍天、紅瓦樓房歐式風格是我們城市的一大特點。」尹真邊介紹邊轉過視線看看林微，林萍萍，接著又說：「我們遠方海濱花園城，也很美麗，可與島青市區比美，每年新進的大學生，都喜歡上了我們遠方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開花、結果。」尹真把心中熱愛家鄉的一種情感表達出來。

「是啊，我們遠方股份有限公司現任董事長萬雲海，也是你們南江人，從年青時來到我們遠方漁村，與我們遠方股份有限公司前任董事長尹展虹及前輩們一道艱苦創業，萬雲海董事長把青春都獻給了遠方事業，嘔心瀝血，功不可抹。」尹小虎突想起林萍萍長得像萬雲海董事長，順然地說出此話。

尹小虎邊駕駛車邊從駕駛室內反光鏡觀察，林萍萍與她媽媽的面部情感變化，林萍萍的媽媽林微，親耳聽到遠方股份有限公司員工們對萬雲海這麼高的評價，心中一陣欣慰，掠過臉上。

林微馬上又控制情感的流露，故意說：「是嗎！你們董事長，是我們南江人。」林微面帶笑容朝尹小虎表露出驚呀樣子。

林萍萍聽到尹小虎說董事長是南江人，心中頓時起個迷，而她的長相像萬雲海董事長，她轉過臉看了看媽媽的表情，她媽媽面帶微笑地相互對視一下，極力掩飾自己。

車行駛了四十五分鐘，進入遠方公司區域，一條醒目標語橫跨馬路上方；「歡迎你來到遠方海濱花園城」，一條左右分叉路口，車向右轉彎，到了遠方大廈門口緩緩停下。

尹真面帶笑容地對林微說：「大姐，這就是我們遠方大廈，你們的行李就放在車上，我們先吃飯，后安排住處。」尹真提醒了一句，一起下車，關上車門，走進了大廈一樓酒店。

定了一個包箱坐下，不一會兒，上了八菜一湯，有鮑魚、海參、海腸、紅燒新鮮帶魚，水煮花生米，二個葉子菜，一個墨魚排骨湯，林微看到桌上這麼多菜，客氣地說道：「尹總，菜多了吧，這麼貴的海鮮，吃不了浪費，可惜。」

「不多，你是遠方的客人，吃吧，不會浪費，這都是我們自產的，吃不了，沒關係，打包。」尹真開了一句玩笑，對林微，林萍萍，接著又說：「你們想喝什麼？」

「就喝鮮奶吧，我和媽媽不會喝酒。」林萍萍回答了一句，就幫媽媽開了一盒鮮奶，她自己也開了一盒鮮奶。

一切就緒，尹真滿面笑容舉杯，朝林微娘倆致歡迎辭：「大姐，歡迎你們到來，願你們快樂健康！心想事成！乾杯！」四人相互碰杯，尹真與尹小虎喝乾杯中冰啤酒。

尹小虎見林萍萍喝了一口奶，笑著說：「亮妹，你這不行，奶也要乾杯，你看我們尹總酒都幹了一杯。」尹小虎看著林萍萍把杯中奶喝乾，這才罷休。

林萍萍甜甜地做個怪相，朝尹小虎說：「這樣總行吧，帥哥。」她說完，拿起酒瓶，給尹小虎倒滿了一杯酒。

尹小虎看見美女，就來興趣，見林萍萍小姐空杯，一眨眼功夫，就給她杯中也倒滿了酒，並笑著說：「請品嘗，馳名中外的，我們島青啤酒。」尹小虎得意地看著林萍萍小姐。

「行，就品嘗這一杯馳名中外的島青啤酒，喝酒，你這個帥哥可要饒人，不能這樣偷襲。」林萍萍小姐舉杯朝尹小虎示意了一下，故意閉上眼睛，一口喝乾了一杯酒。

林微看到兩個年青人很活潑，話也投機，她興奮地舉起杯說：「尹總，祝你健康快樂！你看，現在的年青人這麼活躍，就想起我們年青時代，你們年青人真是趕上了好年頭，你們是八點鐘的太陽，祝你們天天向上！乾杯！」

「好！乾杯！」見兩年青人一見如故的那種充滿朝氣活潑氛圍，尹真也被感染，又喝乾了一杯酒。

吃完晚飯，四人從酒店出來上車，一會兒，到了萬雲海別墅門前停下，尹小虎幫搬下行李，扛著，走進一樓客廳，尹真對林微娘倆說：「一樓有兩間客房，一間浴室，一間衛生間，一間餐廳和廚房，你娘倆住二樓。」邊說邊上二樓。

「二樓有四間卧室，一間書房，林萍萍你就住左邊這間房，床已鋪好，熱就開空調，正對著這間你媽媽住，中間是浴室與衛生間，你媽邊上的那間卧室現沒人住，邊上是一間書房，客廳正對陽台，要看大海到陽台上，早上把視線轉向東邊，可以看到日出。」

尹真安排完，轉身又對著林微說：「你娘倆如還需要什麼？就打我的手機，明天早上八點鐘，你女兒林萍萍就要報到，新進大學生到海軍學院封閉式入職培訓一個月時間，今晚你娘倆洗個澡，早點休息，明天，我過來帶你參觀我們遠方公司。」

尹真說完，順手從包里拿出名片給林微娘倆，「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我手機，還有這樓房鑰匙，你保管好，時間已晚，不影響你們休息，我們走了，林萍萍你就不要下樓了，幫收拾一下，你媽媽送我們就可以了。」尹真與林萍萍握手，告退。

林微隨尹真、尹小虎下樓，連聲致謝：「尹總，謝謝你們！安排周到，給你們增加麻煩」

「阿姨，別說客氣話，你是我們遠方的客人，多玩幾天，島青這城市很美。」尹小虎對林萍萍媽媽感到親切，不知不覺隨心意地說出這熱情地話。

送到院子門口，尹真客氣地對林微說：「大姐，請留步，萬雲海董事長到美國去了十多天，事情辦的差不多，順利的話，過兩天就會到，這棟別墅是我們萬雲海董事長一個人住的，他讓我安排你娘倆住這。」尹真有意把萬雲海董事長一個人住，語氣加重了一點，面對面地直視林微表情變化。

其實，林微從一走進這棟別墅，就注意到了裡面的生活物品，不像有家室的居住樓，浴室里掛了一條毛巾，杯子里一把牙刷，沒看到女人物品，但裡面裝修的很漂亮，看過去很整潔、舒適，一樓、二樓客廳正中有一幅字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萬雲海一手漂亮的筆跡，尹真加重的語氣，使她明白了，萬雲海還是單身一人，這讓她內心一陣狂喜，一陣憂傷，她再次握住尹總的手，發出顫音地說：「尹總，謝謝你，安排這麼周到。」

「好了，大姐回房休息吧。」

尹真從她的聲音，感覺到她內心的苦澀，二十多年封閉的情感，無法用語言表達，尹真非常理解地輕輕拍下林微大姐背，算是再見的示意，走出了院子。

送走了尹總與尹小虎，林微關好一樓的房門，上到二樓，見女兒在浴室洗澡，她用電壺裝滿水，插好了電燒開水，泡好了一壺茶，坐在客廳皮沙發上喝茶。

女兒從浴室出來，對林微說：「媽，你也沖個涼，好舒服。」

邊用干毛巾擦頭髮邊走到媽媽身邊，坐下，故意地又說了一句：「媽，這棟樓房好漂亮，能住上這麼好的樓房，多幸福！如果，這是我們的家多好，在我們南江市找不到這麼好的別墅。」

林微被女兒的這句話，嘭然一跳，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用手輕輕拍下女兒的腦袋，朝她說：「你這女兒，就知道享受，明天，你就要吃苦，到海軍學院入職培訓一個月，還要軍訓曬太陽，把你晒成黑姑娘，美女變醜女，早點進屋休息吧。」林微對女兒半開玩笑半說教，拿起換洗衣服，走進浴室。

林萍萍坐在客廳沙發上，邊喝茶邊看電視，覺得電視節目不好看，就關了電視，參觀二樓各房間，當打開書房時，放在書桌上的照片很顯眼，被這張放大的照片吸引住眼球，南江市二中高二（2）班1976年7月畢業照合影，林萍萍小姐拿起相框，仔細看，這不是媽媽年青時嗎？這不是我們遠方股份有限公司萬雲海董事長年青時嗎？一切都明了，難怪張國林父親對她娘倆不聞不問，難道萬雲海董事長是我的親生父親？林萍萍心中的疑問，頓時被解開，難怪萬雲海董事長趕到上海見我，送我回家，一路上那麼親切，難怪在家說起萬雲海董事長的名字，媽媽情緒反常。

林萍萍在各房間打開衣櫃，未見其她人的衣物，這說明萬雲海董事長在這未有家室，還是單身一人，媽媽與親生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使我們骨肉分離，她想到這，眼淚洶湧而下。

林萍萍真不敢想，見媽媽洗澡完出來，林萍萍雙眼模糊，含著淚水對媽媽說：「媽，你到書房來看一下，怎麼回事？」她牽起媽媽的手，走進書房。

林微看到書桌上的照片，心裡一下就明白了，事情不能隱瞞下去，女兒也大了，林微再也抑制不住情感，淚水從眼睛里湧出,慌忙地解釋說：「萍兒，你也長大了，不瞞你，萬雲海董事長是我從小青梅竹馬的戀人，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從小經歷了很多磨難，在男同學里，他很優秀，人品很好，1977年考入浙江大學，就在這時，被公安抓走，說他偷了全車間職工工資與獎金，判了八年徒刑，我始終不信，他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在案件確認書上，他始終不肯簽名認罪，當時又沒有推翻案件的證據，至今是個迷，在改造期間，在一次緊急安全事故發生時,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了監獄長，就是你常喊的徐爺爺警官，他把萬雲海的事迹上報,為萬雲海申報減刑兩年，我接他出獄，晚上，我倆喝了酒，就在一起，第二天，他留了一封信給我，覺得很自卑，就消失了，所以就懷上了你，和張國林結婚沒有辦法，從結婚的那天，我就想離婚，張國林不肯離婚，我和他之間有協議，表面上我和張國林是夫妻，實際上分居，這二十多年，我心裡始終放不下你的親生父親萬雲海，就在上一個月，張國林發起善心，提出離婚，我和他辦了離婚，我沒告訴你，怕影響你的情緒，過段時間告訴你，不過你也習慣了，有他沒他一樣，現在，你親生父親萬雲海可能也還單身一人，在遠方這片土地上，他肯定有許多動人的故事，能夠擔任兩萬多員工大企業公司董事長不容易，我這一生認定了他，是金子在那都會發光。」

林微自豪地向女兒詮釋了萬雲海的人品，林微臉上的淚水不知是高興地流淚，還是這二十多年的苦苦思念流淚。

萍兒聽傻了，親生父親來的如此突然，又如此的傳奇，從媽媽詮釋的親生父親，形象如此高大，萍兒眼裡也流出了淚花，在上海與親生父親見面時，萬雲海董事長就已經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在上海大酒店喝酒時，林萍萍嗆了一口酒的那一剎間，隱約地體會到親生父親的溫馨關愛。

林微見女兒也流了淚，對女兒疼愛地說：「萍兒，我們到一樓客廳里看看你親生父親寫的字聯，就可以大致了解你的親生父親，為人處事。」林微一手搭在女兒肩上，一手握住女兒的手下到一樓。

客廳正中牆壁上，一幅筆鋒秀麗的字聯映入眼帘：「誰要是顧慮每一句話，或接受每一個人的批評，就決不能有所成就；因為既然有人指責，也就會有人讚許，惟有在種種意見分岐中認定正確的一條並快樂地走下去，才能獲得成功。」

——（英國）喬叟

林萍萍輕聲地朗讀完，深有感觸地說：「真有意思，有個性，這就是他走向成功的格言。」林萍萍對親生父親逐步有所了解。

林微引導性地幫助女兒了解親生父親萬雲海，心裡非常清楚萬雲海，安排她和女兒住進別墅的良苦用心，讓女兒從心裡逐步接受他，想到這，林微對女兒說：「我們上樓吧，樓上字聯更有意思。」林微又牽著女兒的手，上到二樓。

二樓客廳牆壁上，一幅顯目的字聯：「誰要是只醉心於自己的一得之功，就決不能展宏圖，建偉業；燕子、雀兒築了個小巢便嘰嘰喳喳，沾沾自喜，哪能像天鵝、大雁翱翔天宇，飛騰萬里。

——（波蘭）普魯斯

林萍萍看這幅字聯，擦乾淚水，快樂地對媽媽說：「他真不愧是一個優秀的企業家，博大的雄心壯志，值得我們年青人學習。」林萍萍從內心深處發出感嘆。

林微聽到女兒對親生父親的讚歎，心中喜悅的心情由然而生，「你知道他今天沒來接我們的原因嗎？」林微問了一句。

林萍萍搖搖頭，看著媽媽，林微解釋：「他去美國了，過兩天可能回來，尹總轉告的。」

林微接著又說：「這次來島青市，我一定要見到他，我們一家三口團聚，這是天意,他安排我娘倆住這，已發出信息，這二十多年在他的心裡，在他的記憶里，還惦記著咱娘倆。」林微說著說著，控制不住，淚水滴落而下。

「媽媽，不要流淚，應該感到幸福，這二十多年，我理解你的苦苦思念，我也理解父親，他是一個好男人，這一切都過去了,我有一位這麼好的父親,而感到無比自豪。」

林萍萍雖安慰起媽媽，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這二十多年的成長，從未得到過真正的父愛，眼睛模糊，擁抱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