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傷心

謝家的大房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何氏娘家的人前天就過來了，此時何老漢正在和謝老漢在正房裡談著事情。而在東廂房裡，何老漢的妻子何張氏陪著自己的女兒，看著何氏獃獃的，一言不發，只覺得心如刀割，幾個孩子原本是都外面去的，卻被何張氏叫住了。

「心染啊，」何張氏淚眼婆娑地拉著她的袖子，「你娘這是咋回事啊，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成了這樣。」何張氏心疼的抱著何氏，雖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起碼也是自己親手養大孩子，嫁到謝家來，受了這麼多委屈不說，現在成了寡婦，還成了這副樣子，叫她如何能不傷心。

「外婆，自從爹爹去世了以後，娘一直沒反應過來，就是這一個樣子，獃獃的，一坐就能坐一整天。」說起這些，心染的委屈一下子就出來了，留著眼淚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何張氏。

「郎中給把了脈，說是娘親受的刺激太大了，一時接受不了父親的過世，才成了這個樣子。」

「哎！」何張氏聽到心染講述的這一番遭遇，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眼中泛淚，但她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了什麼，只能跟著心染在一起哭。

哭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拉著心染的手坐下，問道：「心染啊，你爹爹究竟是咋回事，好好的一個人，這麼就被野豬拱了呢？怎麼說沒就沒呢？」

心染點了點頭，說到：「爹爹被馬叔從山上背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肚子上好大一個洞，血都流幹了，腸子都流出半截，等到人送到醫館，就已經面色慘白如紙，我還是和里正張剛借了二兩銀子買來株人蔘給爹爹續命，沒想到最後也沒有從阿奶手中借到錢，爹爹就這樣……」

「哎，孩子們啊，委屈你們了。」

何張氏一把將心染抱在懷中，流淚不止。

「外婆放心，我一定會以後好好照顧姐姐妹妹和我娘腹中的弟弟的。」

看著心染這麼懂事，何張氏的心中寬慰了一些，又叮囑了孩子們幾句，便出了門。

謝心染看到家人們都出去了，便也收拾好了自己，去廚房準備給一家人準備飯食，給何氏煎藥。

因為才辦了爹爹的喪事，灶路子還擺在院子中沒有撤下去，所以心染乾脆和姐姐那裡藥罐子，到外面煎藥。

此時謝紅芳正好從房間中出來，看到心染和心憐忙忙碌碌，不禁撇了撇嘴：「矯情！」便進屋「啪」地甩上了門。

心染只裝作沒有看到，理都不想理她。

在正屋，何張氏和何老漢已經準備告辭了，他們囑咐了姐妹幾個，說再過幾天再來看他們，這才帶著無限的憂思回去了自己的家。

他們前腳剛走，謝王氏便變了臉色，剛剛還是一臉慈愛，看見心染和心憐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便罵道：「煎什麼葯吶！還在屋外頭煎，這麼難聞，想嗆死老娘吶！還不去做晚飯，等著我一個六十歲的老婦人伺候你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