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中有塵埃
什麼！竟然真的來了！
一旁的山田被那冰冷的殺氣一激，頓時酒醒了大半。
「破道之四·白雷！」
森古三郎卻在看到女孩的瞬間，就反映了過來，直接一道白雷向空中打去。
他琢磨著這一擊就算傷不了她，也能擋她一下，讓這一記偷襲落空。
看著近在咫尺的白雷，女孩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的笑容，潔白的小手輕輕一扇。
轟！那道白雷竟被打的偏離了方向，擊在旁邊的一座二層小樓上，炸出一團耀眼的白色雷光。
「這不可能！」
森古三郎一聲暴喝，他萬萬沒料到，這一記白雷竟然被她以赤手凌空擊飛，這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
突然的爆炸聲，也使這條街上的行人，紛紛發出慘嚎，急速的向前方逃去。
誰也沒以為，在這條還算繁華的街道上，竟然出現刺殺事件。
如霜的薙刀在森田的鼻尖前劃過，那冰冷的銳風，差點以為這女孩砍得人是自己。
「呀！」森古三郎大叫一聲，猛地俯身一滾，反手抽出斬魄刀斜斜刺出。
剎那間血光崩現，修長的薙刀已經先他一步，砍進了他的左肩，隨後猛然抽刀後撤，大量的血霧似噴泉般，飛濺起足有半米高！
殷紅的鮮血噴了山田一臉，甚至有一些，都濺進到了那因為驚恐而大張的嘴裡！
「嘔！」山田狂吐，將一肚子的酒全都倒了出來。
森古三郎喘著粗氣，右手刀尖撐地，勉強站了起來。
望著面前手握染血薙刀，身上卻一個血點都沒有的絕美少女，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果然厲害，不過你身為滅卻師，為什麼不用弓箭呢？」
「不用在拖延時間了，你今晚死定了！」聲音中帶著小女孩特有的清脆。
荒川駿提著薙刀緩步向他逼了過去。
他本來就沒有成年，再加上特意捏著嗓子，乍一聽很難分出男女。
「只要我撐過十五分鐘，護廷十三隊、瀞靈廷研究所、隱秘機動，都會趕過來，到時候你就死定了！」
森古三郎猖狂的叫囂著，但那隻握刀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嚇唬我？瀞靈廷這麼大，每年因為各種原因死掉的人不計其數，護廷十三隊根本管不過來！
再說不用十五分鐘，一分鐘就夠了。因為我的薙刀比你的斬魄刀長，你沒機會了！」
荒川駿聲音冰冷，長柄薙刀舞動，再次向在他的脖子斜斬而下。
「比長？嘿嘿！那就試試，誰的更長！延長吧，寶藏院！」
隨著解號喊出，森古三郎手中的斬魄刀猛地泛起一陣光芒，隨即刀身猛地拉長。
眨眼間，一桿足有三米二的十字長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嗯？荒川駿一皺眉，這傢伙的始解竟然是一條長長的十字槍？
雖然長度比自己那一米八的薙刀長了近倍，不過還好，依舊在可控範圍內。
十字槍極長，雙手握槍下，哪怕森古三郎手臂受傷，也能勉強維持片刻。
這對荒川駿很不利，畢竟他現在每多耽誤一秒鐘，就多一分危險。
一抹刀鋒般的寒光，從他眼中閃過，手中薙刀再舞，跟十字槍死死的攪在了一起。
直到被十字槍卡住，再也不分彼此時，雙臂用力猛地往上一崩。
鏘！兩條死死纏在一起的兵器同時飛上天空。
森古三郎虎口一疼，隨即溫熱的液體就流了出來。但他沒有時間管什麼手上的傷，雙腿用力猛得躍空而起，向後方落去。
因為他已經看到女孩那隻潔白的左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武士刀刀鞘，隨後拇指一推！
錚！一抹雪亮的刀光從刀鞘中彈出寸許，女孩猛地疾跑幾步，上身後仰雙膝著地，借著慣性閃電般滑到了森古下方。
兩人的臉相距不到半米，森古三郎終於看清楚了那張臉。
「竟然是你！」
他沒想到三年前，在瀞靈廷研究所門外，自己抓住的小孩，竟然真的是那個逃走的滅卻師！
只要這次自己能活下去，一定把她的臉詳細的畫出來交給所長，到時把她抓起來，交給涅繭利切……
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打斷。
「跪坐姿——拔刀斬！」
武士刀好似銀白的毒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兩人分開，荒川駿自他身下劃過，而森古三郎卻失去了力氣，整個人從空中狠狠栽倒在地面上。
他雙手死死的握著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到了極點。
「森古君！你怎麼樣！」已經嘔吐完畢的山田，猛地衝過來，將森古三郎扶起。
森古翻著白眼，用盡走後的力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個詞。
「六等靈威！」
輕微的破空聲響起，荒川駿起身，手中武士刀一甩，將上面的血珠震落，隨即收刀入竅。
竟看也不看森古一眼，身體高高躍起，人就消失在夜空中。
「森古君，別怕，我這就帶你去綜合救護……」
噗！一道血泉猛地衝天而起，將方圓數米染成一片血濁。
「森田君！！」
轟隆隆！滾滾的雷聲從天邊炸響。
「下雨了嗎？也好。」
已經換回僧衣的荒川駿伸出小手，接著從天而降的無根水。
雖然這隻手剛剛殺過人，卻依舊白皙沒有染上絲毫的血污。
甩了甩手上的水，他自然沒有那種心靈潔癖，殺都殺了，自然不需要偽善到不停的洗手的地步。
他只是單純喜歡，雨絲打在手上的感覺罷了。
這三年的寺廟生活，一絲佛性早已深深的種進了他的心靈深處。
殺該殺之人，圓滿心靈，升華自己。就像他對住持說的，頂多繞點遠，最終還是要回到廟裡的。
世間沒有修錯的路，只有走錯的人。
剛剛就在他揮刀的一刻，本可以不用劍壓的，為了保險，他還是用了。
一味的隱藏不是好辦法，適當的放出信息，誤導他人才是王道。
任研究所的那些王八蛋想破腦袋，也不會把一個六等靈壓的少女，跟一個最多四等靈壓的小和尚聯想到一起。
回到寺院的時候雨還在下，回身關上廟門，他擦了把臉上的水，剛剛轉身就發現老和尚站在屋檐下，眼神深邃的望向他。
「為什麼將自己淋的如此狼狽？你的傘呢？」
「住持，有的時候淋淋雨，洗滌下心靈也挺好的。否則慧空——心中有塵埃！」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將兩人的臉照的白亮，老和尚看著荒川駿眼中的平和，嘆了口氣。
「你可知我為什麼叫做掃晴？」
「慧空不知。」
老和尚抬起右手，掌心向天。
「因為我可以祛除陰霾，掃出一片晴天！」
轟！恢弘到無法形容靈壓，驟然衝天而起，狠狠的插進天空中的烏雲里，隨即那蒼老的手掌輕描淡寫般微微一擺。
那恢弘的靈壓卻如掃天之帚，攪動風雲！
剎那間破雲斷雨，空中的烏雲竟被老和尚揮手間，掃的一乾二淨！
微風吹過，屋檐下的晴天娃娃，似乎紛紛轉過頭，對著清朗的夜空，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