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覺醒
雷霆關隘的穀道很長，很陡。
獸人耐實，摔下去最多斷幾根骨頭，人類的話絕對粉末性骨折。
穀道有時寬有時窄，有時飄忽一些硫磺味，狼媽說旁邊就是火山。
不管條件怎樣惡劣，這裡都是他們的家園，或許即將變成曾經，但骨子裡的熱愛是不會騙人的。
三天後，他們走出穀道，離開傳說中的雷霆關。
從外看往裡看去，才會明白什麼叫做雄偉，魔法世界獨有的恢宏。
那高聳挺立的皚皚雪山，猶如一位超級巨人，遮擋了霜火嶺另一半天空。
站在山腳，卡爾打心底里感嘆自己的渺小，這奇異的一幕，將刻印在他記憶深處，永生永世。
「走吧……」
「走吧……」
三百人的隊伍眼角濕潤，逶迤前行，雪山陰影彷彿一張覆地大手，那不是毀滅，而是最後的保護。
卡爾初入霜狼氏族，感受還不太真切，他身邊的昆塔已經哭了好幾次了。
哈……小年輕，恐怕從沒走出過這片天地吧！
迎接他的會是什麼呢？
戰爭與死亡。
自己能做些什麼？這一刻，卡爾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答案是，什麼都做不了。
獸族重視傳統，他不是酋長杜隆坦，也不是以後的薩爾。
更不會因為一些事情，冒險把小命當做賭注，遠方的父母還在等著兒子回家，繼續養他這個巨嬰。
最後，卡爾掃去消極心態，視線轉過周圍族人，落到了懷有身孕的德拉卡身上。
或許，可以試試呢！
「嗖……！」
疾風驟來，卡爾被一包東西懟了個踉蹌，他撿起來發現是包肉乾。
德拉卡狠狠瞪著卡爾，顯然是想到之前談論的「保護」，這位兇狠又和藹的女人，不愧為流有酋長血統的傳奇。
「謝了。」
「……吼！」
卡爾讓德拉卡凶的別開視線，心裡卻格外喜悅，他拽起幾卷獸皮，替狼媽減輕一些負擔，娘倆很快把肉乾分食而盡。
長路漫漫，唯狼做伴。
不對，還有系統。
說起系統，卡爾很鬧心，幾天來他所有方法都試了，依舊沒有增加抽獎次數。
天殺的自我領會！倒給點提示啊大哥！
算了，不如看看德雷克塔爾給的獸皮卷，卡爾覺得這才是他真正的新手福利。
第一頁，幾根歪七扭八的火柴組合，上面寫著「雷電，奉我之名攻擊！」
第二頁缺失文字，大圈套小圈抽象圖，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第三頁最容易辯識，小號狼媽輪廓，文字是「陰影，召喚！」
第四頁沒有插圖只剩文字，寫的「風暴，大地與火焰，響應我的號召！」
結合最全的第三頁分析，這應該是魔獸3中先知薩爾的四個技能，閃電鏈，透視，野狼幽魂和地震。
其實，卡爾最想要牛頭人的技能，沒的說全力鑽研重生，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不過嘛，有額外補償已經不錯了，他用心體會薩滿奧義，感覺和野狼幽魂相性最合，但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差在哪呢？不曉得。
此外，獸族身板確實強壯，尤其那雙久經鍛煉的手臂，寬大厚實的手掌，衝鋒陷陣割草無雙。
卡爾經過思考，總結出一套連招，右攏圓橫掃接左上挑斜斬，再接暴力扣籃，三板斧打完收工。
一般的鐵憨憨獸人絕對擋不住這個，既增信心又添實力，倍兒酸爽。
……
霜火嶺外的高原，寒風不算太冷，中午時烈陽酷熱，溫差變化很大。
越往外走，沿途風景越發荒涼，從青草稀疏到黃土飛沙，彷彿走過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可能比以上描述還要離譜，野獸動物們都快不見蹤跡了，這不，奧格瑞姆不給力，杜隆坦只得親自帶隊打獵。
「吼！打獵！」
「吼！嗷嗚……！」
打獵這項集體運動，是獸人們唯一的興趣愛好。
杜隆坦一呼百應，就連卡爾都興奮不已，他愛這項運動，很愛很愛。
族人們在一條河邊安營紮寨，只留下十數人看家，剩下全軍出動。
「喝水！」
「……」
百來十號獸人加狼半趴小河，卡爾能清晰看到水位下降，這群活畜牲。
喝完水，大家開始往身上抹泥巴，盡量遮掩凌駕於食物鏈頂端的氣息，雪狼們也無法倖免，為了萬無一失，總要有所「犧牲」。
「奧格瑞姆，分頭行動。」
「吼！我這次一定抓到它們！」
這邊荒原有群跑的賊快的斑馬，卡爾跟老奧出去碰到兩次，每次都被它們輕鬆逃脫。
想吃卻獵不到，簡直是獸人的恥辱好嗎？
「誰跟我走？」
「我！」
「哈哈！棒小伙！」
卡爾踴躍帶頭下，又有幾十號小弟加入，帶上霜狼差不多可以了。
兩支狩獵隊分別走上游和下游，卡爾他們走下游，剛離開營地沒多久，奧格瑞姆帶隊停了下來。
「薇拉，你帶狼群把那些斑馬驅趕到這邊。」
「嗷嗚！」
狼媽低吼，群狼莫敢不從，眨眼間相繼離去。
「我們埋伏！」
「吼！」
獸人們分散而開，哼哧哼哧開始刨土，然後把自己埋掉，這就是所謂的埋伏。
卡爾有樣學樣，他這次沒和奧格瑞姆一起，找到一顆枯樹，就地操作起來。
自己埋自己，真新鮮！
差不多半個小時，原地哪還有獸人的影子，卡爾躺在枯樹旁邊只用鼻孔出氣，伸手即可握到戰戟，隨時準備一擊必殺。
敵軍，還有三十秒到達戰場！
等啊等，等啊等。
「嗷……」
突然，狼嚎聲由遠及近，大地震耳欲聾，那是斑馬奔跑的聲音。
卡爾屏住呼吸，敏銳獸覺輻射方圓，下一瞬，他彷彿聽到了大自然的哀鳴。
幻覺嗎？
「轟隆！」
「嘶！……嘶！」
不管了，先狩獵！
頭馬跑過，奧格瑞姆並沒發出進攻信號，卡爾繃緊神經，這個老伏地魔，看來想吃一波狠的啊！
「喔！吼！」
「吼！……」
就在這時！
枯樹旁泥土噴飛，卡爾猛的縱跳而出，倒拖戰戟撞飛一隻迷路小馬，而後戰戟攏圓。
「橫行天下！」
「噗！咳咳！」
結果，卡爾被撞飛老遠，接連嘔吐好幾口綠血，現世報來的真快。
當然，撞他那頭成年馬直接昏迷，主要是橫掃蓄力時間過長，斑馬又有極速，雙方沒能打到一塊去。
「嘶！」
「嗷吼！」
一頭斑馬朝卡爾踩踏而來，被狼媽從側面撲倒，咬住喉嚨翻滾草地，馬勁兒很大。
「拿起武器！砍馬頭！」狼媽急切的聲音傳入卡爾心底。
狼媽力量不夠，她有危險！
「咳！吼！」
危機時刻，卡爾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勇力，一股熱血噴頭流遍全身，胸口不再疼痛，感知前所未有的靈敏，莫名獸語突兀蹦出腦海。
「先祖庇佑！」
「殺！」
血色波紋擴散，從外看去，卡爾的身軀暴漲半截，肌肉高高鼓起，他覺醒了。
「轟！」
馬頭落地，狼媽毫髮無傷。
狩獵繼續，卡爾舉目四望，飛戟救下一名族人，光著膀子猛撲另一頭，火力全開。
上勾拳！暴扣！
暴扣！下勾拳！
簡單套路非常有效，要不然就是側撞馬身，把他們掀翻。
「嘶！嘶！」
奧格瑞姆截斷的斑馬並不多，五分鐘后戰鬥解決，卡爾還在吹氣狀態，成了大傢伙的圍觀對象。
「嗜血？嘖嘖嘖！行啊！」
「昆塔，奧比，跟在卡爾身旁，準備抬著他回去，其他人帶上食物回營地！」奧格瑞姆目光緬懷，他太久沒體會過薩滿的力量了。
「吼！為了部落！……」
夕陽西下，古老歌謠響徹，獸人們排成一溜遊盪河岸。
打獵，吃飯，生活就是這麼簡單充實。
半路的時候，卡爾如奧格瑞姆所料，突然泄氣軟倒，瞬間失去了意識。
他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
夢中卡爾經歷了自己作為獸族的前半生，狩獵吃飯，跟狼媽玩耍，去參加部落集會，同那位卡加之子約會。
等等！這段就不要播了！
大概意思就是，由於嗜血影響，他與這具身體完美融合，無論靈魂還是存在這個概念。
夢境後半段，他夢到一團暗影，一團血紅色能量，還有大自然若有若無的哭泣，與告別。
「啊……！」
「你是個大人了，不能哭。」狼媽貼近卡爾，柔聲說道。
「……」
卡爾抹去淚水，他能怎麼回，世界崩毀大家都知道，說出來徒增傷感罷了。
摸摸胸口，里三層外三層綁的嚴實，陣陣肉香從外傳來，「餓」這個辭彙頓時佔滿腦海。
「咕嚕！我昏迷多久了？」
「第二天上午，昨天獵捕過多，大家在趕製肉乾。」狼媽回道。
卡爾慢慢撐起身體，感覺稍微有點疼，以他的經驗，大概斷了七根肋骨，小傷不足掛齒。
走出門口，正好迎來送飯的杜隆坦，大塊頭還想錘他，卡爾趕緊小跳一步，躲開致命打擊。
「哈哈！回去吃飯。」
杜隆坦改錘為拍，拽著卡爾坐好，肉湯腿肉整整兩大鍋，他聞到了幸福的味道。
「啊嗚！好吃！」
「卡爾，我真為你驕傲！」
「哈哈！」
卡爾張嘴傻笑，把肉分給狼媽一起吃，老杜就是敞亮，跑出去又端來兩鍋，招呼他明天出發才離開。
飽餐一頓后，卡爾打著飽嗝越來越困，他也沒堅持，躺回床上就此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