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十七章 神劍仙挺身而出
妖魔鬼怪四大異族和名門正派之間打得如火如荼、不可開交。
可現場卻偏偏是少了一位關鍵人物,於七。
於七瞞天過海、掩人耳目,躲過眾人的視線並未投身到這場激烈的廝殺中來,而是一直留守神宗,趁著神宗現在空無一人、外強中乾之際,光明正大、無所顧忌地來到了禁地。
禁地之中,霧氣瀰漫、陰森可怖、黯淡無光、暗無天日、格外壓抑。
於七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向被封印在祭壇上的熔寂緩步而去,大步流星、高視闊步的樣子恰恰彰顯了他勢在必得、勝券在握的決心!
當於七來到距離熔寂只有一步之遙時才赫然止步,進而稍稍抬頭,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地凝視著蒙塵的熔寂,心中自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他那噙著淚光的眼眸隱隱閃爍,彷彿是有星羅棋布、不計其數的淚水即將從中奪眶而出,含情脈脈的眼神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隨時都有可能水漫金山,並將這裡夷為平地。
於七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笑容,進而無所畏懼、猖狂至極地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終於……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熔寂,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囊中之物了!」
於七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進而瀟洒自如地把手從面前一揮而過,用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輕而易舉地幫熔寂剔除了身上鐵鏈的束縛,使得它華美無比的幽藍色劍身得以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顯露在自己的面前。
緊接著,於七的雙手置於胸前來來回回、反反覆復地不斷挪動,凝聚一股又一股自身的內力。
沒過多久,於七不光是掌心上,甚至連他的周身上下都已經散發出了一團團令人心驚膽顫、驚心動魄的黑色邪氣。
那股黑色邪氣猶如排山倒海的滔天巨浪一般在於七的身上暗自洶湧,亦猶如自地獄而來的混世魔王在隱隱作祟。
不過於七身為邪族中人,能夠引這麼多的邪氣傍身,想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待到時機成熟以後,於七便是橫眉怒目、青筋暴起。
「哈!」
他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怒吼,進而毫不客氣地把兩隻手往前一推,使得邪氣猶如飢腸轆轆的虎豹豺狼一般迎著熔寂撲面而去。
無窮無盡的邪氣好似波濤洶湧的驚濤駭浪,馬不停蹄地灌入熔寂的劍身當中,竟是使得熔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它就跟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劍身有一陣明顯的抽搐。
於七的嘴角上揚到極致,由衷露出了一抹陰險至極的詭異笑容,嘴角始終掛著一絲穩操勝券、成竹在胸的淡淡笑意,口中甚至還忍不住發出一陣極其爽朗的笑聲,像是即將大功告成。
隨著於七注入熔寂里的邪氣越來越多,熔寂竟是開始以肉眼所不能見的速度微微顫抖,那一顫一顫的模樣不知是因感到害怕而瑟瑟發抖,還是因感到了於七的號召,所以才會顯得過於激動。
哪怕於七帥氣十足地把手一收,熔寂依然是止不住地顫抖,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不受控制地從中拔地而起。
於七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打量了熔寂好一會兒,面部表情逐漸扭曲到了極致,臉上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笑成了一團,就連上面的褶皺都堆到了一塊兒,想來是因太過激動,這才全然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緒。
於七終於按耐不住,邁著沉著穩健的步伐跨上祭壇,一路來到熔寂的身邊,進而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伸手就要去握熔寂的劍柄。
眼看於七就要得手,但就在這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鈞一髮之際,高深莫測的沈青忽然親臨現場,當即就壞了於七的好事。
只見沈青不由分說地向於七斬出一道疾如閃電、迅猛非常的劍氣,愣是把於七給嚇了一跳。
於七在意識到處境的危急以後,不光直接害怕得把手給縮了回去,而且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向後連退好幾步,眼睜睜地看著沈青的劍氣從自己的面前疾馳而過,著實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於七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但這一抹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只在他的眼眸當中停留片刻,便已如同過眼煙雲般消散不見、不復存在了。
於七惡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隨即凶神惡煞、面目猙獰地把頭一扭,當即就把視線轉移到了面前的沈青身上,但當於七赫然發現出手制止之人竟是沈青以後,又不由得瞠目結舌、大吃一驚,就連其瞳孔也是呈放大至縮小的過程,很快就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
「沈青?」於七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沈青,只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沈青右手握雷鈞,擺著一張冷漠無情的臭臉,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虎視眈眈的眼神當中毫不間斷地向外散發出一股又一股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騰騰殺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把於七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邪族?」沈青緊皺著眉頭,不敢相信地質問道。
於七在聳了聳肩膀的同時,故作鎮定地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笑,進而用一種極其輕浮、陰陽怪調的語氣,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沒想到啊,到頭來竟是被你神劍仙最先發現了。」
「你所向外溢出的邪氣如此之重,恐怕我就是想不發現都難吧?」沈青遊刃有餘地應對自如道。
於七低了低頭,慚愧一笑,不禁為之抃掌,平心靜氣地追悔莫及道:「果真還是神劍仙足夠敏銳警惕,此番倒是我疏忽大意了。竟忘了還有神劍仙你坐鎮神宗,著實是令我始料未及。」
「哼,少惺惺作態、廢話連篇的了。」沈青迫不及待地言歸正傳道,「我才是沒有想到,都已經過去千萬年了,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邪族餘孽苟活於世。你們邪族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至極啊!」
「神劍仙謬讚了。」於七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進而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哉悠哉地說道,「昔日我邪族遭到諸方勢力針對,成為眾矢之的,在一夜間慘遭滅門,實屬不幸。還好我的父王和母后對我拚死相護,我這才得以幸免於難,得以從那場屠殺中存活下來。而今邪族只我一人,當真是寂寞得很。死去的人雖然已經死去了,但是活著的人還需負重前行。」
沈青就跟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亮光,一下子就聽出了於七這番話里的言外之意,進而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道:「你想為你邪族死去的生靈報仇雪恨?」
於七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冷嘲熱諷道:「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機會的到來。只要我拿到熔寂,就能夠成為天下至尊!到時候我要讓整個江湖,為我邪族陪葬!」
於七一邊這樣說著,雙手竟還於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驕陽灼燒了一樣,簡直紅得不成樣子,想來定是憤怒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是這般的面紅耳赤、滿臉通紅。
於七的小心臟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中蹦出來似的,想來是因為每每想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往,總會令其憂思神傷、悲從中來。
沈青閉了閉眼,滿臉都是一副波瀾不驚、泰然自若的鎮定神情,進而言簡意賅地語出驚人道:「可惜,可惜,今日只要有我在,就勢必不會讓你得手!」
於七一聽,頓時就慌了神,乾脆利落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沈青,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厲聲呵斥道:「沈青,你別多管閑事!否則待我拿到熔寂以後,第一個宰的就是你!」
「哦?」沈青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進而迎著他的話說下去道,「既是如此,那便放馬過來吧!」
於七心中一震,身子一顫,頓時覺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他看似一臉的雲淡風輕、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浪花飛濺。
情急之下,於七趕緊把矛頭調轉到身旁的熔寂上,進而不由分說地一把握住熔寂的劍柄,企圖將其拔出,為己所用。
但是祭風道人在封印它的時候可沒少下功夫,使得熔寂呈一個劍尖在下、劍柄朝上的姿勢插在了地上,又豈能叫於七輕易拔出?
還沒等於七拔出熔寂,沈青的眼神便是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進而憑藉一個箭步迎著於七飛奔而去,在逼近於七之際,用雷鈞自下而上地對著他的臂膀這麼一揮。
眼看於七就要被沈青斬去一條手臂,但就在這急如星火、刻不容緩的危急時分,於七卻是選擇了主動避讓,著急忙慌地把手縮了回去。
沈青再順勢自右而左地向他橫掃而過,但於七卻是通過向外伸直雙臂,並稍稍向後仰身,進而蜻蜓點水般地輕輕用腳一踏地,慌慌張張地飛下了祭壇。
然而沈青窮追不捨、步步緊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移動到了於七的身後,二話不說就把雷鈞朝他的後腦勺刺了過去。
於七的目光有所偏移,簡單粗暴地瞥了一眼身後,隨即便是反應迅速地稍稍歪頭,有驚無險地避開了沈青的致命一擊。
不過當雷鈞劃過於七的耳邊時,仍是可以令其聽到陣陣利劍呼嘯而過之時所招致的風聲,這也足見沈青這一劍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了。
於七不禁面露難色、滿臉愁容,臉上的神情可謂愈發難看,進而果斷趴下了身子,一隻手攤開掌心蓋上地上作為自己的支撐力,一條腿彎曲到極致,另一條腿向外伸直,進而繞著周身自轉一圈,不由分說地就給他來了一記掃堂腿。
沈青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一眼就盯上了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於七,進而輕輕一跳、騰空而起,當即就憑藉巧妙的輕功飛到了天上。
於七重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之後猛地把頭一抬,鎖定沈青的去向,進而奮不顧身地縱身一躍,意圖迎難而上!
但是沈青卻偏偏是不給他任何機會。
他憑藉居高臨下的優勢在於七逼近之際,毫不留情地向下揮出一道剛猛的劍氣,迫使於七中招之後發出一聲痛苦不堪的慘叫,隨即整個人都狼狽不堪地摔在了地上!
於七的臉上頓時就呈現出了一副痛苦面具的神情,他在落地的剎那間,更是不由得發出一絲輕微的呻吟,一時之間,腰酸背痛,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沈青板著一張冷漠無情的臉,毅然決然地趁著這個絕佳時機乘勝追擊、趁熱打鐵。
只見沈青瀟洒恣意地把雷鈞握在手裡連連轉了好幾圈后,用雙手緊握劍柄,劍尖正對底下的於七,二話不說就從天而降地朝他捅了過去,企圖以此結束戰鬥。
但於七睜開雙目之後,還是叫他給反應了過來。
他的瞳孔放大到極致,眼珠子都猛地向外瞪了瞪,已然是大驚失色、驚愕不已,當即就露出了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
只見沈青逼近之際,於七慌裡慌張地連連往旁邊打了好幾個滾,致使沈青很是可惜地撲了個空,這才勉勉強強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沈青落地之時,還發出了「轟」的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並向外震懾出一股強大的氣流,引得周遭風吹草動、樹木搖曳,驚起陣陣飛沙走石,捲起粒粒塵土飛揚,一時之間,陰風怒號、狂風呼嘯,致使於七一度有些睜不開眼。
他後知後覺地站起身來,很是身心交病、心力交瘁,當真是拿沈青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沈青還偏偏不給於七任何喘息的機會,拔出雷鈞就要對他發起新一輪的攻勢。
兩人雖說都是位於整整九重天的功力,但沈青畢竟是四大劍仙之一,只要他手裡握著佩劍,難免會出類拔萃、高人一等,故而於七有所不及,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了。
沈青大義凜然地昂首挺胸、挺起腰桿,當即就把殺氣騰騰的目光聚集到了面前的於七身上。
於七於不經意間跟他對視一眼,心裡竟是「咯噔」一聲,顫了一下,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慄,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清晨光鮮亮麗的露珠般從天而降,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於七屏氣凝神、隱忍不發,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緊繃著的臉上就連細皮嫩肉都在哆哆嗦嗦,從頭到尾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慄。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谷的糾結神情,進而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迴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扭頭就朝熔寂跑去,似是不想與他再有過多的糾葛。
沈青洞若觀火的眼神寸步不離地盯著快步疾走、奔突前行的於七,進而再度縱身一躍,易如反掌地跳到了他的面前,並不假思索地把雷鈞斬向他的首級。
於七把身子向後彎曲成九十度以避開沈青的沉重一擊,且其雙腳還緊貼著地面,止不住地向前滑行。
如此一來,一舉兩得。
既做到了向熔寂靠近,又巧妙地避開了沈青的攻擊。
於七在即將靠近祭壇之時,高興得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目標很是明確,直奔熔寂而去!
沈青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悅的怒色,進而飛快地轉過身、回過頭,對於七的背影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當即就有一股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氣流從沈青的掌心竄出,直奔於七而去。
它就像是一條繩索一樣,順風順水、暢通無阻地纏住了於七的小蠻腰,致使他才剛剛飛到半空中就不由得停了下來。
隨著沈青把手緊握成拳,奮力向後一拉,竟是強行把於七給拽了下來。
於七發出一絲痛苦不堪的慘叫聲,到頭來竟又是狼狽萬狀地摔在了地上,在武功高強、內功深厚的沈青面前可謂毫無招架之力。
但邪族畢竟是邪族,倘若當真是有這麼一點兒雕蟲小技的話,又如何佩讓江湖上的諸方勢力針鋒相對?
於七摔在地上以後,綁在他身上的那捆用內力凝聚而成的繩索仍未消失,而是猶如一條毒蛇一般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小蠻腰。
沈青馬不解鞍地往後拖動,於七瘦弱的身軀便是擦著地面,被沈青持續往後生拉硬拽,任憑其如何掙扎,也終究沒能擺脫沈青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