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事搞不定
「大家已經上了一條船,共同攜手才能保證不翻船餵了王八,首鼠兩端便是他們二人的下場。」黑蛟的語氣透著冰涼。
江寧、丁壽相視一眼,不住的點頭,內心卻是無比恐懼,青龍寨、天河盪的兩個寨主白袍、岳中奇就死在眼前,四人本是形影不離的兄弟,依仗一套魚龍百變的陣法在水幫中佔據前三甲的地位,現如今,往日的輝煌只怕不再,二人心中都是懊惱不止,悔不該當初聽了沈浪的蠱惑,背叛水幫。
黑蛟——沈浪心狠手辣,已經徹底背叛水幫,投靠了秦相。
冥府中人開始布置任務,火神油布置的太早就會被楊紅衣,這場伏殺實現不了,必須由江寧、丁壽這兩個水幫中人設伏,才能不讓楊紅衣懷疑,待她進入埋伏,水面上布下火神油,楊紅衣就會插翅難逃,就是有邵無白相助也會無濟於事,二人都將葬身江底。
計劃極為詳細,就算他們壓低聲音,可惜還是順著山風送到了楊幕耳邊。
龜息大法又立了功,對方不乏高手,卻沒人發現躲在暗處的楊幕,他閉氣止息,待在暗處如同一塊石頭,將下面的情景看的真切,心中開始盤算如何幫著楊紅衣、邵伯伯解決危機。
這時灘上眾人散開各自行事。
楊幕也悄悄站了起來,決定跟著江寧、丁壽趁機下手。在陸地上自然不怕他們兩個,但是要在水裡,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況且冥界和黑水宗的高手有沒有潛伏在四周也不清楚,楊幕是在冒險,楊紅衣、邵無白對他有恩,要講義氣,絕不能袖手旁觀,必須要幫他們。
他生怕對方出現,躡手躡腳的遠遠跟在身後,小風襲來,後背有些發冷,黑蛟背叛殺死同門的事情,竟然讓他後背濕了一片,原來最可怕的人就在身邊,水幫也不是鐵板一塊,楊紅衣內憂外患前途堪憂。
江寧、丁壽帶著黑水宗前往匯合地點,他們要將火神油搬上船,待楊紅衣她們進入伏擊地點后,再趁機點火。
江面上泛著銀光,江寧等人沿著江邊而行,約定的地點據此不過二里多地,用不了多時就能到達。
隨行的有十多個人,楊幕思索著要如何動手,對方人太多,自己現在還沒把握能全身而退。
他突然覺得後背發涼,急忙轉身,瞳孔中如同著火般亮了起來......。
前方的丁壽猛的停住腳步,回頭望去,靜悄悄、黑壓壓,只有零碎的星光在江面上跳躍,什麼異常也沒有,難道是自己做賊心虛?
「沒有回頭路了。」江寧在身邊輕聲嘆道。
從擂台上故意輸給官府,從想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旁邊人的眼光中有著几絲譏笑,昔日的對手已經變成了搖頭乞尾的狗。
楊幕鬆口長氣,有蘇老前輩在還有什麼擔心的?他本以為自己做的極為隱秘,沒有被人發現,又極為機警,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知曉。誰知三絕老人一直跟在他身後,卻絲毫沒有察覺。
蘇讓伸出手指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楊幕會意點了點頭,他們要繼續看看這幾個人要耍什麼花樣。
不一會,丁壽幾人來到一處江灣,這裡呈葫蘆口形狀,入口小肚裡寬,確實是一處設伏的好地方。
岸上停著兩條小船,冥府早有設計,火神油上船,再有丁壽他們引著楊紅衣她們入港,便可一網打盡。
江寧、丁壽分別上了船,那些黑水宗的人將火神油搬到船上后這才四散離開。
此事做的極為隱秘,四大寨主就連寨子里的親信也不告訴,都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匯合。現如今,堂堂水幫寨主卻淪為孤家寡人。
小船暫時停靠在岸邊,二人各自在船上休息。
楊幕就覺眼前一花,三絕老人——蘇讓沒了蹤影。
幾息的功夫,楊幕就看見蘇讓站在船上沖他招招手,楊幕急忙上前,就見江寧、丁壽已經昏睡過去。
二人脖頸上的風池穴各自插著一根松針。蘇讓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們兩個睡死過去。
蘇讓指指船上的罈子,楊幕會意,這是讓他將裡面的火神油『偷梁換柱』。
楊幕擺擺手,目光在四下望了一圈,剛才那些黑衣人不知走遠了沒有,要是被他們發現就不妙了。
蘇讓微微一笑,示意他無妨,楊幕頓時放心,有三絕老人在此,還有什麼擔憂的?
他將裝有火神油的罈子扛到岸上,多走了幾步,倒入樹下的天然大坑中,再將罈子裝滿江水封好放在原位,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趟,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做完這一切,又在大坑中倒入石塊泥土,好在這段時間功力大增,只是出了一身臭汗外,倒也沒有疲勞不適的感覺。
做完這一切,蘇讓拔出松針扔到水中,帶著和楊幕隨即離開,江寧和丁壽這才清醒過來,二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心口發虛,卻沒發現周邊有什麼異常,相視一眼,搖搖頭,許是做賊心虛胡思亂想罷了,看來流年不利,怕是招惹了不幹凈的東西。
遠處,楊幕小聲問道。
「爺爺,您老直接出手,把他們幾個解決了,何必多此一舉?」
蘇讓搖搖頭,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幾句,「連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還惦記著天下事,真是可笑。」
「爺爺,你說什麼?」楊幕聽不清楚。
「咳咳,你不是愛看熱鬧嗎?明天就有一場大熱鬧。」蘇讓笑了笑。
楊幕忙不迭的點頭,心裡歡快起來,他就愛看熱鬧,這個毛病改不了。況且有三絕老人在身邊,還能有什麼危險。
但是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你好自為之,見到邵無白,不許說見到我。」聲音已在遠處,卻一字不漏的飄到楊幕耳中。
楊幕恍然若失,三絕老人就這麼離開了,二人相處時間雖短,楊幕卻是獲益匪淺,蘇讓性子有趣,對他又是青睞有加,簡直是楊幕生平難遇的知己,此時他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惆帳。
少年愁心事,欲與誰說。天已漸亮,日出東方,『雞蛋黃』般的色彩在江面上若隱若現,幾艘小船如同箭一般駛來,當先船上的女子一襲紅衣,除了楊紅衣還能是誰。
蜉蝣寨據此不遠,穿過葫蘆口,過了三石灘,便是蜉蝣寨,江寧、丁壽所處的位置就在葫蘆口、三石灘的水面上。
葫蘆口水淺、江底暗礁多,三石灘水深,只有三塊巨大的礁石露出水面,傳說到了雨季,惹惱了龍王爺,就會天降暴雨,三塊礁石沒入水下,便是水災泛濫的先兆,只是這些年來,礁石不管風吹雨打,始終如一的江面上探出頭來。
江寧、丁壽一人一船兜了個圈,一左一右迎了上去。
冥府對水幫中輔寨動手的消息已經傳開,但是冥府行蹤詭異,各寨雖然加強了防守,但輔寨都是老弱,楊紅衣也是得到冥府在蜉蝣寨附近出現的消息,才立即趕來,她見到江寧、丁壽二人也不為奇,以為這兩個寨主也是得到消息前來增援,只是二大寨主都是孤身前來,不免人單力薄。
雖然有所懷疑,但形勢緊迫,冥府可能已經到達蜉蝣寨,必須抓緊時間,楊紅衣沖著江、丁二人點點頭,幾艘小船從他們中間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