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迷霧中走出新民軍團士兵沒有因為小小的遭遇戰而停了下來。

如此小規模的戰鬥,甚至稱不上是戰爭,用司令官威廉的話來說這叫預熱。

不久之後,走在隊列前面的軍官派出了傳令兵,來到樹林口查看究竟。這批敵人估計已經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也有可能才在昨天開始埋伏在樹林之中,稀疏的樹林中到處散落著厄索斯人的小營帳,一些很簡陋的窩棚,還有做飯的石鍋。

新民軍團開路先鋒的巨人小隊沒有讓一個敵人逃走。

也許是這些奴隸兵的戰力太差,他們幾乎沒有對巨人小隊產生任何影響。但是無論如何,明明聽見這些樹林中士兵的號角聲,對方的主力軍團卻幾乎沒有派什麼增援過來,還是讓軍團長官們有些詫異。

不久之後,明顯有些不耐煩的軍團參軍坎特騎馬趕了過來。

作為參軍,坎特沒有穿戰場軍官的鎧甲,他穿著做工精良的亞麻罩衫,背後披著一條皮製披風。在全副武裝的新民近衛隊的護送下,這個軍團長官率先從後面的軍團陣列沖了到樹林,一進入樹林口,他就掏出毛巾擦了擦閃亮的額頭,瓮聲瓮氣的問:「俘虜呢?」

幾個與巨人小隊配合的哨兵隊士兵小心翼翼的把那幾個垂頭喪氣的人帶了過來,這些人見到提刀帶劍的士兵都沒有害怕,但是當他們知道軍隊長官過來瞧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哆哆嗦嗦的擠成一堆,似乎他們就要遭到什麼處罰似的。

「該死」,坎特坐在馬上,暗罵一聲催促馬兒走上前,一邊走一邊問道,「誰把他們的鼻子給割了,沒有鼻子怎麼呼吸呢?」

一個巨人踩著樹林中的碎樹葉走了過來,他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帶著千鈞之力,「參軍閣下,這些人是厄索斯人,眾所周知厄索斯人是用嘴巴呼吸的,他的嘴巴足夠大,所以沒有鼻子也不影響活下去。」

「旺旺隊長,話雖如此,但是你為什麼要下命割下俘虜的鼻子?」

「是為了悼念在新增地被處死的硬足民。」

「你說什麼?」事情的複雜性超出了坎特的預期,本來簡單的幾句寒暄看起來,比想象中蘊含著更多的危機。

如果脾性相對溫和的巨人部落都對於新增地叛軍被處死都開始表達不滿,那麼新民軍團中的其他野人部落恐怕已經滋生了不少怨念,這絕對不是一個允許忽視的問題。

這件事必須馬上與威廉司令官緊緊商議,坎特這麼想,便當機立斷的改變了談話內容:「問出河灘對面的那支厄索斯大軍一共有多少人了沒?」

「參軍,」旺旺用手撥開擠成一團看熱鬧的士兵,如同撥開擋在面前的蘆葦盪,「我還沒有審問他們。」

「哦」,坎特朝旺旺點了點頭,「那麼你們趕緊審問吧,後續的大部隊即將抵達,司令官會親自向你的提問的。」

坎特說完,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於是對跟隨自己的新民親衛隊打了招呼,就呼喝一聲,騎馬朝後方行軍的隊伍奔去。

十幾個騎兵順著隊伍前進的方向趕去,大部隊的士兵們沒有因為前面的騷動而有任何的異常,大部隊在司令官官的帥旗引領下繼續沉默的行進著。

從隊伍的後面向前看去,士兵們如同緊密排列的松林,他們叢叢樹立的長矛有一種峻拔的美感,加上每隔幾十步迎風飄揚著的軍旗,整隻軍隊看起來充滿了雄渾的力量。

威廉騎在一隻寬大的高頭大馬上緩緩前行,他似乎剛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眼睛匯聚成線,眯著眼睛右手做眉檐,悵然遠眺,恍然是旅行畫家手裡繪出的將軍眺望原野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渾身自然帶著一股領袖的氣勢,這位原鷹獅獨立營營副,顯然已經習慣了新民軍團司令官的職務,一舉一動都帶著司令官應有的剛毅與沉著。

塵土飛揚,遠處疾行而來的一支小隊迎面而來,這支騎兵小隊在抵達大部隊序列附近之後,紛紛勒動韁繩,極為熟練的將自己併入前行的騎兵隊伍當中。

參軍坎特來到司令官威廉的身邊,伴馬而行,「司令官,恐怕咱們有麻煩了,」坎特組織了一下語音,左右看了看,發現托蒙德沒有在附近,便壓著嗓音道。

「怎麼了,我在聽。」

坎特在努力的思考怎麼彙報自己的判斷,巨人小隊只是割了敵人的鼻子來悼念那些被處死的叛亂著硬足民,因為巨人部落曾經在塞外與硬足民部族有著良好的部族關係,這似乎構不成禍亂軍心之罪。

正當他準備講述剛才的見聞時,兩個北境原住民小隊的騎兵策馬走了過來,在馬上掀開了自己的面罩,他們是當場臨冬城招募的新兵,具坎特所知其中一個似乎還是臨冬城史塔克家族原來培養的侍從騎士,因為史塔克的隕落而落魄,這才轉投報入了新民軍團。

騎兵對威廉和坎特行了軍禮。

威廉注意到來人,勒住韁繩將馬挪到大部隊前行的右側,以不影響後續士兵的通行,「騎兵,擅自脫離隊伍可是違反軍紀的。你們有什麼事情應該找你們的百夫長或是營長來傳達?」

「是的,我知道,司令官。不過我有重要的情況需要向您彙報。」

威廉看了自己的參加坎特一眼,希望能從自己的副手手裡等到一些暗示,然而坎特並沒有抬頭,而是低著頭陷入沉思。

耳邊的腳步聲隆隆,軍隊從他們身邊通過,威廉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道:「士兵,說吧。」

「是,司令官,我懷疑我的野人隊長企圖臨陣叛逃,我曾經偷聽到了他說為了硬足民,我們應該反抗北境的統治,讓那不可一世的北境人知道沒有他們這麼些新民效力,他們無法應付厄索斯人的下場,不過,他們的口音有些生僻,我聽懂的只有這些,還有幾句類似棄暗投明,這類的話。」

威廉的眼睛中射出冰寒來,聲音如同凍土中的寒鐵般質問:「騎兵,你是在擾亂軍心嗎?既然他們的方言如此拗口,你是如何確信你沒有聽錯?」

那名騎兵額角泛出冷汗,因為耳畔的腳步聲太大,那威廉的句話他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就算幾個音節也已經叫他心跳急速加快,渾身都在抖,「司令,我能肯定,我是傳統的先民後裔家族出身,對於舊語的發音我大致都能聽準確。」

「哦?你叫什麼士兵。」

「軍團第五戰鬥營三小隊的卡特·孔頓,來自北境家族,家父凱勒·孔頓曾是美奇·賽文伯爵麾下的騎士。」

威廉看著對方胸口一個銅製的徽章,徽紋是白色底紋上兩把交叉三叉戟之間的一個紅色鷹頭的圖案。

「你先歸隊吧,我猜你多半是聽錯了,這件事不要聲張,我會派人去調查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即可。」

「我會的,司令官。」卡特·孔頓再三保證,然後與同伴拉動韁繩朝後方的行軍隊伍而去。

威廉沉默片刻,剛才的談話讓他有些觸動。

「我的參軍,你怎麼看這件事?北方傳來的消息真的會影響到新民軍團內部嗎?」

「司令官」,坎特想了想說,「大戰在即,凡事還需慎重,林恩大人給我們五天時間讓咱們將隊伍向前推進二十里,將主力布置到斷枝河匯流口,與白港駐軍連成一線,雖然時間緊迫,但是總歸還是夠用的,但是現在帶著這些不安定因素強行開戰,一旦咱們這邊局部戰事失利,恐怕會害及領主大人的全盤圍剿大棋啊。」

威廉與坎特彼此看了看,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參軍也會傾向於保守主義,威廉道:「先生,守護大人讓我們好好的訓練這些野人新兵,如今軍團上下在紀律方面已經頗具成效,現在貿然對軍隊上下進行盤查審問,特別是對待那些野人部落的將官進行集中政治篩查,恐怕會起到反效果的。」

「忠誠者永久忠誠,我們沒有惡意。只要將不穩定因素排查,出了問題我背著。」

聽到坎特說出最後一句話,威廉豪情放心的燃燒了起來,他沉聲道:「恩,既然咱們的敵人還在河畔對面沒有過來,這兩天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對峙,軍隊即將紮營,你趁此機會將這件事解決了也好,我會將全部的原鷹獅軍團的近衛隊嫡系交給你,希望你動作能快些吧。」

坎特臉色一頓,沉聲應允道:「司令官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與此同時。

白港城駐紮的鷹獅第七混編營,也在林恩返回白港的次日清晨,整備出發了。

軍隊出東城門朝東北方向行軍大概十五里路程,在即將抵達斷枝河流域的時候,他們注意到地平線遠端塵土飛揚的情況。

幾個斥候逆著隊列跑了回來,第七混編營闊步前行的士兵們,聽見他們的傳令官開始大聲的叫喊著:「傳營官大人的命令,戰鬥隊列繼續前進,輜重兵在北坡建立營哨,騎兵一二小隊分別保護側翼,以備戰的方陣前行,所有人加快腳步。」

混編營在傳令官的調動下有序的分散開來,很快一千五百人的隊伍,迅速的分成四股。

當混編營指揮大隊到達一個土坡上之時,部隊被叫停繼續行軍,並開始構建簡單的防襲工事,宿營地位於一個北境騎士家族曾經擁有領地村莊附近,不過村莊早已不復存在,殘存的房屋被火燒得漆黑,只剩下一片廢墟。

第七混編營作為白港的嫡系駐軍,是一支擁有包括重甲步兵小隊,重甲騎兵小隊,以及一支訓練有素的長弓小隊以及劍盾兵小隊在內的強大混編作戰營。

營官恩佐斯是林恩的原侍衛長現在北境南征第一主力司令官『高個子』鄧肯爵士帳下培養提拔上來的,他僅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立刻判斷錯前方偌大的凹形盆地很適合以伏擊。

聯想到之前遠遠看見的灰塵飛揚。

恩佐斯皺著眉大叫道,「斥候隊!斥候隊!」

負責偵查的哨兵斥候大隊長聽到營官的召喚,小跑著上前候命。

「前面以及周圍的情況探查清楚沒?」

「先行的哨兵隊,在過去的兩個小時我們偵查搜索了周圍全部樹林,沒有發現情況」

「有最新的回報沒?」

「有,我們已經加大的搜索範圍,最新的情況是搜索了周圍五里的範圍,但是沒有發現敵人」

「該死你們是飯桶嗎?五里?厄索斯人跑過五里地的時間,估計你的劍還留在鞘里,立刻增加搜索範圍,十里……不十里,直接搜索十五裡外的斷枝河渡口。」

「十五里方圓的話,需要不少時間,而且按照計劃咱們仍然時間充裕,過分的展開偵查範圍,可能會暴露我們的進軍動向。屬下的意思是,要不要先與北邊的新民取得聯繫后,咱們再……」

「沒這個必要,」恩佐斯嚴厲的打斷,眯著眼睛看著前面地勢,撇了撇嘴說:「被發現又如何,別忘了我們的作戰計劃,將厄索斯軍隊向西延伸的爪牙全部斬斷,而不是嘗試殲滅圍剿任何一支敵人主力軍,讓咱們的側翼安安心心的推進吧,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一旦敵人發現了我們的騎兵部隊,也能給那些新民軍團的推進,帶去牽制敵人側翼的效果。」

「是的,長官。屬下這就去辦。」

四支五人隊斥候小分隊,迅速的脫離隊列四散飛奔而去。

一小時后,其中一支斥候小分隊出現在斷枝河渡口一裡外,前方隱約間傳來了喊殺聲,小隊長聞聲迅速靠近,喊殺之聲越來越響亮。

當小隊距離渡口半里處時,小隊發現了一列列旌旗招展的厄索斯聯軍部隊,從旗幟數量判斷恐怕不下兩千人。

敵人的主力部隊似乎正在渡河。

一個斥候騎兵,看著眼前的景象,咦了一聲道:「敵人的主力正在渡河,說明敵人的前哨兵最少控制了渡口前方方圓一里內的全部重要地點,這是行軍的常識,沒道理那些厄索斯人連基本的行軍規矩都不懂啊。」

他的斥候小分隊的小隊長聞言,頓時身子一顫,臉色鐵青。

他目光四下掃視一圈,隱約看見不遠處的地面上,躺著一張破爛的旗幟,他催馬上前,很快辨認出旗幟上的圖案,頓時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

鏘的一聲,斥候隊長將腰中佩劍拔出,朝後面的夥伴喊道:「是咱們營的斥候隊旗幟,附近有埋伏,大家小心。」

隨著話音剛落。

前方傳來一陣陣的鐵蹄叩響大地的震顫。

所有人的佩劍頓時出鞘,小隊長扯著韁繩把馬勒的白沫翻飛,然後他蓋下了自己的面罩,舉劍大喊,「聯絡兵,馬上回報消息,其他人給我上。」

說罷,他一縱馬嘶鳴一聲,率領其他三人,朝著一面從林中出現的軍旗狂奔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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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游從領主爆兵系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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