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家的少爺
苗西龍和黃芳芳說起來是苗家和黃家這兩大家族的繼承人,但是說到底也就是兩個小屁孩而已,雖說黃芳芳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但是光靠他在人類世界的那些閱歷還遠遠不夠,在妖怪的世界當中,他也有很多需要重新學習的東西。
兩個半大不大的孩子,似乎是感覺到的所謂的宿命,哪怕只是這樣的遊戲,都不想要輸給對方。
休息了一會兒,等黃芳芳和苗西龍都恢復過來的時候,他們又開始了之前的遊戲。
不過這次,這兩個小子也算是學乖了,沒有繼續賭喝茶,而是開始賭花生,每個人一百顆花生的賭本,可以自己隨意下注,也可以隨時吃掉,不過不管是吃光還是輸光,反正誰手裡的花生最先全部沒有就算是輸,到時候必須執行對方提出的懲罰。
兩個小鬼的勝負欲在這個時候好像已經徹底燃燒起來了,不管是玩什麼兩人都不肯認輸。
玩撲克、玩牌九已經算是基本的了,兩人玩了一陣之後,又一起去黃鈴鈴的房間里打遊戲,之後又把東方不敗珍藏的一個清朝年間的青花瓷瓶拿了出來,開始玩投壺的遊戲,玩夠了之後,兩個人又跑到了黃家大宅後面的河邊,玩起了打水漂的遊戲。
兩個有著相似命運的小孩,今天幾乎可以用一見如故來形容,但是就是因為他們本心當中認可對方,所以更加不願意輸給對方,不管是什麼遊戲,都不願意輸給對方。
兩人一邊打賭,一邊吃花生。花生在兩人手中不斷來回的同時,也有不少的花生進了他們的肚子,最終黃芳芳和苗西龍的手裡都只剩下最後一顆花生,也就是說,不管接下來一局玩什麼,都是最後的了。
黃芳芳和苗西龍看著手裡最後一顆花生,似乎全都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黃芳芳先回過神來,笑嘻嘻地說道:「怎麼樣,最後一局你想玩什麼?」
苗西龍聽到黃芳芳的話,也回過神來,直視著黃芳芳的眼睛,道:「你雖然這麼問我,不過自己應該已經有決定了吧。」
「我想你的想法應該和我一樣吧。」
「你為什麼怎麼想?」
「為什麼嘛……其實也沒什麼為什麼,純粹就是個人直覺而已。」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直覺是否準確吧,我數到三,我們倆一起說出自己心中定下的最後一局玩什麼,怎麼樣?」
黃芳芳聳了聳肩,示意苗西龍隨意。
「一……」
「二……」
「三!」
「骰盅!」*2
苗西龍『三』字的話音剛落,兩人就同時喊出了一句『骰盅』,看來這兩人雖然一整天都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在某種意義上,卻已經形成了相當的默契,不管是所謂的宿命還是什麼,這都並非是什麼壞事。
黃芳芳和苗西龍都想要在最後一句玩骰盅,也就省去了什麼爭論的功夫,管家給他們準備好了骰盅和骰子,之後便站在一邊,其實這位老管家也有些好奇,這兩位少爺最後一局的勝負。
苗西龍:「賭大還是賭小?」
「小,你先搖骰盅。」
苗西龍微微一笑,也不跟黃芳芳客氣,立刻拿起桌上的骰盅,然後快速一揮手,桌面上的六顆骰子立刻落入骰盅當中。苗西龍快速搖動右手,整個骰盅快速搖晃,六顆骰子在裡面不斷被來回碰撞。
黃芳芳此時精神幾乎緊繃到了極限,六顆骰子在骰盅當中不斷撞擊的聲音鑽入黃芳芳的耳中,黃芳芳憑著自己的經驗,猜測苗西龍骰盅當中會出現的點數。
苗西龍快速搖晃了十幾秒鐘,然後將骰盅向著桌上一扣,六顆骰子全部落在桌面,聲音頓消。
黃芳芳看著那個黑色的骰盅,臉上露出『果然』的神色。
苗西龍笑得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然後將骰盅打開,就見六顆骰子全都在桌面上,所有骰子全都只有一點朝上,六顆骰子一共六點。
黃芳芳看得出來,苗西龍剛才完全沒有使用妖力,也就是說,他是憑著自己本身的技術搖出六個一的結果,不過想想作為苗家這種大家族的繼承人,苗西龍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本事也不難接受。
畢竟要是繼承人不夠水準,將來苗家的賭場被人找麻煩那可就歡樂了。
「六個全都是一,六點,現在該你搖了,黃芳芳!」
苗西龍將骰盅推到了黃芳芳的面前,黃芳芳看了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氣之後,這才緩緩拿起了桌上骰盅。
黃芳芳雖然看起來比苗西龍瘦弱很多,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因為他有一個很厲害的老媽過去被稱作是苗家最強拳士的那個女人!
只見黃芳芳手一撒,桌上的六顆骰子立刻消失無蹤,隨後從黃芳芳手中的骰盅里,傳來了清脆的碰撞聲。
苗西龍看到黃芳芳的出手速度,頓時臉色微變。
如果說之前的賭局全都只是遊戲而已,那麼此刻的黃芳芳才是真正的出手,從現在開始,才是黃芳芳的真本事。黃芳芳搖骰盅的速度比苗西龍更快,力道比他更猛,這一點讓苗西龍很難理解。
因為黃芳芳的本體是夜叉,其實真正的黃家人都是如此,夜叉血脈代代相傳,黃芳芳雖然算是混血,但是本質上還是個夜叉。夜叉的特點是額生三目,擅長使用各種妖術和法術,尤其對召喚術和封印術尤為精通,東方不敗就是這世上最強的召喚師和封印法師,不過夜叉不擅長近戰,黃芳芳的老爸黃鴻就很符合這一點。雖然長著一張可怕的臉孔,但是其實是個不擅長近身戰的妖術師。
而黃芳芳顯然不能以一般夜叉的規律來計算,從手上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的速度和力量已經超過了比他年長四歲的苗西龍,苗西龍知道,自己要是以這樣的速度搖骰盅的話,根本就無法控制其中的骰子,別說要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了,一個不注意,只怕連骰子都會直接飛出去。
黃芳芳不斷搖動手中的骰盅,不過十秒鐘的功夫,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骰子在骰盅當中越轉越快,就在骰子快要失去控制之前,黃芳芳將骰盅猛地向桌上一扣。
砰!!
這一扣的力量出奇的大,實木的骰盅雖然滅有任何的損傷,但是大理石的桌面上居然被黃芳芳這一扣扣出了一個圓形的裂口。
黃芳芳的力道還不足以將這張大理石的桌子完全扣壞,不過要是換了他那位跳線的老媽黃恬恬來,只怕整張桌子都要被她扣爛了。
黃芳芳沒有立刻打開骰盅,苗西龍看到被黃芳芳手按著的骰盅,臉色微微一沉,不過卻主動說道:「開吧。」
黃芳芳將骰盅打開,就見骰盅當中如今只剩下五個完整的骰子,剩下的一顆被黃芳芳腰碎了,只剩一些碎片。
「一顆碎了,沒點,五個一點,一共是五點。」
「唉……」苗西龍頗為深沉地長嘆出一口氣來,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是你贏了,黃芳芳。」
黃芳芳放下骰盅,兩人都沒有提起什麼懲罰的事情,過了一會兒,黃芳芳要管家拿來兩壺白酒,帶著苗西龍,一起到屋頂上賞月去了。
今天是農曆十四,距離滿月尚有欠缺。黃芳芳也不知道賞月可以賞出什麼東西來,只是看著天上的金色月亮,隨手提起身邊的酒壺,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濃烈的酒味十分醉人,高度的燒酒進入黃芳芳的口中之後,黃芳芳就感覺到一股熱流順著自己的食道而下,落入腹中,滿肚溫暖,不由滿足地吐出一口酒氣來。
苗西龍就沒有黃芳芳那麼享受,似乎有點鬱悶地灌了兩口酒之後,嘆道:「真是沒想到我居然會輸給這樣的人!」
「喂喂喂!」黃芳芳本來要繼續喝酒,但是聽到苗西龍這句話之後立刻瞪著他,道:「苗西龍,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這樣的人』啊?」
苗西龍沒有跟黃芳芳爭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有點深沉地看著天上的月亮,道:「黃芳芳,你知道嗎?在幾年前,我們兩家還是敵對的時候,雖然那時候我還沒見過你,不過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假想敵,甚至說是宿命中的敵人,所以我今天才想要贏你一次,只不過,沒想到最後還是輸給了你。」
「宿命中的敵人嗎……」黃芳芳低頭看著手中的酒壺,「或許如此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你說的『我們兩家還是敵對的時候』,這句話已經變成歷史了。」
苗西龍沒想到黃芳芳會這麼說,怔了一會兒之後,才洒然笑道:「對,你說的對。管他什麼命運不命運的,反正那勞什子的敵對關係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現在該期待的,是未知的明天才對。」
「對,期待明天……」
黃芳芳和苗西龍碰了一下酒壺,然後將壺中的酒一口喝掉,再看空中明亮的月光的時候,黃芳芳的表情隱隱有些出神。
『我也在期待著,與傳說中的阿爾卡德一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