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弱水凡花不歸江（10）

回家時，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氣氛異常詭異。前面的姜離故作鎮定，走路十分機械，後面的池姜身姿成熟了一些，即便已經不是出門時的髮髻，臉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眼看快到她們的院子了，姜離停下腳步，轉身，繆池姜看了他一眼，淺淺一笑，微微扭著身子進屋了，進屋時她停了一會兒，勾唇一笑，進去的身影好似都在跟他說著什麼。

池姜進屋后，姜離在屋外待了一會，也回去了。

繆憐姜早早就回來了，在屋裡瞧見他們這般不對勁的模樣，心裡更難受了。

三更天，繆池姜披散著頭髮，罩著一件裡衣外薄衫回到院子里，輕手輕腳經過靠在屋外睡熟的丫頭，小心推開門進屋，好不容易放鬆警惕回到屋裡，一轉身發現繆憐姜正坐在她的塌上等著她回來。

「姐姐？」

「去哪了？」

「起夜。」

「是掉下去了，便去沐浴是嗎？」

繆憐姜子時一刻就過來了，一直等到現在，繆池姜才出現！

繆池姜也不解釋，轉移話題冷冷道：「找我做什麼？」

「你去姜離那了？」

繆池姜不語。

繆憐姜驚愕站起，質問道：「你們已經、、、、、、」見繆池姜一副不否認不委屈的模樣，繆憐姜恨不得當即給她一耳光！

「繆池姜！」

「我累了，你大半夜不睡覺我還要睡呢，請吧。」

繆憐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目光逐漸從惱恨變成了憐憫。

繆憐姜沒有再糾纏下去，甩手離開，在後院池塘邊樹下的鞦韆上坐到天明。

好像，從那朵妖花出現以後，池姜就變了，原來的她原來在投河之後就真的死了。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

第二天卯時，繆憐姜回來的時候見府里突然熱鬧起來，沒多久便有丫頭跑過來告訴兩位小姐，繆係回來了。

繆池姜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有些詫異，心裡琢磨著爹怎麼提前回來了，還沒想一會兒就見繆憐姜站在院中。

二人都不是很情願看向對方，貌合神離一同去了堂前。

姜離已經早早去迎接繆係了。

「爹，怎麼提前回來了？」

「提前買賣完了就回來了，池姜還好嗎？」

「一切安好。」

繆係點點頭，滿意道：「看來把兩位妹妹託付給你，日後我也可以省心了。」

姜離心虛笑笑，沒有回答。

「爹。」

「池姜，過來。」

繆池姜瞥了一眼繆憐姜，看了看姜離，有些心慌，故作自然的模樣笑著上前一些。

「爹。」

「你這額頭上、、、、、、」

繆憐姜連忙解釋道：「爹，這是小妹新研製出來的花鈿，許多女子都效仿呢。」

繆係笑著點點頭，道：「看來姜離把你照顧得不錯，都有心思捉摸妝容了。」

三人皆是心虛一笑，數繆池姜的笑中帶著幾分得意。

「憐姜，池姜，過幾天等爹閑下來，再給你們找門好親事。」

聽到這句，繆池姜倒是沒什麼反應，卻把姜離和繆憐姜心急壞了。

「爹，池姜她還、、、、、、」

「怎麼？」繆係見他們突然苦著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為他們擔心之前的事情再次發生，便笑道，「哦，放心放心，這次爹一定好好給你們找一門親事。」

「爹！我、、、、、、我想要池、、、、、、」

「爹！」繆憐姜見姜離要開口討要繆池姜，趕忙打斷了姜離的話。

繆係和姜離都看向繆憐姜，繆池姜瞥了一眼她，勾唇一笑。

「哥哥前幾日有筆帳做不明白，爹去看看吧。陳叔。」

繆係看看姜離，姜離懵懂中無奈點頭。這事，也的確是真的。

「看來，你還欠些火候啊。」

繆係跟著管家去了賬房之後，繆憐姜便拉著姜離去了旁邊的一間房裡。

繆憐姜開門讓姜離先進屋，隨後進屋關上門，轉身質問道：「你跟池姜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繆憐姜的眼神從未有過的銳利，讓姜離都感到害怕，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這樣一個懂事溫柔的妹妹發出直擊心靈的拷問。

「我、、、、、、」

「你明知道爹是不可能答應你們的事的，你竟然想開口討要池姜，你這不是毀了她也毀了自己嗎？」

「可我們是真心、、、、、、」

「什麼真心？你們只能是一輩子的兄妹，池姜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嗎？！」

「憐姜！你讓我怎麼看著她嫁給、、、、、、」

門外喧嘩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

「怎麼了？」姜離率先出門詢問路過的下人。

「童家公子帶聘禮來了。」

「娶誰？」

「三小姐。」

「爹怎麼說？」

「老爺還在考慮。」

丫頭走了之後，繆憐姜走到他身後質問道：「你真的喜歡池姜？」

「是，我喜歡她，我要娶她，我不答應任何人擁有她！」

「爹不會答應的，在他心裡，你們就是兄妹。」繆憐姜已經變得淡然，不再有剛才那般焦急惱恨了。

「可我們不是！」

「那又怎樣呢？別人眼裡，你們就是。」

繆池姜見他們都離開了，便先行回屋了，他們的事她一點都不在乎，就算繆係真的要找戶人家把她嫁了，那又如何？

童煥過來提親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離開了，繆係對著童煥笑臉呵呵，一見姜離便一腔怒火。

「繆憐姜！」繆係見繆憐姜追著童煥離開，怒吼叫住她。

「爹、、、、、、」

「你幹嘛去？」

「我、、、、、、」繆憐姜整了整情緒，笑道，「我想去試試童公子的真心罷了，必竟是小妹的終身大事。」

「還是你最省心啊。」

繆憐姜笑笑，放慢腳步不慌不忙走到大門口，見繆係已經離開了，她趕忙提起裙子追逐童煥。

「童公子！」

童煥聽見有人喊他，疑惑轉身，見是繆憐姜便禮貌問候。

「二小姐。」

「你當真想好了？」

「怎麼了？」

「你不問他們的事？」

童煥笑了笑，道：「二小姐說過，大少爺很疼三小姐，想必是太過疼惜才不舍她離開家。」

「可是、、、、、、你不怕繆家牽連你？你知道我們得罪了魯家、、、、、、」

「此事自然已經跟家裡商量過了，就算日後他們容不下三小姐，我帶三小姐搬出去便是。」

「你都考慮周全了、、、、、、」繆憐姜垂眼，有些心痛。

「這是一輩子的事，自然不能委屈了三小姐。」

「你就不怕，她心裡沒有你？」

「這是自然，必竟我如何能入三小姐的眼？大家都是媒妁之言，我想三小姐總會明白我的一片真心的，對吧二小姐？」

他這一問，像是一把鎚子敲在了繆憐姜頭上。

她能怎麼回答呢？她希望他們能好，也不希望他們能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