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賭鬼
不知過了多久,唐曉果不滿地說道:「腰酸了。」
司筠庭滿頭黑線,能別在這麼溫馨又摻雜著些曖昧的時刻煞風景嗎?
他也腰酸,可他吭聲了嗎?不就是想多抱一會兒嗎?
唐曉果清清嗓子:「等你好了隨便怎麼抱。」
以後不用估計身上的傷,不管是站著坐著還是躺著都能抱到心滿意足。
「我記住了。」司筠庭滿心歡喜。
只要她願意和他親近就好,他的手還很自然地伸到唐曉果腰側輕輕按壓,應該能緩解下酸痛。
接下來的兩天雖然擔憂,但兩人心意相通,快樂比憂愁多出很多,日子還算滋潤。
第三天一早,倆人正吃早餐,門就被人敲響。
「大哥,張叔再來給你看看。」
門外是張大夫的聲音,他說的張叔是泉水村的郎中,名叫張升仁。
唐曉果和司筠庭對視一眼,隨後默契地達成共識。
那就是他們現在還很弱小,需要養精蓄銳。
約莫一刻鐘後唐曉果才開門:「對不起,我剛給司筠庭收拾了下,讓你們久等了,快進來吧。」
她使勁掐著自己掌心,努力逼出了兩滴眼淚,又趕緊用手揉了揉,讓眼睛變紅。
而床上的司筠庭臉色通紅,雙目緊閉,情況看著十分不好。
「張叔,我都跟你說了,我哥不行了,沒必要再治,你還不信我!」
李安撇撇嘴。
他和司筠庭住在一個屋檐下,什麼情況他能不知道?
張升仁懶得看李安,他一天大半時間在賭桌上,他的話能信母豬都上樹了。
這幾天村子里都傳開了,說司筠庭已經能下地走路,過不了多久就能痊癒,所以他特意走了一趟,看看司筠庭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再給他號號脈。」
說著他便在床邊坐下,扶著司筠庭的胳膊開始把脈。
唐曉果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剛剛李安的話再別人聽來可能會覺得張升仁仁善,費盡心思治病救人。
可在她聽來,她只覺得張升仁是來確定司筠庭是不是必死無疑。
還好她早有準備,用銀針封住司筠庭周身大穴,製造出十分虛弱的假象。
等張升仁收回手唐曉果才忐忑地問道:「責子還有救嗎?」
「在下醫術粗淺,實在無能為力,不過責子這段時間養胖了不少,要是遇到醫術好的大夫,沒準兒還有救。」
張升仁的話里處處是坑,唐曉果稍有錯處,他就能看出破綻。
唐曉果嘆息一聲:「不瞞你說,責子之前讓我另外幫他找了個大夫,說花二兩銀子買副葯,喝了就能活蹦亂跳,我先買了一副試試,喝了沒多久責子真的能下地了,可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唉,我現在已經不抱希望了。」
她的回答面面俱到,語言神態更是無可挑剔,因為她前世見過很多病人家屬。
但張升仁依然沒有放下警惕。
這件事牽扯甚大,不能有絲毫馬虎。
張升仁掀開司筠庭的被子,只見白色的裡衣上有大片血漬。
「一直都這樣嗎?」
張升仁看了一眼唐曉果。
唐曉果搖搖頭:「就這兩天,經常出血,血還發黑帶膿,傷口還不斷擴散變大,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在張升仁想拉他褲子時,李安蹙著眉頭說道:「行了,血糊糊的看了不噁心啊?反正你沒辦法治!」
張升仁尷尬不已,但很快就調整過來:「在下不才,實在看不出來這病有什麼門道,以後你們盡量滿足他的要求,別讓他有遺憾。」
「知道了。」唐曉果神色晦暗。
也不知是擔心司筠庭的身體,還是憂心自己的未來。
張升仁拱拱手:「你們節哀,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一步。」
「大哥你命真好,臨死還賺個賢惠媳婦兒,哪像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回來還有個母老虎鬧騰不止。」
李安羨慕得不行。
他昨晚一夜未歸,回去肯定要被收拾,所以他才賴在大哥屋裡。
唉,還不如娶個醜媳婦兒呢。
醜媳婦兒整天擔心被休,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至於夜裡…吹了燈,美的丑的一樣睡。
要不是要表現出憂心司筠庭的模樣,唐曉果真想罵他幾句。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賭桌上拼死拼活。
再者於氏在孕期,身體不便,心情也起伏不定,可他總惦記著賭,倆人幾乎天天為這事兒吵架,就是個渣男!
「我來拿個藥箱。」
張升仁去而復返,見司筠庭還昏迷不醒,唐曉果坐在床邊垂淚,他徹底打消了疑慮。
管他脈象怎麼奇怪,只要快死就行了。
而李安在屋裡實在無聊,只能硬著頭皮回了自己屋。
不多時就傳來爭吵聲。
「我辛辛苦苦給你生孩子,你倒好,一天到晚不著家,被哪個小娘們兒勾走魂兒了?」
於氏一手扯著李安的耳朵,一手掐著他腰間的軟肉。
李安連忙解釋:「你是咱們村最漂亮的,我用得著惦記外面的嗎?我不是尋思著你懷了孩子,不能亂來,只能出去吹吹風,等散了火再回來,哪想到遇到曹三了,不就耽誤了會兒嗎?」
曹三是泉水村的大賭鬼,不僅自己賭,還坐莊讓別人賭。
「又賭了一夜,你咋不去死啊!你自己說輸了多少?」於氏咬牙切齒地說道。
該死的,怎麼總不長記性?
李安弱弱地說道:「就幾文錢,我很快就能贏回來。」
於氏抄起地上的掃帚往李安身上招呼。
李安不敢還手,只能往上房竄。
「你今天把娘搬出來也沒用,你昨天還說以後再也不賭了,可晚上又去,還輸了錢,看我不打死你!」
上房,李氏從房裡出來。
李安看到了就行,連忙躲到她身後。
「娘,你看我媳婦兒,我去賭了兩把,她就滿院子攆我,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我面子往哪兒放?」
「別鬧了,大冬天的安子不去牌桌能幹嘛?你用得著大人嗎?你也顧著點自己肚子,別磕著我孫子了!」
李氏對二兒媳萬分不滿。
要不是看她懷孕了,絕不會說她兩句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