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慕曦長生之道

學好不容易，學壞不難。

井三權當惡霸之前不過是個只敢欺負老實人的街頭小混混。

慕曦和吳潼收拾井三權收拾得十分過癮。

趁陽光正好，三人閑來無事一起到街上漫步。

「師哥，這麼多糖葫蘆什麼時候才能吃完？」慕曦為支開雨欣，一早便叫她去買糖葫蘆。

雨欣也不知道慕曦想要多少，索性就全買回來了。

「你慢慢吃。」

烈陽越升越高，眼看手中的糖葫蘆就要化開。

「我一個人吃這麼多，你當我是豬嗎。」

「你不是嗎？」

慕曦和她日常鬥嘴，吳潼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街邊衚衕中蹲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小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雨欣手中的糖葫蘆，不停地吞咽口水。

雨欣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蘆。

「來，」雨欣微笑著湊到那些小孩身邊問道，「你們想吃嗎？」

小孩們都點點頭，雨欣和善地將糖葫蘆分給他們。

微小的舉動卻讓吳潼晃了神。

今日景榮街似乎與往日不同，那些在早市上忙碌的人少去一半。

十字路口處忽然來了一輛囚車。

「萬人恨，打他。」

平日精打細算的百姓此時彷彿變成土豪。手中的雞蛋和菜都像不要錢一樣紛紛丟向困在囚車中的人。

「哎，他們幹什麼呢？」

吳潼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慕曦拉去人群中看熱鬧。

雨欣見狀也忙跟上來。

站在囚車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招惹他們的惡霸--井三權。

井三權渾身是傷，小命早已丟了一半。

擠進人群慕曦才看清楚他胸前牌子上寫的字。左邊豎著三行是：我蠢、我笨、我壞；右邊三行寫著：打我、罵我、吐我。

新仇加舊怨，井三權怕是出不去這條街就能斃命。

「我當是誰，原來是他啊。」雨欣看著井三權說道，「真是罪有應得。」

慕曦托起下巴陷入深思，臉上沒有一丁點欣喜的表情。

吳潼看向他好奇地問道：「大哥，有什麼不妥嗎？」

慕曦搖搖頭看向井三權說道：「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張掌柜說他是國師私生子，就算他罪惡滔天，官家的人也不會讓他死得這麼難堪吧？」

「大哥是覺得他們會偷梁換柱，讓井三權假死？」

「不可能，」雨欣看著井三權說道，「那人就是井三權，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若不是井三權還能說得通，若真是他恐怕日後景榮街難以恢復平靜。」

「隨他去吧，來一個井三權我們打一個，來兩個我們打兩個。」

「你一個姑娘家，」慕曦放下手看著雨欣說道，「能不能稍微淑女點。」

「好吧。」雨欣說完又鼓起表示反抗的小嘴。

吳潼看她那可愛模樣忽然想起家裡養得小金魚。

囚車拉著井三權遊街示眾，人們跟著囚車從街南走到街北。

慕曦他們為享清凈又轉過身往相反方向走。

「大爺，行行好吧。」

三人沒走出幾步，迎面便來一個身材佝僂的乞丐。

乞丐蓬頭赤腳，身上只裹著一層單薄的破麻布。花白的頭髮，虛弱的嗓音，寫滿滄桑的皺紋……雨欣看那模樣頓生憐憫之心。

「師哥，他看起來好可憐。」

雨欣邊說邊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搖著慕曦。

「我也好可憐。」

「師哥。」

「哎，好啦。」慕曦被雨欣搖晃的靈魂要出竅，他無奈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

慕曦從懷中掏出一個癟癟的錢袋，吳潼見狀忙攔住他說道：「我給吧。」

吳潼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幣投進乞丐的碗中。

「豪啊。」慕曦看著吳潼笑了笑。

「多謝大爺，多謝……」乞丐收起金幣就加緊腳步離去。

「梧桐，沒想到你這麼有錢，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雨欣說完就興沖沖地跑到吳潼身側。

「嘿，你個小叛徒。說好的只崇拜我一個人呢。」

雨欣故意沖著慕曦做出一個鬼臉。

兩人正嬉鬧著，片刻后吳潼忽然停住腳步。

「怎麼了梧桐？」

「我腰間玉佩丟了。」

「啊？」

慕曦想了想看著吳潼說道：「一定是剛剛那個乞丐。

你看著雨欣。我現在就去給你追回來。」

「哎，大哥……」

慕曦向來雷厲風行，他順著乞丐離開的方向全力追趕。

跑到衚衕里時，他看到一個乞丐正在那蹲著端詳金幣。「今天賺大了。」

慕曦二話沒說直接跑過去把未出鞘的劍架到那乞丐脖子上。「東西呢？」

乞丐緊忙藏起金幣哆嗦著問道：「什麼東西？」

「少裝蒜。

命和東西只能留一個。」

「別，俺東西不能給你，等俺做乞丐發財后，俺還想生、生個孩兒嘞。」乞丐拚命夾起雙腿，委屈巴巴地說道。

「少啰嗦。

我是問你玉佩呢。

金幣我可以不要，你把玉佩還給我。」

「什麼玉佩俺不知道。」

「那你是想不要命嘍。」

「好漢饒命，俺做這行最講誠信，俺真沒見過什麼玉佩。」

慕曦心想：壞了，中計了。

「這金幣誰給你的？」

慕曦正在這審問乞丐，吳潼和雨欣都追過來找他。

「一個長著鬍子的年輕人。」乞丐呲著牙說道，「那年輕人真地道，說給俺錢就給俺錢……」

「師哥。」

見雨欣他們前來，慕曦收起劍看著他們說道：「賊跟丟了。」

「可惡，」吳潼緊握拳頭說道，「拿什麼不好非拿我玉佩。那人輕功了得，還是小弟去追吧。」

吳潼縱身一躍飛上屋頂。

「師哥，我們要不要也去……」

「不急。」慕曦攔住雨欣的話，將視線移向那個縮在牆角的乞丐。

吳潼順著屋脊直接追到郊外。

繁榮的京城外宛若一片人間仙境。清新幽靜的環境讓人流連忘返。

仙境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城東那片桃樹林。

夏蟲活躍，桃花盛開。

一個年僅十八的男子正悠哉地躺在桃樹枝上乘涼。

吳潼尋著蛛絲馬跡找到這棵桃樹底下。

桃花的芬芳沁人心脾，鶯雀的歌聲悅耳清神。

「整整三首歌時間你才找到我，」少年側起身看向吳潼微笑著說道，「傳說中的三不俠，也不過如此。」

少年面容清秀，眼神機警，笑起來露出一顆小虎牙樣子討喜又可愛。

「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動我東西。」

吳潼緊握著劍隨時準備出擊。

「你是說這個。」少年雙指夾起玉佩仔細端詳著說道，「你家財萬貫竟會在乎這麼個不值錢的東西。」

吳潼擔心少年會失手毀掉玉佩，強安奈住脾氣說道：「看你衣著打扮也不像窘迫的樣子，何必執著這個不值錢的東西。」

「我就是無聊，」少年坐直身子看向吳潼笑著說道，「想和你打一架。」

「欠教訓。」

吳潼迅速抽出劍飛身刺向少年。

少年用力一拍樹榦側身翻躍下來。接近凋謝的桃花散落一地。

兩人在鮮艷芬芳的樹林中肆意揮動拳腳。半空中旋舞的桃花瓣，分不清是長在樹枝上的還是被兩人殺氣捲起來的。

少年手無寸鐵，左邊獨戴一隻金絲護膊。

吳潼寶劍殺到他護膊上擦出星星火化。兩人眼冒寒光絲毫不輸兵刃上的殺氣。

「年紀輕輕不學無術。」

「阿姐崇拜的武林偶像也不過如此。」

目殺過後兩人又不服氣地戰鬥幾十回合。殘花落葉不足惋惜，令人痛心的是那還沒成形的蜜桃。

「天不早了，我們下次再戰。」少年手腕上彈出一根隱形絲線，收線時他身影便隨之消失。

「喂，」吳潼氣憤地說道，「打不過就跑算什麼本事。」

「會跑也是本事，你有種追我來啊。」聽這聲音少年還沒走遠。

吳潼剛要追過去慕曦和雨欣就跑來攔住他。

「吳潼，別追了。」

「大哥。」吳潼收起劍看向氣喘吁吁的雨欣，「你們怎麼也來了？」

「這小偷我認識。」慕曦看著吳潼說道，「他十分狡猾，想讓他交出玉佩必須先讓他服氣。」

慕曦從乞丐那了解到這小偷特別善於觀察和偽裝。他喬裝成乞丐的樣子騙取雨欣的同情心又趁吳潼大意時偷走玉佩。

若不是一早盯上他們，他不會這麼容易得手。

「那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他逃走？」

「他是沖我來的應該走不遠。」

「沒錯，我猜他不是輕功比你強，而是比你善於藉助工具。」

聽完慕曦的話吳潼認同地點點頭。

慕曦雙手環抱胸前微微笑道：「既然他喜歡躲貓貓，我們就陪他玩玩。」

「好啊，」雨欣興奮地拍了下手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三人湊到一起小聲低語。

明白慕曦想出的計策后三人立即分頭行動。

上次吳潼為慕曦出一計叫『先下手為強』，這次慕曦為他出一計叫『引蛇出洞』。

依照他們的邏輯，這個小偷以偷為樂趣，偷的東西也絕不光金銀財寶。不過無論他偷走什麼，第一時間都會找個地方藏起來。

小偷為人狡猾，他一定認為人們會認為他偷的東西不可能藏在同一地方。

想踩上他的思路，那必須逆著常人的思維來。

京城郊外能藏身藏物的地方很少，三人分頭行動很快就能找到賊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