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欠了他一份人情
李辰柏不是沒有交代的人。
李辰蘭信步而入，走向書房，果然在桌上找到一封李辰柏留給她的信。信中表明他被欽點為庶吉士后，需要每日伺候在皇帝左右。
這處小院距離皇宮太遠，來回不便。
因此他在皇宮附近租了一處院落暫居，讓李辰蘭倘若回來直接照著地址找他就行。
李辰蘭照著地址找到李辰柏的新住所，發現一轉角就是瑜親王府，李辰蘭：「……」唔，要讓她相信這是一樁巧合，實在有些困難。
守門的是李辰柏的書童，青琤。
自李辰柏被欽點為庶吉士，特意修書回家讓他過來伺候。青琤自然是認識李辰蘭的，看到李辰蘭趕緊將她迎了進去，這是一座三進小院。
在寸土寸金的燕京城，這樣一座小院沒個十萬兩銀子根本下不來。
更何況這處小院的位置靠近皇宮，更是萬金難易。
李辰蘭一路過去，除了打理院子伺候的下人，沒看到什麼住戶。晚上李辰柏回來，看到李辰蘭自是一番驚喜不提。兩人吃過飯圍燭夜話，沒一會兒李辰蘭就打聽出這院子的來處。
果然跟周煜脫不開關係。
據李辰柏的說法，他考中進士后，在殿試一環出了些小狀況。
由於小人作祟，當時惹惱了病怏怏的皇帝差點被拖出去砍頭，多虧當時也在殿上的九皇子為他說項，才保住一條小命。個中緣由李辰柏不願過多提及，只說跟他老師的舊敵相關。
他的老師，指的就是安平書院劉慎之。
在這三年裡，劉慎之在李辰柏身上傾注了太多心血。
兩年前正式收他為徒，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辰柏殿試遇險說來不過寥寥幾句。但當時千鈞一髮的場面，卻聽的李辰蘭一陣心驚肉跳。好在有驚無險，李辰柏化險為夷。
李辰蘭心中滋味難言，本以為周煜是有心接近自己三哥。
如今想來他不過是一片好意。
再聽李辰柏言說，他自被欽點為庶吉士后，為感謝九皇子救命之恩，又因皇帝病重最忌諱朋黨之爭，只能暗地裡給瑜親王府送了兩瓶李辰蘭留下的竹葉酒。
結果當天晚上，他收到一封飛箭傳書，九皇子約他私底下見面。
李辰柏以為九皇子是看中了他的才華，想收他為己用。
礙於救命之恩，卻不能不去。
誰知到了地方周煜二話沒說，只拉著他一處喝酒，喝的還是他送進瑜親王府的那兩瓶竹葉酒。李辰柏看著一杯一杯不停灌自個兒酒的九皇子，當時簡直一臉懵逼。
整整兩瓶的竹葉酒，雖說度數不高，這麼干喝下去也很容易醉倒。
果然最後九皇子醉倒在他面前，嘴裡喃喃的喊著些什麼。
李辰柏湊近了聽，隱約聽到「蘭丫頭」三個字，但他到底不敢肯定。
畢竟在李辰柏看來，他四妹是個懶怠的性子，這些年裡除了最近大半年跟他來到燕京城，又因為需要收集異種能量，跑的有些遠之外。
幾乎沒怎麼出過門，一多半的時間都在家裡呆著。
她怎麼會有機會認識九皇子這種人物？
因而雖覺得周煜行為可疑，李辰柏到底不敢聯想過多。
第二天一大早，周煜派人過來交接，把這處小院送給了他。言說他從不佔別人便宜，李辰柏送的兩瓶酒價值非凡，這一座小院只當是回報，從此兩不相欠。
李辰柏猶豫了兩天，最終還是搬過來住了。
不管因為任何原因，九皇子既把這院子給了他，自然是不會收回去的。他若是不住，就是不給九皇子面子。莫說九皇子對他有救命之恩，即便沒有這一茬，光九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裡。
但凡李辰柏還想在仕途有所建樹，就不會想著去得罪他。
「蘭兒，你認識九皇子？」
李辰柏說完了這些前因後果，看李辰蘭一臉的神思不屬，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原來周煜醉酒後念叨的那三個字果真是「蘭丫頭」，並不是他聽錯了。
「嗯，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在海島上救下的那名男子。」
李辰蘭艱澀道，「三年多前，他流落荒島，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後來他有時會去小漁村找我，我只當他是朋友般相處，直到大半年前……」
「大半年前怎麼了？」
「沒什麼。」
李辰蘭莫名的不想跟李辰柏說起這一段往事，畢竟是她辜負了周煜一片心意，「哥，若是以後九皇子有所難為，你又剛好幫得上忙的話，就幫他一回吧？我欠了他一份人情。」
「好。」
李辰柏乾脆的點了點頭。
但他心裡卻有不同理解，看九皇子那副模樣，顯然對李辰蘭情根深種。
想來一開始殿試為他解圍，也是看在李辰蘭的面子上，不然以九皇子如今群敵環視、尷尬的處境，無論如何不會幹這種引火燒身的事情。
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甘冒風險，還是極有可能會掉腦袋的致命危險。
如果說他對這個女人沒什麼想法，李辰柏是絕壁不信的。
至於李辰蘭，看她眼下糾結的模樣，顯然對九皇子不是沒有感情。
只不過他這個妹妹，一向主意正的很。
前不久還在跟那勞什子小大夫談戀愛，想來並不願意為了這段感情，犧牲她所謂「理想中的生活」。儘管如此，九皇子此人他見過兩面，又喝過一回酒。
李辰柏沒有見過李辰蘭嘴裡的「方小大夫」，但就李辰蘭形容而言。
完全沒有九皇子半分可靠，如果有可能的話，這個妹夫他還是很認可的。既然是自己人，以後照顧一下也是應該。原本住著九皇子給的院子，李辰柏還有兩分忐忑。
這下卻是理直氣壯了起來，自家未來妹夫的院子，他住一住怎麼了？
啥，你說人家未必是？
沒關係，就算不是，看在九皇子如此有眼光，居然對自家妹子情深一片的份上，那他也是自己人。
「哥，我明兒個就回小漁村了，你有什麼話要我帶個爹娘的嘛？」
李辰蘭抿一口玫瑰酒，感覺自己有些上頭。
今兒晚上跟李辰柏圍燭夜話，兩人都覺得喝點小酒氣氛更足。李辰柏喝的是竹葉酒，李辰蘭身為一個妹子，自然更喜歡玫瑰酒。也不知是因為夜色太好，還是喝多了酒。
李辰蘭眼眶酸酸澀澀的，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她一定是離家太久，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