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漸行漸遠漸無書(2)
「我在等,我愛之人,披荊斬棘為我而來。」
——南宮熙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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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何人?」
閻君坐在高處,審判著地下跪著的人,只見她被血藤所附,靈識盡失。
黑袍男子為其注入靈力,南宮熙和勉強的睜開眼。
「南宮氏九世孫,熙和。」
南宮熙和乾脆利落的說。
「所犯何事?」
閻君繼續問到,手裡轉悠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骨頭,在骨頭上鑲嵌著紅黑藍寶石,在昏暗的燭火中熠熠生輝。
「通姦,叛國,**祭司玉鏘為我復活靈魂。」
南宮熙和不卑不亢的說完,開始笑著。
閻君震怒:「果然是因你,眾惡鬼逃離地府,嚴重破壞人鬼兩界秩序。」
閻君憤怒將手中骨頭摔下來,滾落到南宮熙和身邊。
骨頭笑嘻嘻的對南宮熙和說:
「你這女人,還真是本事大啊,手眼通天,該下九幽地獄。」
「南宮熙和願聽判決,懇請閻君解除與玉鏘訂立血誓。」
許是熙和眼裡有了的堅決打動了閻君,閻君只是點頭。
黑袍男子一掌打在南宮熙和頭上,頃刻間地面下陷,南宮熙和被血藤繼續朝地下拉著。
她最後睜眼看著地上跳動藍色火焰,選擇閉眼感受周圍寂靜的黑。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四周鋒利的岩石劃破南宮熙和衣衫,鮮血滲出,浸染衣袍。
南宮熙和繼續下墜著,並不在乎耳邊呼嘯的聲音,她聽得到厲鬼呼嘯,聽得到沿途鬼靈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人在極度黑暗的時候,會看到遠方的人。」
熙和的腦海里想起這句話,而他此刻,應是安全了。
熙和只感到身體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她試著睜開模糊的雙眼。
一路下沉,她的雙眼被魅火灼傷,渾身皮膚被荊棘劃破。
直到她落地的那一刻,纏繞在身上的藤蔓瞬間煙消雲散。
南宮熙和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著生命的消逝,她在空氣中聞到了血腥氣息。
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此刻並看不到四周景像,這紅似要將她所吞噬。
熙和一點點的感受著靈魂在消失,她此刻睡在中央,頭頂是婀娜多姿的紅色花朵。她順著花莖摸著花瓣,嘴角冷笑,低語道:
「少不知事,不懂這彼岸花為何意。」
「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腸。奈何橋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相傳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大抵是如此吧,兜兜轉轉,還是愛上了最不該愛的人。」
熙和說完,閉上雙眼,腦海里那張面龐也漸漸的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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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你若敢給本宮死,本宮便要上天入地,定攪得這世間天翻地覆,這人間必將在無安寧之日。」
「哐——」
「嘭——」
熙和被這巨大的聲響所吵醒,她迷糊之間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玉鏘,是你嗎?怎麼會?」
熙和腦子裡滿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
「也許是我在這裡太久了,竟生出這般幻象。」
「嘭——嘭——」
上邊的聲音震耳欲聾的穿到熙和耳里,這時她才真正的感受到,原來這一切不是幻象。
「南宮熙和,你給本宮出來。」
是他,是他。
南宮熙和心上似有暖流流經,沒想到他還會來送自己一程,也罷,能在臨死之前見一眼,便此生無憾了。
熙和感受到了熟悉的劍氣,是「比干」劍。
是他,他果然還是違背契約,這一來,他便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此刻,熙和感到了一番番熱浪襲來,她並未逃跑,而是選擇站在原地,仰望天空。
「玉鏘,我就知道,你會來。」
熙和雙眼迷離的看著頭頂上方的點點星火,好似看到了他。
「我在等,我愛之人,披荊斬棘為我而來。」
熙和看著玉鏘手執「比干」劍和「湛盧」凶劍,在劈開懸崖上方的荊棘。
湛盧,是一把劍,更是一隻眼睛。
玉鏘,他拔了「暗獄之眼」——湛盧劍。已經犯下滔天大罪,是會被閻君施以極刑,這「湛盧」鎮守地府,乃是歷代閻君死後,魂魄歸結之處。
湛湛然而黑色也,這是世人對這把凶劍唯一的評價。
這把通體黑色渾然無跡的長劍讓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鋒利,而是它的自身散發出的煞氣與血腥,觸到時只感覺渾身氣血逆流,若非靈力強大之人不可駕馭。
「熙和,我來接你了。」
玉鏘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熙和看著他藏青色長袍被冷風吹起,在上方撐開。
「走,更我走,世間之大,總有你容身之所。」
玉鏘來到熙和身邊,把「湛盧劍」插到彼岸花海中。
熙和在火光的映襯下,看清了玉鏘的模樣。
「好像一切都來得及,好像一切都無能為力。玉鏘,答應我,好好的。」
熙和小心翼翼的將手撫上他的臉,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男子。
他的皮膚很白,很細膩,一雙丹鳳眼明亮清澈、有著淡淡藍色的眼睛,在火光中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樑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
「你敢在我身上賭,我變不會讓你輸。」
玉鏘勾著熙和的腰,俯下身深情一吻。
「你——」
熙和推開玉鏘,只看到玉鏘口吐鮮血,濺在熙和潔凈的面龐上。
玉鏘不可置信的看著熙和,藍色的冰眸中布滿水光,淚順著他的眼眶,無情的滑過臉龐,掛在下頜上,遲遲不肯落下。
熙和此時眼裡亦是布滿水光,承諾道:「對不起,玉鏘,我不能看著你在錯下去。這一劍,你我之間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熙和拔出「莫耶劍」,玉鏘受阻後退,「湛盧」飛到玉鏘身後,玉鏘撐著沒有倒下。
「南宮熙和,你還真是沒心,我以為可以讓你重獲希望,我以為可以與你重新來過。為什麼他傷你至深,你卻不在相信一切真情,我玉鏘又哪裡比他百里逸辰差?」
玉鏘滿是不甘心,質問著南宮熙和,南宮熙和卻只是面無表情。
南宮熙和聽完,冷漠的轉過身,可眼淚卻決堤般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