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總有些自信過頭的人
戶部司主管和自己未來幾個月要一起同事的同事對自己的友好態度，葉慕終歸是滿意的。
沒有人想讓自己多些麻煩不是嗎？
可是有些時候，不是說你不想有麻煩，就沒有麻煩的。
偶爾的時候，麻煩總是不親自來，它自個兒找上門來。
實際上也不是麻煩找上門來，而是葉慕自己就在麻煩窩裡。
主管和同事對他友好，是因為沒有利益衝突，但是戶部司的其他人和葉慕不是沒有利益衝突啊。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這些爺們基本都在皇城，也就是皇宮之外的城區，或者外城靠近皇城的地段。
而戶部和戶部四司，由於其重要性，幾乎關係到天下百姓的方方面面，所以自然就在皇城裡面，並且還挺靠近皇宮的。畢竟除了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中，戶部司是排名相當靠前的一司。
也正是由於其重要性關係到天下百姓的方方面面，所以戶部司文籍檔案相當的多，戶部司的佔地面積也就自然而然的比較大。
所以各司其職，辦公的，稱得上官員的和跑腿的小吏也比較多，而且分佈各處。
而葉慕跟著周員外郎每到一處，周員外郎都會和他介紹一番這個部門的職能，作用和存放各類文檔，還有再次當差的大小官員們。
而這，也是麻煩的所在地。
先說說麻煩產生的根源。
唐制以郎中、員外郎為正副主官。郎中二人，從五品上，員外郎二人，從六品上，掌戶口、土田、賦役、貢獻、蠲免、優復、婚姻、繼嗣之事。
所屬有主事四人，令史十七人，書令史三十四人。計史一人，亭長六人，掌固十人。
而麻煩就是這七十二人！
之前的員外郎因病告假，實際上他病的並不重，十天半個月就能好。
但是因為皇帝的旨意，他就只能因病卧床不起，窩上個幾個月。
如果這個位置空著，等之前的員外郎『病癒復職』也就罷了，可偏偏來了一個頂替的。
那下面這些小官心裡就不平衡了。他們可不管之前的員外郎是不是真的要卧床數月，他們只知道本來十天半個月就會被原員外郎復職的空缺被人補上了。
而這個補上，可能就是強多了他們可能存在的陞官空間。
這可就讓他們不爽了！
這些人不是鄭郎中和周員外郎，也算得上是有品級，說出去能讓人正視一眼的官職了。
他們只是一群七八品的芝麻小官，自然沒有什麼信息渠道。
雖然知道新任員外郎是火速被提拔的金科狀元，因為獻上高產糧食而被加官進爵的。
但他們不知道葉慕在員外郎的職位上，只不過待幾個月，檢驗一番，就會高升成為戶部侍郎，正四品的官員。
所以他們覺得一個蘿蔔一個坑，本來這個坑的蘿蔔只是焉了，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但現在蘿蔔被拔走了，卻出現了個新蘿蔔直接填上了，這就是堵住了他們換個坑的可能性。
所以葉慕隨著周員外郎走到哪兒，就在哪兒遭受白眼。
按理說只是一個蘿蔔坑，不至於招這麼多人記恨。
但是，人貴在自知之明。為什麼說有自知之明是可貴的？就是因為很多人沒有自知之明，盲目自信。
那四個戶部司主事，各個都覺得自己是有能力升任員外郎的。
而他們之下圍繞著他們的派系小官，有都覺得只要自己的上官升職，那空出來的職位，自己豈不是大有機會？
所以那十七個也都對自己很自信的令使，便覺得正是因為葉慕的空降，填了一個空出來的蘿蔔坑，導致自己的上官無發生升職，於是導致上官這個本來會出現的蘿蔔坑現在也沒有了。
所以，他們就沒有了升任戶部司主事的空間。
更可笑的是，那三十四個書令史。一個計史，六個亭長，十個掌固，出個少部分，大多數都有這個想法。
於是一群覺得是葉慕堵住了他們上官或者上官的上官升職的空間，於是害的自己升職的空間也被堵住了。
事情就是這麼可笑，但卻就是這麼真實。
於是戶部司的絕大多數人都對葉慕冷眼相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們之所以敢這樣，也是因為他們覺得葉慕不過是新進狀元，而且是特殊的新進狀元，因為從鄉試到殿試，中間大概有一年多時間，而這一科的狀元，只經歷了幾個月而已。
這麼短的時間，肯定有人因為趕不及沒有參加上，所以他們認為葉慕的才華是比不上往屆狀元的，甚至比不上往屆前三甲。
而且他是因為獻上高產作物，才得到皇帝垂青，得到了提拔，成了員外郎的。
真才實學有質疑，為官時間短，沒有派系和靠山，這就是他們敢這樣的緣故。
如果他們知道葉慕只是短暫任職員外郎，幾個月後就會成為正四品的戶部侍郎，他們是萬萬不敢的。
所以，葉慕的麻煩，就這麼出現了。
每一個官員，都要靠下面的小官，或者小吏支撐才能順利開展，並完成工作，甚至進行改良的。
葉慕自然也不例外！畢竟人腦不是電腦。
這些人都對自己暗生嫉恨，那到時候開展工作就是個麻煩，保不齊就會有人陰奉陽違。
自己是來做普通人，來做普通人的官員的，不可能把自己在江湖上那一套搬上來，那樣有失自己的初衷。
也不可能給這些人說自己的員外郎只是暫時的，幾個月後就會升任戶部侍郎，你們都給我小心點，沒人會這麼嘚瑟。
即便是本意並非嘚瑟，但在別人看來，這就是嘚瑟，而葉慕不想如此。
心知肚明的事情，搞到檯面上，這可不叫坦蕩，而是叫掀桌子了。
這些小官也就罷了，日後朝堂上的皇帝，同僚也覺得自己嘚瑟，疏遠自己，那自己還怎麼搞？
至於之前那個員外郎幾個月後就會回來，這話他也不可能說。這不是打皇帝的臉，打大臣的臉么？
一個人可搞不定國家，穿越者也不行，除非自己的系統是個全能系統，而不是個選擇類。
把人都得罪完了，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也沒屁用了，除非告訴別人自己有系統，但人家也理解不了啊。
告訴人家自己是鎮王，牧大仙人，伏魔大帝？這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有這麼些麻煩，雖然不至於說為難，但是卻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