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醒悟

「走開！你們這些骯髒的爬蟲！」

「啊，給我閉嘴！」

……

入夜，躺在床上的梁龍眼睛瞪的滾圓。

伯爵那邊的吵鬧聲，讓他根本無法入睡。

噔噔噔~~

突然，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梁龍起身，扣上防盜鏈，然後把門打開一個縫隙。

外面站著抱著枕頭和被單，一臉恐懼的岳亞明。

「怎麼了？」梁龍問道。

「我……害怕，睡不著。」岳亞明用簡單的幾個字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害怕找何雄去。」梁龍提議道，何雄人高馬大，絕對有安全感。

「我不敢……」

「那誰給你膽子來找我？」梁龍有些無語，他長的有那麼和善嗎？

岳亞明沒有說話，只是在門口磨蹭著，看樣子是不想走了。無奈之下，梁龍還是放岳亞明進來，不過只允許他睡地板，畢竟床這種東西，一個人睡才最舒服。

後半夜，伯爵那邊的聲音越來越吵鬧，梁龍無奈地睜開眼睛，對著地上不知道睡沒睡的岳亞明喊道：「我要去看看。」

岳亞明渾身一震，看樣子也沒睡著，他轉過頭，表現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但是他不敢一個人呆在這裡，所以只能被迫跟著梁龍來到了伯爵的住所，這是整個城堡的最高處。

寒風順著打開地窗戶吹了進來，發出嗚嗚聲，再結合伯爵那瘋子般的歇斯底里，陰森的氣氛令人不寒而慄。

好在，這裡不僅僅只有他們，艾森和一幫下人都在這裡忙裡忙外，大家強忍著睡意伺候著伯爵。

看到梁龍和岳亞明走過來，艾森禮貌的朝兩人點點頭，以示歉意。

「每晚都是這樣嗎？」梁龍上前指了指周圍問道。

「不一定，有時候情況比較嚴重，比如現在這樣。」艾森回應道。

梁龍點點，再仔細打量兩眼后，轉頭離開。

「這就走了？」岳亞明急忙跟上。

「已經夠了。」梁龍淡淡地說道。

在抵達這裡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周圍有一股淡淡地深淵能量，這是深淵生物路過這裡，或是在此施法留下的痕迹。總之他可以確定一點，這個洛克伯爵，應該是被某種深淵生物給纏上了，伯爵聽到的那些老鼠叫聲，恐怕是某位惡魔的低語。

低語內容，本質上並不是什麼壞東西，一般是由海量的深淵知識，比如深淵魔法、相關陣法排列方式以及祭品的選擇、籌備方式等等所組成。

這些海量的知識光學習就要耗費若干年，一次性塞進大腦……

如果洛克伯爵理解了這些東西，那麼他大概率會因此獲得力量，同時被轉換為那位惡魔的眷族。反之，他的大腦會被這些無法理解的信息擠爆！徹底淪為一個傻子！

「不知道這次任務會不會和那位深淵惡魔發生衝突。」梁龍心頭不免有些擔心。

何雄說過，他們來此的目的是尋找深淵入口，並在入口布置傳送陣，把周圍的深淵能量和他們一起傳送會阿瑟府邸。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能量大概率來自某一位深淵惡魔，他們的行為，輕則是在薅羊毛，重則就是摸老虎屁股。

次日，太陽升起，伯爵的叫喊聲終於消停了下來，忙活了一晚上的眾人終於可以回去補個安慰覺，與此同時，另一批僕人照常起床開始幹活。

梁龍也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看了眼自己的數據，昨天減少的生命值一覺之後恢復了，變成了33。

正午時分，大家用餐后，艾森在洛克伯爵的吩咐下，搬來了大量器具，並告知眾人準備下地洞一探究竟。

「諸位，我們此次的目標是找到老鼠巢穴，並用路易斯中士提供的火油燒毀那裡。」艾森說道。

梁龍聽了以後，不由得搖了搖頭。

伯爵的事情和老鼠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他不信艾森伺候了伯爵這麼久，察覺不到這一點。用火油焚燒洞穴，不會對伯爵的『病情』起到任何作用，最多只是一個心理安慰，就像給牆壁鑽孔，買一批用來捉老鼠的家貓一樣。

所以這艾森，恐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再看看周圍這些教授、捕鼠專家等等，臉上滿是輕鬆愜意的神色，估計都是艾森找來的托兒。

當然不管艾森他們怎麼薅洛克伯爵羊毛，都與他們無關。

「走吧。」

在艾森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地洞入口。這裡是城堡的地下倉庫，溫度很低，本來是用來存放食材的，但因為這裡『長』老鼠，所以伯爵下令將食材運往別處，地下入口則被木板結結實實地封了起來。

在艾森的命令下，下人們開始拆卸木板。而隨著封住入口的木板越來越少，一股充滿危險的深淵氣息從木板縫隙中溢出。

嘰嘰嘰~

這一刻，梁龍耳邊響起了老鼠的叫聲，一開始還很小，但隨著木板一塊塊被拆卸下來，這種聲音越來越大！

「梁龍，你有沒聽到什麼聲音？」岳亞明臉色發白的在一旁問道。

梁龍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能不下去么？」岳亞明擺出一副苦瓜臉。

「不行！」何雄一口回絕。

終於，木板全被拆除，一個一米見方的漆黑入口出現在眾人眼前。

洛克伯爵死死地盯著入口，眼白浮現出一條條血絲，讓原本就枯瘦病黃的臉變得更加猙獰。他迫不及待地從下屬手中拿過火把，走到入口，一腳踩著階梯，回過頭說道：「紳士們，還等什麼？」

伯爵帶頭衝鋒，其餘人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大家相繼從傭人手裡取過火把，排著隊走下去。而除了請來的捕鼠隊伍外，包括管家艾森在內的一部分傭人也跟著一起下來，他們背著一箱箱東西，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用來焚燒地穴的火油！

「不應該先放一隻鳥下去嗎？」岳亞明提醒道。

「發現地洞的時候就已經通過風了，所以不需要。」艾森回過頭來回了一句。

岳亞明聽了鬆了口氣，跟上了隊伍。

順著樓梯一直向下，眾人來到了一處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人聽到了那種煩人的吱吱叫聲，他們把火把往叫聲傳來的方向一照，結果什麼都沒有。

這一幕讓除梁龍三人以外的隊員們臉色微變，他們立馬把這種癥狀和伯爵每晚的折磨對上號。

克魯尼轉過頭，對著管家艾森怒目而視。

艾森點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還真是一伙人。」

瞥見這一幕的梁龍坐實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可憐這個伯爵。

那傢伙每晚不僅要忍受來自惡魔的低語，還要被管家等下人坑騙錢財。

走著走著，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

洛克伯爵看了三岔路口一眼，指了指最右邊的這條路說道：「艾森，我覺得是這一條路。」

艾森趕忙上前，反駁到：「大人，這個應該問捕鼠專家，他們比較專業。」

洛克伯爵想了想，點了點頭。

於是乎，在艾森的示意下，克魯尼走了出來，他帶著徒弟在三個路口前一陣摸索搗鼓，然後指著靠左的這條路說道，「伯爵大人，這裡有明顯的老鼠爬動過的痕迹，所以應該走這邊！」

「嘁~」

聽到這話，何雄嗤笑一聲，「我說你們這群冒牌貨知道個屁的東西，還老鼠爬動，那不剛才你自己用手划的么？要臉么？」

何雄的話讓克魯尼臉色一變，他連忙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然而沒等他開口，梁龍搶先一步說道：「伯爵大人，應該走中間這一條。」

洛克伯爵瞥向梁龍，用肯定的眼神看著他，點點頭說道：「看來這位才有真材實料，沒錯，我一靠近中間這條路，聽到的老鼠聲音也就越多，所以我也認為是中間這一條。」

艾森和克魯尼等人的臉色大變。

「等等，那大人您剛才不是指著這一條么？」艾森連忙用手指著左邊的入口問道。

「哦，那只是我隨便說的，想測試一下你請來的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洛克伯爵手指著克魯尼，語氣平淡地說道：「現在看來，這兩個確實不怎麼樣，不會是你隨便請來的人吧？對了，之前有僕人告訴我，你把我寫的告示貼在了下面的村子？那村子里有沒有這方面的人，你不知道嗎？這麼敷衍我派給你的任務，你對得起我嗎？」

被拆穿了……

克魯尼和他的徒弟羅德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緊張的緣故，羅德的臉色十分蒼白。

艾森握緊拳頭，雙眼惡狠狠地瞪了梁龍三人一眼。

早知道，昨天就不該為了省事，把這三個傢伙放進來。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著伯爵走中間這條路，天知道進去之後會不會變得和伯爵一樣每晚瘋癲？

艾森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而後他看了看周圍，一咬牙，「那又怎樣？除了那三個傢伙外，這裡全是我的人！就算你是伯爵，又能怎麼樣？」

「準備。」梁龍走到岳亞明身邊，低聲說道。

岳亞明咽了口唾沫，他明白，接下來這裡會有一場衝突，一場下人反噬主人的戲碼。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洛克伯爵聽到了艾森的話后，不禁沒有惱怒，反而一臉平靜，他緩步走到中間那條通道前，摸著通道石壁上的潮濕的苔蘚，回過頭來說道：

「艾森，你知不知道，自從進了地穴之後，我的大腦，我的思維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且越是深入，這種清晰通透感覺也就愈發強烈，現在的話，我感覺我距離那無所不知的境界，只差一步之遙。」

「所以我一定要進去，不僅是我要進去，我還要帶著你們一起進去，我相信，只要你們跟著我繼續前進，你們也能感受到這種美妙感覺！」

艾森等人頭皮發麻，因為他們看到，此時洛克伯爵的雙眼中，已經沒有了眼白！

「來吧！」

洛克伯爵說完這話，眾人身後響起咕嚕咕嚕的蠕動聲，這聲音似乎能穿透耳膜直擊顱內，RMSA效果拉滿！

大家回頭，空蕩的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珠，一股野獸獨有的惡臭味順著地下入口吹進來的風飄進每個人的鼻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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