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蹤跡初顯(二合一)
對於英叔的想法,王禹大概略知一二。
不過本就擔負延續王家香火這一重責的王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阿芝女未嫁,他王禹男未娶。
真談戀愛也不是不能談。
「那我中午就在英叔你這蹭個飯了。」
「咱們什麼關係用什麼蹭字,你就是天天到我家來吃飯,那都是應該的。
當初要不是家樂叔他老人家幫襯、支援,我們三兄弟早就沒命了。
對了,臭小子你今天特意來藥店找我應該還有其他事吧,是不是練功缺藥材了?」
「英叔英明,我要想重振太一觀的威名,總不能全靠叔祖與三叔留下的符籙與法器撐場面。」
對於王禹重拾家傳本事的想法英叔很是贊同,坐吃山空的話在厚的家底也總有吃空的一天,撿回家傳本領,聚偉力於自身方是正途。
「你小子真是越看越令人滿意,藥材我這管夠,你出個成本價就行了。」
朝著王禹滿意的點點頭,英叔應下了王禹的請求,至於為什麼不幹脆免了王禹的葯錢。
王家人功夫練上身以後對於高端藥材的汲取量有多大,他可是親眼目睹過,別說他這麼個開藥鋪的小醫生了,就是家資億萬的富豪都未必能支撐的起!
女兒還要養,日子還要過,生活還要繼續。
那怕再想伸手幫王禹,他林根英也不敢輕易的開這個口。
在者,三年接觸下來,英叔也知道王禹不是那種會朝人伸手討食的人,所以乾脆就沒把話往那上面引。
「那就麻煩英叔了,先照著這筆錢的量配養元益氣湯吧!」
英叔答應的爽快,王禹港紙交的也痛快,除了留下一張小牛當做接下來幾日的花銷,他昨天從觀塘中學掙到的酬金全都進了藥鋪的錢櫃。
將錢櫃關上,英叔拿起櫃檯上面的『東主有事,暫不接診』的牌子向藥鋪門口走去。
今天王禹難得來一頭,肯定得就著那條石斑小酌兩杯才行,喝了酒思維會受到影響,萬一誤診就不好了,所以英叔決定暫休半天。
就在英叔出了櫃檯朝著藥鋪大門走去時,藥鋪門邊掛著的迎客鈴鐺突然響起。
『大中午的那來的病人?』
雖然心中有些不想接診,但醫者父母心?萬一人家急需醫治才能活命呢?
思考一下后,英叔將手上的牌子暫且放下看向推門而入的病患,站在藥鋪中的王禹也不例外,他也有些好奇這大中午的誰會來藥鋪抓藥看病。
看病這事一般不都是趕早不趕晚的嗎?
誰曾想到,這一看英叔與王禹便不由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來者快要不是人了!
推門而入的病患個子中等體型稍胖,年紀約在三十餘歲,面色青白嘴唇黑紫,渾身裹在一件黑色披風中,整個人時不時一顫一顫的好像發了羊癲瘋一樣。
家傳淵源的王禹與英叔雖然還未真正接觸到這個病患,卻也大致從他表現出的異樣猜到他身上出了什麼問題了。
面部上下頜位置前突畸形,雙手指甲紫中泛黑,四肢關節僵硬如木。
『這人中了屍毒,離詐屍不遠了。』
『屍毒侵入心脈,離起屍只差一步。』
兩道略有不同但意思大差不差的判定,瞬間自王禹與英叔心中升起。
「醫生,我胳臂被領居家的小孩咬了一口能麻煩您開些消炎藥嗎?」
進門后,擺脫了正午時間陽光直射的中年胖子瞬間感覺渾身舒服了不少。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港島的太陽格外的毒辣!
因為從未真正的見過殭屍與被殭屍咬了的人是何模樣,英叔並未揭穿中年胖子的謊言,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英叔表現的和往常一樣坐到了問診台後面,伸手邀請中年胖子入座就診。
望·聞·問·切這醫者看病基本四大要素中年胖子還是知道的,也沒多想就擼起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兩顆周邊青黑一片的牙印出現在眾人眼前。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英叔伸手使勁按壓一下牙印周圍青褐色的皮肉,果不其然,中年胖子一點痛感都沒有!
「先生,小孩子的牙齒沒那麼厲害吧,我看先生你這傷勢到好像是什麼野獸咬的一樣。」
懷揣著除魔救人的心思,英叔試探著問了中年胖子一句。
那成想這中年胖子機警異常瞬間便發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趕忙放下袖子沖著藥鋪大門迅猛逃竄。
眼見這個和殭屍有過接觸,很有可能知道咬他的那個殭屍躲藏在何方的中年男人要逃,英叔趕緊從坐診椅上站起來想要追擊、制服中年胖子,從他嘴裡逼問出殭屍的下落。
可還不等他站直身體,一道身影已經在他前面,用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將中年胖子制服。
動手的是王禹,明知道這胖子與殭屍有關,王禹又怎麼可能不防著他一點。
「你中了屍毒,目前屍毒已經侵入到你的心脈附近,再不得到救治的話,今晚你就會變成咬你的那個東西。
是放著好好的人不當跑去當不人不鬼的殭屍,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合作,剷除那隻殭屍,拔除你身上的屍毒就看你自己的了。」
話說完,王禹抬腳放開了地面上中年胖子,任由中年胖子自己做出選擇。
看著近在咫尺的藥鋪大門,看著大門外那先前被自己厭惡異常的火辣太陽,中年胖子崩潰了。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轉頭抱住王禹剛剛放下的大腿中年胖子嚎啕大哭起來,邊哭他邊用斷斷續續的語言講述了他為什麼會被殭屍咬。
他是黑市古董商郭敦煌手底下的馬仔,名叫樓光,綽號蛇仔光。
前兩天,郭敦煌在內地一處前朝遺迹中發現了兩大一小三具殭屍的屍體,知曉這類東西在國外很受歡迎的郭敦煌為了賺錢聯繫了一名黑市買家想要將殭屍賣掉。
為了確保不被黑吃黑,郭敦煌只帶上了小殭屍作為樣板,那對夫妻殭屍則被他留在了家裡由蛇仔光照看。
在郭敦煌與另外一個馬仔腎虛仔出門后,蛇仔光手賤摘了男殭屍頭上的鎮屍符,沒了鎮屍符鎮壓男殭屍當即起屍咬了蛇仔光一口。
要不是送貨上門的路上,郭敦煌一個不慎被那具小殭屍逃掉,只能打到回府,恰好救了蛇仔光,這會的蛇仔光只怕已經挺屍!
「大師,我知道的東西就這麼多了,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吧,我不想變成殭屍啊!」
蛇仔光交代完以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抓著王禹的大腿不放手,弄的王禹的褲腳上一片狼藉。
要不是看在蛇仔光剛才交底時的那股配合勁,王禹都有心一腳送他上西天了。
三十來歲的人了,要點臉面行不行,你哭就哭吧,拽著我的褲子當擦鼻涕紙是個什麼意思?→_→
了解完前因後果后,英叔頓時坐不住了。
「阿禹,殭屍不比其他鬼怪,屍毒的傳染性不下於瘟疫,今天咱們爺倆恐怕要精誠合作一把了。」
面對英叔的邀約,王禹搖了搖頭並未立馬答應下來:「英叔,殭屍不比鬼物,它們有實體,一旦處理不好在官面上我們會很被動。
港島特殊反應部隊前任主官胡信的聯繫方式你這應該有,先聯繫他,看看他怎麼說?當前還是先醫治一下蛇仔光吧!」
王禹給出的答覆出乎了英叔的預料,但仔細思考一下,英叔卻又不得不承認王禹給出的答覆才是目前最妥善的處理方式。
以往港島特殊反應部隊存在的時候,高級警司胡信這傢伙是一線戰鬥人員出身,能理解下面的人與體制外的熱心群眾們先斬后湊的舉動,會幫忙壓住來自港島政府內部的異樣聲。
可現如今,港島特殊反應部隊已經於上個月正式解散了,沒了胡信這個親近一線戰鬥人員的總警司幫忙周旋,鬼知道警務處的鬼佬們對他們這些『貿然出手』斬妖除魔的民間人士是什麼態度?
鬧不好有可能被抓典型,送去赤柱監獄吃上一碗公家飯。
鬼怪無形無質,魂飛魄散后留不下任何東西。
在目前還算講究法制與證據的法律體系下,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是港督也沒辦法宣判一個人有罪。
所以,殺鬼問題幾乎不大,無須在乎港島政府的意見與想法。
反之,殺有實體的殭屍,就沒這麼簡單了。
將生糯米交給王禹后,英叔掏出記事的筆記本走出了藥鋪。
電話的開戶費可不便宜,藥鋪後面不遠處的家裡扯上一根電話線就行了,沒必要鋪張浪費到藥鋪里也扯上一根。
接過裝有生糯米的布袋,王禹隨手掏了一把按在了蛇仔光的手臂上,忽的一下,蛇仔光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藥鋪。
根據家中書籍記載,生糯米拔屍毒的疼痛不下於刮骨療傷,蛇仔光的慘叫聲尚在王禹的意料之中。
死死的按住因為疼痛而掙扎不休的蛇仔光,王禹將手中被屍毒染黑的糯米扔進垃圾桶后又伸手從布袋中抓了一把。
屍毒已經快要侵入蛇仔光的心脈了,一把糯米拔不幹凈他體內的毒素。
所以,在英叔離開的這段的時間裡,一聲又一聲慘叫不間斷的自藥鋪中響起。
過了盞茶功夫,外出歸家的英叔這才回來:「阿禹,胡信那邊我剛才聯繫過了,這個傢伙聽到有關於殭屍的事後直接一推二五六。
他說他已經不是港島特殊反應部隊的主管長官,不會在過問這些事情了,讓我們自己看著辦,進了赤柱監獄千萬別彎腰。」
「英叔,我覺得胡信話裡有話,以前,他雖然也有假公濟私之類的小毛病,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挺有擔當的人。
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在特殊反應部隊主管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八年。」
「我也覺得他話裡有話,在來的路上,我琢磨了一下胡信話里的意思又結合了當下港島警務處的人事調動與新的鬼佬處長在公眾場合表露出來的信仰。
我估計那些鬼佬高層怕是另有想法了,與民間力量深度合作的港島特殊反應部隊恐怕真的要成為歷史嘍!
就是不知道取而代之會是誰?梵蒂岡亦或者獵魔人工會?」
聽完英叔的推測,王禹總算理解了胡信話里進赤柱不要彎腰是什麼意思。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上任沒多久的鬼佬高官眼裡只怕容不下他們這些民間的奇人異事,繼續在港島這片土地上『招搖撞騙』了。
「阿禹,接下來怎麼辦?」
在一旦出手就有可能直面鬼佬刁難、排擠的情況下,速來急功好義的英叔也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除去茅山傳人這個身份以外他還是一個醫生、是一個父親,後面兩種身份,使得他註定不會站到港島政府的對立面。
「英叔,目前的我們還沒能耐跟港島的那些鬼佬高官唱反調,只能先根據蛇仔光的話,踩點了解一下情況為出手解決那三隻殭屍做好準備。
在特殊反應部隊已經解散的情況下,目前警務處的鬼佬們恐怕拿不下那三隻殭屍,到時候就得看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