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怎麼又是你

「爹爹，二夫人也跟了你多年，真的休了她無疑就是讓她死，語凝覺得不如就讓她去東邊的偏苑住上一段時間，二夫人覺得如何。」

「只要老爺不休了我，不趕我出府，我住在哪都是一樣的。」

端程昱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她，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數，「語凝你……」

「爹爹，二夫人住在偏苑應該會好好想想她究竟錯在哪了。」

端程昱眼中帶著感動的目光，輕嘆一口氣。

他目光看向二夫人，深吸了幾口氣才道：，「我問你，你真的有夢見過柔兒嗎？」為何他一次都沒有夢到過。

二夫人目光閃爍了一下，連忙道：「真的，我真的夢見過柔兒姐姐，老爺你相信我，我不敢拿柔兒姐姐騙你的。」

他垂在衣袖中的手緊握了一下，「罷了，那就按語凝說的辦吧，以後你就在偏苑好好反省，欣兒的毒既然是歡兒下的，讓她交出解藥仗責五十趕出府就可，至於秀姑看在你跟隨了她多年的份上就仗責三十，罰去廚房做事。」

秀姑一聽連忙對著端程昱連磕好幾個頭，「老爺，求你不要讓奴婢離開二夫人，奴婢甘願受最重的責罰，只求老爺讓奴婢留在二夫人身邊，奴婢一輩子都會感激老爺的大恩大德。」

看著一直不停磕頭的秀姑，額頭上都已經磕出血，一旁的二夫人卻是一聲未出，只是她眼中的恨意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她一點也不怕她會恨她，只是覺得這場無聊的鬧劇是該結束了。

「爹爹，就讓秀姑留在二夫人身邊吧，秀姑也陪了二夫人十幾年，是有感情的。」

二夫人和秀姑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幫秀姑求情。

端程昱看著她再次嘆息一聲，「語凝，你真的越來越像你的娘親了，那麼善良，那麼會替別人著想。」

二夫人聽到他的話，衣袖中的雙手緊握著，指甲彷彿要扎進肉里一般。

她的目光淡淡瞥了一眼二夫人，她心一點也不可憐她，反而覺得她這樣的女人活得非常的可悲，她永不知道滿足，永遠都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活該她落得這樣的下場，她一點想要報復她的心都沒有，因為像她這樣可悲的女人，現在這樣的結果就已經等於殺了她，她又何必讓自己手上沾上血。

走出屋內沒幾步，二夫人就跌跌撞撞的追了出來，一旁的秀姑想要扶著她，也被她推開，「端語凝，你站住……」

翠兒見她停了下來等著二夫人追上來，心裡不由得好奇，這個二夫人她還想怎麼樣？她那麼冤枉小姐，小姐都既往不咎了，她還追上來幹嗎？

「小姐，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誰知道二夫人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如果她在使什麼手段，我們就又說不清楚了。」

二夫人站在她的身後，剛剛可憐兮兮的樣子早就不復存在，而是換了一副帶著恨意的面孔，「端語凝，你還真是厲害，是我小瞧了你，但是這並不算完，只要他心裡一直放不下你娘親，他就永遠也不會休了我。」

端語凝冷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笑你是個蠢女人，只有靠著爹爹對娘親的思念才能一直留在爹爹的身邊，你不過就是我娘親的一個影子，但影子就影子，永遠也無法替代主人，你註定是個可憐的女人，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拿這麼丟人的事情當做炫耀的資本。」她的聲音極其的冷，說出的話更是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刺進她的心裡。

二夫人抬手就要打向她，卻被她用力的握住手臂，她只是微微用力，二夫人的就已經痛到臉色慘白，「放手，端語凝你……放手。」

她緩緩鬆開五指，鳳眼微眯的看著她，「我告訴過你，不要惹我，你惹不起，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警告。」

端語凝剛一轉身，二夫人咬牙切齒的的聲音再次道：「參湯是你掉了包，毒也是你下的是嗎？你想要害死我的女兒。」

她頭也沒回的道：「其實我剛剛說的話都是騙你的，我根本就沒再加什麼葯，而是端梓欣擔心那些毒藥不足以讓我死，多加了一倍的分量，現在反而害了自己，你說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回秋瑩苑的路上，翠兒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小姐，大小姐她真的會死嗎？」

就知道這個丫頭善良，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是在擔心端梓欣會不會死，「你覺得她該死嗎？」

「大小姐對小姐做了那麼多壞事，應該死，這樣就不會有人總是想要害小姐了，可如果大小姐真的死了，二夫人就會更加恨小姐。」

端語凝淡淡的笑了一下，端梓欣確實該死，但她並非喜歡殺人，她早已將解藥讓她服下，只不過就是讓她多睡幾日而已。

……

走回秋瑩苑的路上她已經感覺到不舒服，渾身開始發熱，回到府中這兩天被這對母女弄得都忘了日子。

當年穆千尋背叛師門，偷取凌雲山莊的聖物長生草被她發現后，被他的赤炎掌所傷，師傅雖然救了她一命但每月的初一到初三，這三天里赤炎掌的餘毒都會不停的折磨著她，即使師傅一直用一種冷凝香來控制她體內赤炎掌的餘毒，但效果甚微，她除了忍受，沒有更好的辦法，除非有人能解她身上的餘毒，不然直到死的那一天，她都會每月忍受著如火在燒一般的痛楚。

而明天是初一才只是痛苦的開始，初二是痛苦的鼎盛時，初三時痛苦才會一點點的消退，這三天，她不能待在府中，她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

推門剛要踏進屋內，她就感覺到不太對勁，側頭對著翠兒道：「我想休息一下，午膳的時候再來喚我。」

關上門的一瞬間屋內陌生人的氣息越來越重，而且這種氣息讓她感覺到熟悉，走進內室，掀開一片珠簾，圓桌前一個俊美如妖孽一般的男人對著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而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讓她覺得非常的欠揍，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對著他的臉揍上兩拳。

「怎麼又是你？」

「凝兒就這麼不待見本座嗎？」他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她真的很討厭他那張俊美的臉，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的腦中不由的浮現出另外一個男人帥氣的臉，眉頭不由的緊鎖著。

「凝兒是想起了誰？」

不知何時他突然靠近，雙手摟著她的腰身，將她的身子帶入他的懷中，頭低下與她平視，她的身高在這裡的女人中算是高挑的，但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矮了他一個頭。

毫不客氣的伸手推開他的身子，倒退了好幾步與他拉開距離，她現在的身體是越來越虛了，不能動氣，更不能和他動武，不然經脈盡斷的人就是她，可她真的忍無可忍，他就像是甩不掉的膠皮糖，讓她特別的厭惡。

「滾出去，現在就滾。」她一手指著門口，不想和他再多費一句話。

「凝兒這是生氣了嗎？如果真的那麼討厭那對母女殺了便是，為何要忍著，需不需要我來幫你解決。」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你走，馬上消失在我眼前。」她已經感覺到身體里灼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本應該在明天才會出現的感覺，現在卻是強烈起來，難道真的會像師傅說的那樣當她身體里的冷凝已經控制不住赤炎掌的毒素時，她五臟六腑最終會被……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不敢想這一世還沒有前一世活得久。

見她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連忙走上去，伸手拉著她的手，「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差？」

她甩開他的手，又向後退了兩步直到身子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走，馬上離開，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她緊咬著牙齒，狠狠的瞪著他。

他臉色緊繃的看著她，他感覺端語凝每次見到自己都像是一個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一樣，不允許她靠近自己，更討厭他對她的示好，他的樣子難道就這麼不著她待見嗎？

「還不走？」銀針已經握在她的手中。

「走，我現在就走，不過我還會來的，凝兒一定要想我。」

她臉色更冷的看著他，直到他離開后，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身體里灼熱的痛楚越來越強烈。

雖然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能運功，但影不在自己身邊，現在沒有人能幫她，在天黑前自己還不能離開這裡，除了強行運功壓制住這股灼熱的感覺，她沒有其他的辦法。

一個時辰后，身體里的那種灼熱感漸漸消退，她卻猛得吐出一大口的鮮血，身體已經虛弱到不行。

為了不讓翠兒發現自己的異常，她強撐著喝了一碗粥，騙她說自己有些不舒服想要好好睡一覺，讓她不要來打擾自己，如果爹爹來了就說自己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