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 道別

夜錦西看著老嬤嬤懷中瘦小的孩子，如果想讓他活下來，就只能讓嫂嫂將他帶走，只有嫂嫂可以救他。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凝兒已經做的夠多的了，不該再為自己找麻煩。」夜玄麒沉著臉道，要是將這個孩子帶回宮中，凝兒必定會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她腹中的一個就已經折磨的她忽視了自己，再將這個孩子帶回宮，不僅會佔用凝兒休息的時間，還會讓她再次忽視自己的存在。

端語凝看著他一臉醋意神情，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是忽略了他，他已經很後悔讓她懷了孩子，但可能是因為自己也要做娘親的關係，看到孩子后，就變得心軟了。

她抬頭看著他冷峻的樣子，嘴角微揚，一手撫摸上他的臉，「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都和你有著血緣關係的。」

夜玄麒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錦西，聽懂你嫂嫂的話了吧，想要救這個孩子，就送他入宮。」

殷落雪掙扎著要起身，「不要，端語凝你不能將我的孩子抱走，他是我的孩子，你休想將我們母子分開……」

……

數日後。

夜明玉來到她的鳳凝宮，她是來告訴自己，袁霓裳的身體好了很多，她想要離開京城，她不知道該不該讓袁霓裳就這樣走，便馬上來找她商量。

「嫂嫂，雖然九哥他對十嫂很壞，但是我看得出來，十嫂她還是很喜歡十哥的，我聽十哥府上的人說，十哥在十嫂離開后就時常待在十嫂栽種採藥的大棚中，照料那些草藥，而且去殷落雪那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嫂嫂，你說十哥他是不是後悔那樣對嫂嫂了？是不是也喜歡上十嫂了？」

看了一樣她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己，像是渴望答案一般，可他又不是夜錦西，她要如何回答她。

「是去是留讓她自己決定吧，你就別操心了，有時間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你和裴恆大婚的日子不是已經定下來了。」

說到大婚她的臉不由的紅了起來，「嫂嫂，我可不是著急嫁給他，只是想趕在嫂嫂生孩子前完婚，這樣嫂嫂就看到我大婚。」

她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淡笑著道「還說不著急，我生下孩子出了月子，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為何不等我出了月子再大婚？」

她的臉更加的火紅，「嫂嫂……」

「以後不要再像個孩子一樣了，做什麼事都那麼衝動，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夜明玉微微低下頭，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九嫂，「嫂嫂，你知道了，千萬不要告訴九哥。」

她看著夜明玉緊張的樣子，「現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九哥要是責怪裴恆那也是心痛你。」

她呵呵的笑著，抱著她的手臂，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嫂嫂，裴恆他對我真的很好，就像是九哥對嫂嫂的好一樣，我一直都在慶幸當初我沒有那麼傻的錯過他。」

夜明玉離開后沒多久，夜錦西出現在她的面前，這幾天，每當這個時辰他都會來看孩子，而她也在猶豫要不要將袁霓裳的事情告訴他。

一個時辰后，夜錦西看過孩子要離開，她喚住了他……

……

微風拂過，春暖花開的季節，讓人心情格外的好，她拿著簡單的包裹走出院落，馬車就停在門外，她走進馬車裡。

再次走進晟凝宮，她卻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今日入宮謝過娘娘后，她便會離開這裡，找個清幽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

「娘娘，袁太醫來了。」

「讓她進來吧。」

袁霓裳快步走進來，恭敬的跪在她的身前，磕了三個頭，「娘娘，奴婢多謝娘娘的救命之恩。」

「袁霓裳，你知道本宮不喜歡這樣的，起來說話吧。」

她站了起來，「奴婢今日來是同娘娘道別的。」

淡淡的目光瞥了一下一側的屏風后，「你真的決定了？」

她苦笑了一下道：「是，奴婢決定離開了。」

端語凝看出她心裡的無奈，還有些許的不舍，她心裡其實還是放不下夜錦西的。

「你要離開不打算告訴十王爺嗎？畢竟你們還是夫妻。」

她低下頭，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攥著，她已經努力讓自己不要在意了，可是一提起他，她的心還是會很痛，想要忘記一個人深愛的人並不容易，可在自己明明知道他不會屬於自己，她就該有自知之明的離開，這樣對誰都好，而且她聽說殷落雪已經為他生下了一個男孩，這是她心裡永遠的痛，這輩子她永遠也不可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她早些讓出王妃的位置對誰都好。

「娘娘，我想再求娘娘最後一件事，能不能替我和十王爺說一聲，讓他休了我吧，我們之間從此兩不相欠。」

她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她明明很難受卻還強忍著的樣子，許久后才道：「好。」

「奴婢再次謝過娘娘。」她再次俯身行禮。

袁霓裳離開后，夜錦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他眉頭鎖得更緊。

端語凝站起身，淡然的目光看向他緊鎖著眉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能否留住她，就看你的誠意了，但是你要想好，你心裡真正愛的人是她嗎？如果你猶豫了，就不要挽留她，更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說完她轉身走進內殿中。

夜錦西雙手緊握，對著她的背影恭敬的俯身行禮。

片刻后，本該在御書房的男人出現在內殿中，她稍稍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想來又是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了，臉色有些不悅的看向他，「看來，我要搬回鳳凝宮了，不然這晟凝宮中的人小命是要不保了。」

聽出凝兒的不悅，走向前抱住她，「我不是讓他們監視著你，而是想凝兒有任何事情，我可以第一個知道。」

她冷哼一聲，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她卻不喜歡這種被監視的感覺，想他突然回來，應該也是擔心夜錦西，畢竟他的親情本就淡漠，只有將夜明玉和夜錦西視為自己的親人。

「凝兒是想再給十弟一次機會。」

「皇上不是一向看人很准，皇上覺得夜錦西對袁霓裳的感情是感激，還是真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