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
()「你……你是燕赤霞？」我忍不住指著他吃吃問道。我開始注意他的相貌——那怪人一臉的拉碴鬍子，相貌豪放不羈，雖然有些醜陋，但是銅鈴大眼，闊口隆鼻，生就一副人間罕見的異相，乍一看，還和那畫上的鐘馗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他那罕見的重棗色的皮膚，一看就像個傳說的古人物。「小子，讓你長見識了？你知不知道，那蒲松齡筆下的我，為什麼會變成一個俠客？因為他只聽說過我的傳說，沒真見過我。」燕赤霞細心擺弄著桌子上的一把木劍，和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鈴，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幾張黃紙，然後拿起一支硃筆，在上面連畫了三道符。這像模像樣的做派，倒真像有那麼一回事！我如一個傻帽愣愣地打量著眼前的奇人，感覺就像在做夢。「我這師傅，他的真正職業是弒魂師，這個職業在中國幾千年了，不過向來神秘稀少，所以知道的人沒幾個。」雷想解釋說。我有點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這個想當然應該是冒牌貨的「燕赤霞」——殭屍片我看過不少，也見過影片里的那種乾屍人，不知道這燕赤霞做的是不是那種職業？「就算你是真的燕赤霞，總不會有聶小倩那樣的鬼魂存在人世間？」我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咽了一下口水。「哎喲，你別說，那聶小倩被我超度以後，我看過她三世輪迴，她的現世，就是那電影明星張雨涵！」燕赤霞居然笑呵呵地有些懷戀地說道。「那可是我見過的最迷人最有情的鬼呀！」我古怪地叫了一聲，驚愕過度，蹦了起來！——張雨涵，的確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大明星！當然，我隱去了她的真實姓名。不過聲明一下，也不是那電影版《倩女幽魂》中「聶小倩「的扮演者「王祖賢」或者是「劉亦菲」，請勿對號入座。但是這個叫張雨涵的美人如果真是「聶小倩」的現世，實在讓我大跌眼鏡！因為這個張雨涵，所演過的電影，和鬼怪驚悚都沒有關係，她是個耀眼光艷的一線明星，在中國影壇上，十年來，一直是性感迷人的主角人選。細細想來，這美女，壓根沒一點冷颼颼的鬼氣呀，反倒艷美異常。想到這裡，我禁不住扇了自己一耳光！——這種荒唐之極的想法，怎麼就在我腦子成為現實了！無稽之談！如果說燕赤霞和聶小倩真有其人，還活在現世！那麼，是不是宋江和周瑜，以及孫悟空和賈寶玉，也在現世活著？諸位看官說了：我們要看的是棺中人和那雷想的故事，你怎麼扯到《倩女幽魂》了？可是這個世界，真有很多凡人所不知曉的秘密，我這裡要說的故事，還有很多讓人瘋狂的細節和事實！燕赤霞，只是一個關鍵的人物，所以特別介紹一下他的真實性和來歷。「雷大叔，大爺！你究竟還有什麼故事？你的師傅就是燕赤霞，那你的愛人又是誰？是聶小倩？別嚇唬我了，你們究竟是做什麼的？」我有些崩潰地抓著雷想的手臂，有點神經質地嘶吼起來！「小子，你可不是常人，只是你沒發現自己罷了，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帶你來這裡，也不會讓你知道這些秘密。」雷想說著，就走到一個鬼怪的雕像面前端詳起來——「這個……我大概見過？」「羅剎鬼！此為惡鬼的總名，黑身朱發綠眼，極其兇惡。女性惡鬼的總稱為羅叉，最為歹毒，經常變化為最美麗的婦女，為人不識其為惡鬼。」燕赤霞一提到鬼，就滔滔不絕地敘述起來。「這不就是當年那個畫皮裡面的女鬼嗎？你也把她做成雕像了？」雷想有些驚訝地說道。「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為妄。然愛人之色而漁之，妻亦將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還，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哀哉！」燕赤霞口沫橫飛，搖頭晃腦地念叨出一段古話，我雖然聽得不甚明白，卻是知道，這是那古人蒲松齡在《聊齋》里的一段敘述，說的就是聞名天下的《畫皮》！「小子，聽得懂這意思不？我翻譯一下——蠢啊，世上的人！明明是妖怪，卻以為是美人。糊塗啊，愚蠢的人！明明是忠誠之言，卻認為是胡說的妄言。然而會愛別人的美色而佔有她，自己的妻子也將吃人的唾沫而認為甘美。天道講究一報還一報，只是愚蠢的人、糊塗的人不醒悟罷了。真值得悲哀啊！」「這段話，是當年蒲松齡先生的原話，其實也是當年救活王生的瘋子說的，那瘋子，也是我師傅的一個分身。」「分身？」我靈光一閃，分身這個詞，在中國典故上非同小可，那是大羅金仙的技能。當然，我不相信燕赤霞是什麼仙人，但是如果他真有分身，可就匪夷所思了，很可能，他是外星人之類的物種？我稀奇古怪地揣測半天，對這師徒兩的來歷更是充滿了嚮往和探索的！這整個過程，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常識和智商來解密這兩個神奇的老人的一言一行了！首先，那燕赤霞說他的狗活了一千多年！其次，雷想隨意地說了一句，說那隻大黃狗，寄宿著一個酒鬼，而且那酒鬼神通廣大！後面更是讓人抓狂了——燕赤霞是弒魂師，什麼是弒魂師？他和鍾馗是什麼關係？世上難道真有鍾馗？他說我是什麼「原生體」、「融合性質」。他還會分身，還看到聶小倩的三世輪迴，聶小倩是現世的張雨涵！他這大屋子裡的18個鬼雕像究竟代表什麼？有什麼來歷？就連聞名天下的鬼傳說《畫皮》裡面那個惡鬼，也是他雕刻的對象，甚至就似他收復的一個惡靈……天哪，這師傅兩個，是不是人？我開始懷疑，我自己在做夢，我必須冷靜下來！我敲敲自己的腦袋，感覺意識很清明，沒有什麼幻覺。我雙腿打軟，很想跑出這個陰暗詭異的大屋子，遠離這兩個詭異的老人！可是這一連串的事件，形成了一個驚天的奧秘，讓我有一種痴心妄想，企圖去挖掘出裡面的真相和超自然的驚世秘聞……我有點戰戰兢兢地掃視著眼前兩個詭異的老人，只見他們卻微笑著聊著天，似乎全然沒有注意我的表情和舉止。「你們……一定在騙我！是不是！你們是什麼人？我就不相信——你能找出一個魂靈來讓我看看！」我吃吃地問著，說到最後，已經有點竭斯底里地大聲叫嚷起來！「宇宙之大，非你能想象！人類的科學不算什麼？因為他們解釋不了宇宙不滅的理論。萬物循環，消失的不斷轉化，沒有真正的消失，小子，你以後會明白的。」雷想忽然極為認真地說道，那表情，讓我想起大學時候我的導師劉嵐教授。燕赤霞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嬉笑著說道：「你說這些沒有用，他就一個在圖書館做研究的書獃子，很相信科學理論。小子，我給你來點實在的！我帶你去見一個浪跡人世間的真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