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異界之門

()「我？」我張大嘴巴，指指自己。我算什麼？一個只會在圖書館工作的書獃子，沒有一門謀生的手藝。除了那點有限的學識，一無所有了。叫我看病人，那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就是你了。」燕赤霞脾氣最爆裂，二話不說，鉗起我的手臂，把我扯進了老韓家的院子。說他把我扯進去，沒有絲毫誇張，雖然我們距離老韓家的院門有十多米，可是他一扯，就把我扯進去了，似乎這個距離不存在！老韓揉揉眼睛，根本沒看清楚我們和燕赤霞是怎麼進去的，只當自己看花了眼，有點詫異地跟了進去。「老韓，你家蓮欣得的究竟是什麼病？」藍宵進了院子，才詢問起來。「沒病……哎，也算是病……藍老闆，你自己去看，這病，和你有些關係。」老韓遲疑半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可是神情卻不那麼自在，有點尷尬和悲涼。「哎喲，這病根杵在你這裡？」燕赤霞瞅了藍宵一眼，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別廢話，你最通岐黃，先去幫那閨女號一下脈。」「這年頭，還有什麼人能號脈？」我嘀咕了一句，反正我是被這幾個人操控了，身不由已，見機行事。燕赤霞也不客氣，徑直走進了一個房間，裡面果然躺著一個女子，不過面容極為蒼白憔悴，似乎重病纏身。「蓮欣……藍……老闆來看你了！」老韓有些激動地說道。那女子一聽到藍老闆，面色忽然紅潤起來，似乎是一種激動和羞澀。——這女子，和藍宵有事！說不定，是暗戀藍宵這罕見的美男子，導致的相思病！來的人都是心智高明之輩，一看之下，就明白了七八分。燕赤霞裝模作樣地把髒兮兮的手搭在蓮欣的手腕上，其實不用號脈，也很清楚了，這丫頭，就是心病。「心病呀，這病，不好治，不過來了事主，就好辦！」燕赤霞不懷好意地盯著藍宵說道。「我沒病……」蓮欣羞澀地盯著藍宵，絲毫沒有掩飾，目光漸漸熱烈起來。「藍……宵，我不怪你，自從你第一次來我家門口吃豆腐，我就喜歡上了你，我知道……我不配，可是，我可以愛你，不需要……你給我什麼……」蓮欣咳了幾聲，緩緩說道。那平靜的面容，已經顯示出她那淡定又痴迷的心。「哎——」老韓有些慚愧地長嘆一聲，不知所措地坐在一個凳子上。「我告訴過你，我和你，不在同一個世界，也許你不明白……」「我明白！我只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沒有多少文化，也沒有多大的見識。我不怪你。」蓮欣有些幽怨地低聲說。「對不起。」藍宵也難過地低聲說，如果他說自己是一個鬼，沒人相信，他根本無法解釋。「病由心生，這病，和心魔有關，老燕，你怎麼看？」藍宵忽然正色問道。「我能怎麼辦，不是——這小子是天靈根，咱們就送他進去，看個究竟。」燕赤霞說道。「什麼是天靈根？」「你們在說什麼？」我和老韓都同時說道。「我就知道……你和你這些朋友，都不是常人。」蓮欣卻極為清醒地說道。「這老頭，讓他休息一會。「雷想同情地說著，伸手在老韓的眼前拂動了一下，那老韓，便如被催眠一般，昏昏睡去。「你們要做什麼？」蓮欣有些驚惶，卻不懼怕。「我不會害你，相信我。」藍宵輕聲說，走到窗前。那蓮欣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受到了一股子無形的催眠，也沉沉睡去。「走反時空隧道，那樣進去，一天的時間，在現世只是半個小時。」燕赤霞提醒了一句。我像個傻子怔怔站在屋子裡，腦子又開始迷糊了——我實在不明白，這幾個怪人，究竟要幹什麼！又要我做什麼！而且他們的話，我壓根聽不明白了。「三十分鐘，足夠了。」藍宵忽然拉起我的手：「準備好了沒有？」「什麼準備好了？你們要做什麼？！」我緊張地跳了起來！甩脫藍宵的手掌。「你是天靈根，只有你，可以進入泛宇宙，找到冥界的門戶。」雷想說道。「什麼泛宇宙？什麼冥界？！你們說什麼?幾個前輩！別玩我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幾乎哭出聲來，這一整天，自從跟了雷想，就被他一環接著一環的圈套和迷霧吸引著，無法自拔，現在怕是要玩我的時候了！「咱們沒玩你！我插插你個傻小兒！你天賦異稟，不是遇到我們，你這輩子算是沒出息了，還不感謝一下。」燕赤霞惱火地拍了我腦袋一巴掌！「還不玩我！你打我頭做什麼？」我也跳了起來，惱火地大聲吼叫著。怎麼說，我也是個堂堂的圖書館長，有些名氣的學者。這死老頭，憑什麼打我腦袋。雷想有些歉意地解釋道：「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的體質非同尋常，這一整天，的確是我在設計你，這也沒辦法，你這樣的人，不入我們的道，實在可惜了！」「哦！那你說的那些事情，全是假的，編造來哄騙我！」我大叫起來。「都是真的！沒一句假話。」雷想毫不猶豫地回答。「泛宇宙——就是地球這個宇宙的另外一個宇宙，或者說，是你現在這個宇宙的另外一種存在！」雷響有點吃力地說著，雖然有些勉強，但是我也聽個一知半解。我沒哼聲，盯著他，繼續聽著下文。「世間沒有地獄，可是卻有和地獄一樣的宇宙存在，那就是泛宇宙中的冥界，那是一個時空，完全無法穿越的空間。不過，擁有天靈根的，去那種地方，易如反掌。」「我……可以去地獄？」我吃吃地問道，咽了一下口水，這種感覺，太刺激了，就好像我發現自己原來是個異人，有超能力，可以穿越時空，為所欲為！「我插，這小子，膽子不小！剛才裝模作樣的，現在你不讓他去，他還不幹了！」燕赤霞說道。「你們可別耍我，去了那裡，我會不會死？」我問道。「死不了，你只需要分出一絲意念，就可以去那地方，準備好了沒有？」藍宵微笑起來，就像在哄騙一個好奇又頑皮的熊孩子。也難怪，這三個人，老中青佔全了，論年紀，都是牛逼的老人精，我在他們面前，連個小屁孩都算不上。——無論心智和人生滄桑，遠不及他們。「你集中意志力，看著這蓮欣的額頭，我要分出你的一絲魂魄，進入她的心門……」藍宵的聲音忽然遙遠起來，我感覺到很困很困，自己忽然輕飄飄的，變成一縷空氣，鑽進了蓮欣的額頭……我眼前一暗，隨之就出現一道光亮的門戶，我身處黑暗的甬道里，迷茫中大著膽子摸索這走了過去。待走近那道門，眼前的景象不由讓我睜大了眼睛——這實在是個難以想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