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嘟嘟
()蓮欣一路追趕著,嘶喊著,那聲音由撕心裂肺的呼喊,漸漸變成了哀艷的呢喃,她有些痴獃地佇立在那草原的盡頭,孤零零地飄拂在自己創造的天地間。可是天塌了,地陷了!隨著她意志的崩潰,這個靈魂的空間也開始坍塌、淪陷!天幕中的一根根巨大的白色羽毛,全都化作了白色的粉末,飄落在空中,化成了鵝毛般的大雪,一時間,漫天的雪,飄舞而下。草原,變成了白色的冰雪世界!紫光也黯淡消失而去,天空,揮灑出一片灰暗的顏色。——這就是蓮欣的內心世界,也是她此刻的心情。唯一不變的,是那遠方的巨大雪山,依然佇立在地平線上,似乎很近,卻又無限的遙遠。「他會回來的……」蓮欣喃喃說著,緩緩走了回來,甚至沒有看我一眼。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這個可憐的痴情女子。她,一直深愛著現世的藍宵。雖然她知道那種愛,是單方面的,可是她沒有後悔,只是默默地思念著一個觸摸不到的人。她漸漸有了心魔,這個心魔,就隨性而生,引來了舒羽的駐留和蠱惑。她究竟愛的是誰呢?是舒羽?還是藍宵?她究竟是現世的蓮欣,還是靈魂深處的另外一個自我?沒人知道這個答案,這是很玄的東西。我只是感到有些難過和內疚——我不知道,我這樣冒然闖進了一個女孩的內心世界,拆散了她美好的夢幻和廝守,究竟是對?還是錯?!我看著她極為虛弱地緩緩地走回了小裡面,關上了門。我沒有勇氣去詢問她什麼,也沒有去打擾她的絕望和清靜。可是我胸中的鬱悶之氣終於無法發泄,仰天大吼了一聲:「你們讓我進來,究竟要幹什麼?拆散這兩個人?她就快樂嗎?」「沒人拆散他們,這本來就不是存在的,你進來,喚醒她的靈魂,也可以借著她心魔的裂縫,穿越到那個泛宇宙的空間。」天幕中傳來了藍宵的聲音。「小子,你天生就是通靈使者,也是宇宙的聖徒,我們百年前有個誓約,就靠你來實現了。」燕赤霞的聲音也飄了進來。「什麼誓約?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放我離開這裡!「我有些喪氣地回答。天幕中沒了聲音,只有那鵝毛般的雪,依然無聲地飄落著,我的頭髮和衣服,都被覆蓋了一層白雪,身體也開始冷了起來。我扭頭看了看那棟白,很想走進,避一避寒雪。誰知道,那白在雪中漸漸融化起來,就像一塊奶油,和雪一起,坍塌,融化,然後消失在了地面。我絕望地大叫一聲,跑了過去,撲在雪地上,可是,我沒有找到任何痕迹,地上滿是冰寒的雪水,讓我的臉頰和四肢開始刺骨地冰寒、麻木、陣痛。「你也走了?你去了哪裡?回到現實,還是徹底拋棄生命,去了那個傳說的境界?」我喃喃自語著,苦笑著。這天地間,滿是冰雪,無聲而蒼茫,孤寂而浮沉。我就像是一個救世主,也像一個末日的倖存者。我沒有再去追問那天空的聲音,只是奮力爬了起來,踩著深深的積雪,吃力地朝前方那座巨大的雪山走去。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窣的聲響,我抬眼一看,一輛雪橇,那雪橇上沒有人,可是那拉雪橇的動物,我卻是認識。那是燕赤霞家的大黃狗。那隻活了千年的怪物,就算他的形態是狗,可是我知道,他的內在不會是一條狗!大黃依然悶不哼聲地跑著,雖然拉著一個巨大的雪橇,可是他絲毫沒有喘息,轉眼就到了我的面前,冷冷地瞅著我,忽然喪氣地說道:「老子在世千年,就沒給凡人拉過雪橇。」我大叫一聲,像看個怪物一般驚恐地瞅著他。這大黃說話了!狗嘴裡說出人話,這人話還像模像樣,極為標準的北京口音,還完全是個成熟男性的聲音,而且渾厚好聽,中氣十足!也許這隻狗,去做電視台的主持人更合適!「你……你究竟是什麼?!」我語無倫次地叫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老子就是一條狗,你瞎叫什麼?」大黃有些鬼火地回答,那眼神,甚是動人,因為那狗眼裡面,有著濃郁的人類光芒。「你是狗,那我是什麼?我和狗說話!按!哎喲哈哈哈……」我有些失心瘋地大笑起來,我雖然沒瘋,可是情緒徹底瘋了。「我、操、你嗝屁!老子做狗千年了,有什麼不對?哦?你問我以前是什麼?我就是一個星球上的半人類,不過沒你們地球的起源先進,一直是個半智慧生物,你叫我嘟嘟就可以。」「嘟嘟?這是什麼名字?」「怎麼不就是名字?你們地球人認為名字該怎麼取?咱們的名字就是這樣,嘟嘟,我叫嘟嘟!」我好半天才算是認可了這個叫嘟嘟的狗,可是忍不住又盯著他看了半天。於是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嘟嘟雖然說話,可是他的狗嘴根本沒動,那聲音,也不知道哪裡發出來的。按照常識,這狗嘴的器官構造,無論是舌頭和喉管以及聲帶,都不可能發出人的聲音,他真要能說人話,怕也不是狗嘴吐出來的。「這是腹語,也是我的天生本事。」嘟嘟又發出聲音,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腹部蠕動了幾下。會腹語的狗!我算是開眼界了,極為鄭重地摸摸他毛茸茸的狗頭。「你幹什麼?別搞老子的頭!」嘟嘟極為惱火地吼了一聲。「你怎麼進來的?」「我和你一樣,也是通靈體,不過我是水靈根,不是你那牛皮的天靈根。」「這有什麼區別?」「區別大了,如果我的水靈根有一百單位的力量,天靈根,是一萬單位!」「我這麼牛?」我有些的異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覺子渾身都充滿力量,是個超人。「天靈根沒什麼好的,啟蒙階段看不出來,一旦到了開發狀態,會出現陽痿、變性、中風以及神經失常的癥狀!」嘟嘟忽然幸災樂禍地看著我,舌頭伸得老長,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