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潑皮鬧家

()難道他真的是昔年那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因為，昔年那個叫雷思風的傳奇人物，雖然在30歲的時候就神秘失蹤，卻留下了太多神秘的故事和謎底，就連史書都沒有記載出一個所以然來。這個雷思風，最初就是大清朝的一個王爺，一個特封的世襲漢姓王族！不過這個事件在史書上沒有任何記載，也許是因為太過隱秘，當時也罕有人知曉。這怎麼可能？！我忍不住又搖搖頭，有些古怪又疑惑地看向旁邊的雷想，心情極為複雜。雷想要真是昔年那個雷思風，那麼按照史書記載，他今年應該130歲了！雖然他一開初就透露出，他就是昔年那個傳奇王爺本人，不過，怎麼聽，也像是一個妄想症病人的胡言亂語！但是按照我的常識和觀察能力，這個雷想，是一個世間罕見的奇人，絕對不會說謊。這個時候，那雷小涵已經撥通了雷市長的電話，還鬼鬼祟祟地瞄了我和雷想一眼，跑出了病房。過了一會，他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看著我和雷想冷哼了一聲。「別怕，乾爹馬上就到！那個誰！你是不是圖書館的那個周館長，我在電視上見過你關於古墓探考的採訪。」雷小涵斜著眼睛瞄著我，說道。「我只是一個讀書人，不懂官場之道，能被你這樣有前途的貴人認識，真是榮幸。」我隨口說道。他也沒聽出我的譏諷，居然很受用：「我不管你和這人是什麼關係，待會市長來，你最好別亂說話，沒準，我可以保你在圖書館做個看門的，要不然，你別想有什麼工作了！」我看不慣這種小人的頤指氣使，忍不住回答道：「我本來就沒說什麼話。不過方才我可是看清楚了，咱們這市長公子猥褻婦女，被這位老先生撞見了。我看是長輩教訓小輩，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長輩？這個地頭上，雷家的長輩就七個叔伯在世，我都知道，怎麼沒見過眼前這個老人？」雷小涵畢竟是個八面玲瓏之輩，雖然不信，卻也留了後路，沒敢把話說絕。「喲！你一個外姓人，居然知道的比我清楚！那你知不知道，這個雷市長還有兩個爺爺輩的老人，不過你這種身份，怕是見不到！」雷想忍不住冷聲插道。「老傢伙，你嚇唬誰？敢冒稱我雷家長輩，我家那兩個祖爺爺，我可都見過，可不是你！」雷德耀惡狠狠地瞅著他。雷小涵聽到這裡，腰桿也直了，像只惡狗咆哮起來：「老東西，看在你年紀一大把，我就不和你動手了。你冒充雷家族人，歐打病人，待會自然有你好看！」「就你這種貨色，十個也不是這老人家的對手！」我忍不住罵了一句。看情形，今天是沒好果子吃了，那雷有天在市裡，向來極為護短，今天這種情況，看來我自己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來個痛快，不會打，罵幾句也是爽快。「姓周的，你等著去鄉下做村長！」雷小涵也不惱怒，一臉陰險地說道。雷想微笑了一下，看著我：「小娃娃，看得出來，你的脾氣，有點耿直。也罷，你做不了這個時代的官，去做個北京博物院的院長怎麼樣？」我楞了一下，感覺這種話，像是吹牛一般的不真實，也沒放心裡去。內心釋懷，也就沒了顧忌，淡淡笑著說道：「老先生，我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找個工作混口飯吃，還難不倒我，大不了不在這市裡混了，去北方混個工作去。不過，我可是要先跟定你，非要把你的故事弄個明白。」「就算你知道了，恐怕就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很絕望的懷疑……」雷想輕輕說道。病房虛掩著，傳來了一陣快速但是很有節奏的腳步聲。這種腳步聲，一點都不凌亂，聽著倒像是十個人，踏著正步，跟隨著一個領頭的大人物，向這邊大步走來。雷想老人側耳聽了一下，漸漸浮起了一絲極難領悟的微笑。——他似乎聽出了來的是什麼人。腳步聲有力地踏著醫院走廊的地板，很快在病房外停下。剎那間，裡外都一片寂靜。——裡面的人，都等著外面的人進來。——可是外面的人，似乎不合常理地忽然停下，止步在門外。這種古怪的情形，就連雷小涵和雷德耀，都感受出一種極為怪異又壓抑的氣氛，一時間居然不敢出去張望，甚至不敢說話。所有一切，我只是一個局外人，自然也靜觀其變，坐在沙發上，側目注視著雷想的反應。只見雷想緩緩睜開雙目，電一般的目光掃向虛掩的屋外——「小雷子，既然來了，怎麼還不進來？」「祖……老祖宗……真是您老人家來了嗎？」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詢問道。「你進不進來！不進就快滾！這麼多年，就今天的事讓老子氣炸了肺！」雷想忽然爆吼了一聲！這一聲吼，中氣十足，我坐在旁邊，直震得雙耳發麻，耳朵內一陣嗡鳴獵獵作響！門外被這一聲吼，就嚇出了一個人，撲通一聲，就趴到門口，頭俯視著地板，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老祖宗！孩兒知錯了！老祖宗！饒了德耀這混賬！他可是咱們雷家一脈單傳正宗……」「他是幾脈管我什麼事？身子骨不正，也就是你搞壞的門風，要罰老子就先罰掉你的供奉！」雷想冷哼了一聲，連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我瞅眼望去，雖然看不見那人的樣貌，卻看出來，已經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了，衣著極為考究精緻，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長輩。這種老人，是這一代雷家王族的長老級人物，去哪裡還不得被人供著，哪裡見過會對一個人如此膜拜跪地的！這還不算，想來那雷市長也一定站在門外，卻是連屁都不敢放，帶著幾個手下縮在後面，不敢向裡面張望。這雷想，究竟是雷家的什麼人物？難道，真的是那老祖宗輩的130歲的傳奇人物，也是這雷家的是先祖之一？！這也太玄乎了！那雷德耀和雷小涵再傻，也看出了勢頭。雷小涵本來就不是雷家族人，自然沒有說話的份。可那雷德耀仗著是雷家一脈的正統嫡傳獨子，雖然有些惶恐，卻厭惡地瞅了地上的老人一眼，大聲哭叫起來：「爸！你在外面啊？怎麼還不進來！你兒子手斷了，殘廢了！要死了！你不給我擺平今天這事，你兒子不活了，我這就跳！」說話間，他就裝腔作勢地爬到窗台上，把頭勾了出去。「你再不跳！老子這就進來推你一把，跳！我雷有天沒你這樣的兒子！」外面的雷有天到了這份上，不得不發話了，卻居然痛聲說了這樣冷酷的一句。這句話，聽著極為委屈無奈，卻是極為懼怕屋內人的身份，依然不敢進來。「少演戲！就你兒子這種料，耍潑皮鬧是非，老子豈會看不出來？他要真敢跳，也不用哭哭啼啼地，像個喪家子！」雷想厭惡地一頓拐杖：「小雷子，給我站起來，我有話問你！」「是！雷家第七代族長雷響夋，拜見老祖宗仙駕！」那老人伏地就拜了三拜，始終沒敢抬頭，甚至有些戰戰兢兢地抖索著。「本王叫你起來，你抗命是不是？！」雷想破口罵了一句。「扎……」那老人抖著嗓音唱了一聲王禮，雖然聽著滑稽，但是此刻的場合，卻給人一種極為肅嚴的壓迫感！又是一個「本王」！這雷想，究竟是什麼人物。聽他的口氣，不是這個時代的存在，反倒像是穿越了百年的時空，來到了現實一般！更讓人驚愕的是，這雷家現存的元老級人物，居然說出一個一個極為生僻怪異的「扎」！我沒聽錯，那唱詞，字正腔圓，就像看電影一樣。雷小涵早嚇得面色慘白，縮在牆角抖個不停。就算傻子也明白，他今天招惹的不是煞神，簡直就是上帝一般的人物！而雷德耀似乎想起了家族裡面多年來的一個神秘傳說，這小子反應機敏，而且行事大出常人意料，其天生的高明心智讓人刮目相看！只見他居然一骨碌滾下了床，跪在冷硬的地板上，撒開嗓子大哭起來：「老祖宗呀！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丟盡了祖宗的臉面，你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