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之吾輩愛自由(8)
樂景對杜縣令拱了拱手,高聲道:「草民也要狀告王家!王德勝罔顧人倫,逼.奸侄女,殺人滅口后,埋在自家後院的槐樹下!」
樂景的這句話石破天驚,平地起驚雷也不過如此了,當下炸了個在場所有人頭暈目眩,外焦里嫩。
杜縣令目瞪口呆,圍觀的吃瓜群眾瞠目結舌,紛紛見了鬼似的瞪著肥頭大耳滿頭大汗的王德勝。
王德勝身體一晃,不可置信的看向顏澤蒼,臉白如紙,身上肥肉亂顫,這一刻如墜冰窟。
他睜大眼睛,劇烈的喘著粗氣,看向顏澤蒼的目光充滿恐懼,似乎在看著什麼可怕的可以看透人心的鬼怪。
夫妻幾十年,王夫人自認無比了解丈夫,此時見到丈夫如此反應,整顆心都涼了。
顏靜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德勝。
她的小姐姐,她在王家唯一的朋友,已經死了?
她一直以為萍兒只是回了老家!萍兒真的已經被……?!
在樂景視野的右下方突然蹦出來十幾條彈幕:
【天天愚人節:卧槽???這個死胖子這麼噁心的嗎??
巴拉拉能量:講真我看電視劇最噁心就是這裡,這個死胖子壞事做盡,卻壽終正寢,太氣人了!
劉大哥講話理不偏:啊啊啊主播沖鴨!!使勁虐這個死胖子!
汪汪汪:有誰了解大清律嗎?這個死胖子夠格死刑了嗎?
隔壁不姓王:夠夠夠!逼.奸侄女,罔顧人倫,禽獸不如,再加上他還殺人滅口,罪加一等,夠秋後問斬了!】
樂景挑了挑眉,不期然又想起了電視劇劇情。
當年王德勝酒後逼.奸侄女,酒醒後為了掩蓋罪行,就勒死侄女埋在家中後院,然後對外宣稱侄女回了老家。
因為侄女父母皆亡,也沒人給她主持公道,王德勝也就這般瞞了兩年。
按照原本劇情,要等十幾年後,王德勝酒後才會對兒子王吉昌吐露這件事,王吉昌就挖出了屍骨,偷偷扔進了河裡,徹底消滅了罪證。王德勝活了八十八歲,無疾而終。
如今,報應總算是來了。
若惡人無惡報,那未免太讓好人心涼了。
樂景不由快意一笑。
「哥哥,這是真的嗎?!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顏靜姝臉色慘白,緊緊抓住樂景的胳膊,指甲深深陷入樂景的肉里。
樂景卻好似恍然未覺身上的疼痛,憐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輕聲說:「是萍兒向我託夢,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這件事。」
顏靜姝眼前一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要不是樂景扶住了她,她早就一頭栽到了地上。
「死者已矣,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萍兒報仇,撫慰她在天之靈。」
顏靜姝慢慢恢復了冷靜,她握緊了拳頭,惡狠狠的瞪著王德勝那頭老畜生,恨不能嚼其骨噬其肉!
杜縣令高坐在公案後面,只覺得一陣激動。
古今野史典籍上的確記錄了很多死者託夢,懲治真兇的詭譎故事,如果顏澤蒼所言為真,他身為縣令幫死者討回公道豈不是大快人心?將來評優升遷,這可是大大的政績!
如此想來,這顏澤蒼真是旺他啊!
前有高風亮節捐贈石碑,后又女鬼託夢述冤情,這兩個無論是哪一樁,都足以被記入縣誌了!他杜某人,說不得還真要青史留名一回了!
圍觀群眾終於緩過了神,一時間群情激奮,聲音都高了八度:
「嗐!王德勝竟然逼.奸侄女!」
「我就說他那侄女怎麼失蹤了兩年,原來是被叔父給害了!」
「這這這……真是聳人聽聞,聳人聽聞,沒想到王德勝是這樣人面獸心的畜生!」
王德勝慘白著臉,猶自做著垂死掙扎:「不!我沒有!你這是誣告!」
沐浴在圍觀群眾險惡厭棄的目光里,王德勝雙眼血紅,大聲咆哮道:「顏澤蒼你血口噴人,我要告你誣告!」
如此癲狂表現,近乎不打自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杜縣令大手一揮,「走,我們一起去王家看個究竟!」
……
王家門前人山人海,都是前來看熱鬧的瓜民。
王吉昌正躺在床上養傷,老管家破門而入,他還沒來得及出聲質問,就見管家驚慌失措地喊道:「少爺,縣令帶著人過來搜家來了!」
王吉昌瞪大眼睛,好懸沒咬到舌頭,慢了一拍才問道:「……杜縣令?他為什麼來我家搜家?」
管家急得滿頭大汗,「小的也不知道啊,現在大老爺一進門,就直奔後院,老爺被衙役捆了起來!」
王吉昌大驚失色,當下也顧不得自己在養傷裝病,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穿著裡衣就向後院跑去。
王家後院外面早已圍滿了人,都是跟著杜縣令來看熱鬧的百姓。
王吉昌皺著眉頭撥開人群,走進後院,就見自家槐樹下面被挖了個坑,坑前圍滿了人。
如今屍骨現世,王夫人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撲到王德勝,揪著他的衣領,尖聲質問:「王德勝!你還是不是人啊!!萍兒是你死去大哥的女兒,是你親侄女啊!你這麼做,還讓我們娘倆怎麼做人?!」
王德勝狠狠拽掉王夫人的手,紅著眼睛吼道:「賤婦,你懂什麼!再嚷嚷,小心我休了你!」
王夫人尖叫一聲,揚起長指甲就向王德勝的臉上招呼,「你休啊!你這種人面獸心的東西,老娘才不要和你這種人過日子!」
王德勝捂著臉上的血痕,目眥欲裂,「你這個瘋婆子,找死!」
兩人宛若喪失理智的野獸,狗咬狗扭打成一團,醜態百出。
王吉昌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爹娘打成一團,連忙走上去拉開爹娘,「爹娘,別打了!發生什麼了?」
兩個人即便被拉開,還是惡狠狠的瞪著對方,不像夫妻,反而像累世的仇人。
王吉昌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惡臭,立刻捂著鼻子,「好臭!這是什麼味兒?」
王夫人蓬著頭,惡狠狠地瞪著王德福,冷笑一聲,「是你堂姐的屍臭味!」她指著不遠處的土坑,「還不是你的畜生爹做的好事!」
王吉昌一頭霧水,然後就聽身後傳來竊竊私語:
「姓王的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這是他兒子?攤上這樣逼.奸侄女殺人滅口的禽獸父親,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了。」
「多好的姑娘啊,攤上禽獸叔父,真是可惜了。」
王吉昌臉色一點一點白下來,他求救的看向王老爺,「爹,他們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王德勝捂著臉低著頭,恨不能整個人縮到地縫裡,再也不要見人了。
王夫人叉腰大罵:「王德勝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這樣對萍兒,你死後還有臉見你大哥嗎!」
王吉昌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四面八方的人都在戳著他脊梁骨嘲笑他。
爹怎麼可以做這種腌臢事!
他將來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他又氣又羞之下,白眼一番,暈倒在地。
他暈的太早,所以沒有聽到杜縣令對王老爺的判決:
「王德勝,你罔顧人倫,逼.奸侄女,殺人滅口,又顛倒黑白,誣告忠良,罪大惡極,罪無可恕,依大清律,秋後問斬!」
王德勝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下來,拚命磕頭:「不,不,草民知錯,草民可以捐出一半家產贖罪,求大老爺饒我一命!」
杜縣令嫌惡的皺了皺眉,擺了擺手,「伍陽,把他押進大牢,等待秋後行刑!」
王德勝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伍大人,你救救我!我給你塞了這麼多銀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伍陽臉一黑,咆哮如雷:「你胡說什麼!死到臨頭還不悔改,還想誣告我不成!」
「我其實一直有件事很奇怪,王家誣告,大令宣我上堂辯駁,當時罪名未定……」樂景突然越眾而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可是伍大人卻一口咬定我犯了罪,還廣而告之,強行替我攬上了罪名,敗壞我名譽。」
迎上伍陽驚懼的目光,樂景施施然對杜縣令行了一禮,誠懇說道:「學生認為,是非曲直還是查清楚為好。」
杜縣令沉下臉,強忍怒火:「既然如此,看來本官要好好審審這件事了。」
伍陽眼前一黑,恨不能活撕了王老爺。
杜大人為官清廉剛直,眼裡不摻一點沙子,這下是絕不會放過他了!
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只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早知道王德勝是這種畜生,他絕對不會和他打交道!結果現在,就為了一些小錢,他就被王德勝捏住了把柄,淪為這種畜生的同夥。
再過不久,他就要從風光無限的邢書變成階下囚了!他會成為全孟縣的笑柄,再也無法翻身。
他眼珠亂動,無意間對上顏澤蒼的視線,少年挑了挑眉,對他露出一個冰涼的笑容。
伍陽忍不住後退一步,渾身都開始顫抖。
他現在真的後悔了!是他有眼不識泰山,錯把老虎當病貓。
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
惡人已經伏法,樂景和顏靜姝也恢復了名譽,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和他們兄妹無關,所以樂景就向杜縣令告別,打算回家了。
杜縣令卻提了一件事,「顏公子大公無私,捐贈先祖遺碑,如此義舉當在全縣宣揚,所以本官打算選一黃道吉日,在縣學舉行一個盛大的捐贈儀式,邀請全縣讀書人來觀禮。」
樂景瞭然。杜縣令的這種操作沒什麼稀罕的,放在現代也比比皆是,一般是富商和領導舉著紅牌子,上面寫捐了多少多少錢,然後記者拍照,登上當地報紙,誇一誇領導招商引資建設家鄉的政績。
杜縣令搞這麼一出,八成也是為了政績。
樂景當然不會拒絕了,當下就一口答應。
他和顏靜姝走出王家大門時,圍觀群眾驟然迸發無數道響亮的歡呼聲。
「顏小哥,幹得好!」
「真是惡有惡報,大快人心!」
「那王德盛真不是個東西,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王家真是厚臉皮,竟然還倒打一耙污衊你們,怕不是做賊心虛。」
「要不是女鬼託夢申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沉冤昭雪呢。」
樂景護著妹妹,艱難的撥開洶湧的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顏靜姝眼睛紅腫,沉默著低下頭,她早在發現萍兒屍骨的那一刻就嚎啕大哭,差點哭的昏過去,現在全身脫力,要不是大哥扶著她,她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樂景走出王家好遠,身後還跟著很多看熱鬧的閑人。
他看了眼偏西的日頭,皺了皺眉。
這就是古代的不方便之處了,沒有手機或手錶,他可沒有憑太陽認時間的本領。
於是樂景終於發現了系統的一個用處。
『系統,現在幾點了?』
【系統:現在為北京時間15:47分。】
壞了,他和顧家約好的補課時間是下午三點,他這是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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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土豪:第一天就遲到,這個老師真囂張,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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