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這事他拿手啊
既然是偷襲,自然就不需要太多的人,人多了反而不好安排,容易暴露行藏。劉義之讓胡彬先率本部騎兵退回萬年縣,只留下了丁程、黃勢和劉統的三軍四千餘人,準備夜襲新豐縣城。
自從劉牢之製作出火藥,司州攻擊城門的方式就有了非常明確的方式:用烈性炸藥直接炸破城門。攻破城門可以迅速地瓦解敵人的抵抗意志,不過在城牆上布滿強弩手的情況下,士卒想要靠近城門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所以夜襲也就成了一個非常好的辦法。
且說王顯站在城牆上,看到司州騎兵緩緩地退去,心中震撼無比。從接到王鑒派出的求援信使到現在,也不過五六天的功夫。這劉義之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徹底打敗了王鑒,並把戰線推進到離長安百里的新豐縣。若是讓劉義之拿下新豐縣,那司州的騎兵就可以在一日內攻入長安!
司州騎兵雖然已經退去,王顯卻絲毫不敢怠慢。他一面安排人加強縣城的城防,一面派出快馬向長安城裡傳遞消息。新豐縣是個小縣城,城防算不上多麼堅固,劉義之既然來了,自然就不會輕易罷休。
「怎麼就突然被劉義之打上門來了?」王顯的心裡,泛起了一種沉重的無力感。
這一年來,秦國拼盡全力,想要攻破潼關,解除掉這一把時時懸在秦國頭頂上的劍。哪知道不但王鑒勞而無功,就連鄧羌也在河內吃了大虧。這次司州在潼關擊潰了王鑒,又直插新豐縣,對於秦國來說,是實實在在的一場劫難。作為「禁軍」將領,王顯自然知道長安現在兵力空虛,經不起風浪。
「只要我能牢牢地守住新豐縣,劉義之的大軍就無法進入長安。戰後敘功,自己少不得要升上一升!」王顯暗暗下定了決心。
且說劉義之帶著大隊人馬,緩緩向東後撤了五里,尋了一處破舊的村子作了營地,想要等入夜之後再去攻城,不料前方斥候突然帶回來了劉牢之派出的斥候。
原來劉牢之佔據鄭縣之後,並不放心新投降的王僑。待得呂濤等人到了鄭縣之後,劉牢之便命他們在王僑的帶領下,把鄭縣的百姓「搬遷」到華陰城中去。此時正是寒冬季節,百姓們窩在家裡尚且覺得苦寒難耐,卻這麼被司州軍驅趕著一路向東而去。也有不少百姓不願意被搬到司州去,他們要麼投靠地方豪族閉門自守,要麼乾脆打點行裝,往長安附近逃去。地方豪族不順從,呂濤他們可以順勢攻擊。而為了防止百姓逃到長安附近,泄露大軍行蹤,劉牢之派出一隊隊的斥候,遮蔽從鄭縣西去的道路。
「這個阿全,真是裹亂!」劉義之不滿地講道,「說好了在新豐縣匯合,怎麼竟然招惹起當地的百姓來?」
那信使忙解釋道:「小的聽郎君說過,這叫做『以戰養戰』,『就食於敵』!我們搬遷百姓,順勢徵發了他們的糧食和牲畜,其中的青壯還可以作為民夫為我們運送糧草。——有家人在我們的手上,他們不敢胡來的!」
劉義之聽這信使的稱呼,知道這是劉家的部曲子弟,態度難免和緩了不少。「劉牢之沒有及時前出,搶佔新豐,莫非是有其他考量?」劉義之搖了搖頭,猜不透劉牢之的心思。他皺眉問道:「阿全有沒有說過,何時進兵新豐?」
那信使劉鯤搖了搖頭,說道:「小的們早就探查過新豐縣了。郎君得知新豐縣有王顯的兵馬駐守之後,便說新豐縣急切之間難以拿下,不如打擊來新豐增援的秦軍。」
「圍點打援?」劉義之不由得搖了搖頭。在這寒冷的冬季裡面,宿營在野外是一個很有挑戰性的事情。秦國的後援力量很強大,自己這兩三萬人馬,只能取得一時的優勢而已。若在新豐縣這麼長期對峙下去,司州軍是占不到什麼便宜的。要說偷城,劉牢之的部下絕對是輕車熟路。去年偷襲慕容德,就幹得很漂亮。
「打什麼援啊,還是儘快拿下新豐為好!」劉義之斷然道,「你們現在就回去,讓阿全帶人連夜趕來。——今夜我們就要攻進新豐縣!」
劉鯤不敢怠慢,連忙帶著劉義之出具的軍令,帶著夥伴們往鄭縣疾馳回去。
卻說自從劉牢之佔據鄭縣之後,便把這裡打造成了一個前進基地。呂濤等人一面往華陰城運人,一面把從百姓家扣留下來的糧食集中到鄭縣縣城裡面。經過三日的折騰,鄭縣附近的百姓差不多都搬遷完畢了,卻有城西南四十里的一處山寨不肯搬遷。
這處山寨主事的是漢人,姓程,據說有不少子弟在秦軍之中,很有些實力,這兩日鄭縣有不少人家都逃到了那裡去。劉牢之本以都是漢家一脈,那程家寨離鄭縣又遠,便不想再招惹他們。孰料這程家寨的人不識好歹,竟然主動派兵攻擊了陳瑜部。雖然因為劉順之及時增援,陳瑜部沒吃什麼大虧,但是劉牢之卻不願意放任不管,這才率大軍親自前去征討。
那程家不過是一家鄉豪,雖然族中子弟眾多,卻也不過能湊出七八百人的民壯來,如何是劉牢之的對手?在被劉牢之炸破寨門之後,程家的人也並沒能反抗多久。就這樣,呂濤等人趁勢把程家寨裡面的婦孺送到了華陰城,五百多名民壯卻被劉牢之直接收編了。
劉鯤回到鄭縣的時候,劉牢之等人已經吃過了晚飯了。聽說劉義之命他夜襲新豐縣,劉牢之很是不滿。不過軍令如山,劉牢之自然不能把劉義之扔在冰天雪地裡面乾等著。不得已,劉牢之點了劉成之帶兵和自己一起直奔新豐。劉成之部多重裝步兵,他們不但能夠剋制騎兵,在狹窄的巷道裡面,更能發揮出強悍的戰力來。
「不過一群弓箭手而已,至於動這麼大陣仗嗎?」劉牢之雖然心中腹誹,卻還是帶兵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