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失鏢是原罪
近些年的江湖人,無論逍遙山水還是半明半隱,無不知青葉娘。
這血五煞並非浪得虛名,但也要看遇上誰,四人戰雲鴻都傷不得他,旁邊那小墩子天不怕地不怕,一手棍法出神入化,說出來的話比血五煞叱別人更沒底線。如今再加上一個青葉娘,血五煞只有想招跑路的份兒。
這可不是自家門口作戰,宏州城近來怒氣已極,再殺出個牛鬼蛇神,哥五個恐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說來緩慢、那時極快,五人心領神會,一聲石砬子喝號之後,直向五個方向奔去!
青葉娘擲劍如電,貼著劃過血老二的臉飛馳而去,一個激靈還沒站穩,另一把劍柄對著後腦反手一磕,血老二立時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雲鴻連擲三枚飛蝗石,血老五隻跑了三丈腿便不由使喚了。眨眼之工,雲鴻躍身直取血老大,整個人像一隻大鷹暴掠而來!
陶江月拴住老三,蘑菇棍掃老四,眾人合力包了一手好餛飩,一口餡都不漏!
鯤鵬鏢局一個好似倉庫一樣的地方,哥五個人背靠著背坐成一圈,場面極度詭異。
以這五個傢伙的名聲,屬於那種「看見臉就別想活」的存在,多年走江湖就是靠「煞」撐門面,能咬碎的骨頭絕不吐,讓人聞風喪膽,都是一頂一的狠人。
可眼下,像個什麼樣子?
但云鴻卻是知道,這些入世的江湖人形象很重要,想吃口肥的當然要把自個塑造成誰也不敢惹的角色。這樣一來,不僅鏢途好走,僱主肥差也不愁。
而正是這樣的人,恰恰餘地更多,他們其實就是水平更高的散戶鏢師,圖的也是銀兩,只有遭遇劫鏢的時候才會真豁命。
血五煞是五個奇形怪狀的人,怎麼看都不是一家兄弟,血老大尤其壯,骨叉也比別人大一號,血老二瘦得皮包骨,身法不俗,走鏢路上陰陽怪氣的話全賴此人,血老三功夫最差,腰上懸玉佩、黑衣草葉紋,像個文雅人。老四老五才是親兄弟,而且是孿生兄弟,一水兒的絡腮鬍子大腦門,脾氣也是最燥。
「要殺要剮來個痛快,綁人算什麼本事!」
雲鴻俯下身來,「各位兄弟……」
「誰他娘是你兄弟!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血老四大吼。
「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血老五附和。
蘑菇在一旁,「真他娘的俗!」
「雲某就是想找你們聊點事情,可各位近來踹宏州的房梁、砍宏州的牌匾,眼睛都長在了頭頂上,要不是這個場合,哪能心平氣和?」
說話之間,雲鴻來到血老三面前,抓起他腰間的玉佩看了一看,「如今這件事,你們兄弟已是進了死胡同,找不回玉蓮台再是張牙舞爪也沒於事無補。你們最理想的局面不過是借廊南鏢局施壓,讓宏合道交出玉蓮台,退一步講就算你們的目的達成了,一個引了南北之戰的名頭,哥五個撐得住?」
與血老三一個對視,雲鴻站起身來,「你們把廊南鏢局卷進來,並非打了風光的仗邀大夥來分戰利,而是失鏢在先,指望廊南給你們擦屁股。哥幾個背後要是有大廈也不至於親自在宏合道堵人滋事,既然沒什麼硬檯子,這事放在廊南不就是污點嗎?廊南鏢局的實力雲某心裡有數,九霄之上看大齊,草長鶯飛看得久了,一潭氤氳刺眼扎心。」
「鬼話連篇!」血老三沉道。
雲鴻笑了笑,「失鏢就是原罪,拿不回十二相玉蓮台,廊南廊北都容不下你們,而且名聲惡臭,鏢界古未有之。」
這話說的給人心志敲了個稀碎,哥五個對局勢豈能沒有判斷,只是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鑿宏合道,就算拿不回玉蓮台,也得在廊南鏢界面前做足樣子,後頭才有話可說。
「你真以為那宏合道能捱得住?」
「看看你們的處境,何來底氣問宏合道扛不扛得住?就憑五把骨叉,真以為就能在這宏州城裡橫行無忌了?都識相一點,宏州城像我們這樣的都排著隊等你們呢。」
老大老二老三眉目傳接,雲鴻的話句句都不好聽,可句句也都戳心窩子。
「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後頭各位在宏州城收斂一些,北方鏢界多少也有點面子,行事掂量著點。」
雲鴻說完這句警告,血五煞忽然滿是不可思議,那背後的皮繩子還真就鬆了下來,****並未襲來,難道這局就是為了吹幾句耳邊風?
「各位,請吧。」
血老三眯起眼睛,「雲鏢頭說了這麼多,就是今日的目的?」
「各位如果能為鯤鵬效力,自然舉雙手歡迎。」
血老三笑了笑,「雲鏢頭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剛說的也不是胡話。」
霎時間,四目相對,血老三看著雲鴻,從前那通利害道得明白,不曾想這傢伙養起利害更是有一把手。廊北居然有如此強力鏢局,還有如此智思深厚之輩。
這一言一語一起一落,事情更被說得遠了。
「要不是今日,欒某還真的以為,是那宏合道抵死不交玉蓮台呢!」
這話一出口,另外四煞盡目惶惶!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