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最新進展
再一次睜開眼，已經是兩天以後的事兒了。
我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很沉重，壓得脖子快要斷掉，繃帶將我包裹的和木乃伊一樣，只剩下鼻孔、嘴巴和眼睛露在外面。
先覺得有些刺眼，眼前的一切稍微有些模糊，過了幾分鐘我才適應過來恢復了視力，還好，我那晚瘋狂的舉動沒有打壞我的視覺神經，至少證明以後我不會變成瞎子。
緊接著，我看到一個人坐在我的病床旁邊，我一下子警覺的坐起來，但頭上的疼痛讓我一下子叫出聲，緊接著和一塊鋼板一樣筆挺的「摔」在病床上。
我的叫聲驚動了她，一看，是林婉，我鬆了口氣。
她很激動，眼圈紅紅的，不知是沒休息好還是因為哭過的緣故，氣色比之前差了很多，但仍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張垚哥，你醒了，太好了，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嗚嗚……」
還沒說幾句話，林婉就梨花帶雨的哭起來，惹得人心疼。
我勉強笑了笑，說別哭了，我睡了多久了？
她說：「你整整昏迷了兩天了，醫生說，如果今天還醒不過來，你可能就會成植物人，甚至有腦死亡的危險……我……」
我聽完鬆了口氣，還好只是昏迷了兩天，並不耽誤什麼事兒。
我笑著說：「醫生就是喜歡嚇唬人，無非就是怕我死了醫院擔責任，所以會把情況說嚴重點。」
我說：「這兩天都是你在這看著我？」
她拚命點頭，說是，期間老虎的人來過這裡，說要照顧你，但我怕他們居心不良就全都轟走了。哦對，醫療費是老虎出的。
我嗯了一聲，這在我的意料之中，看來我瘋狂的舉動已經驚到了老虎，至少我沒有讓他看不起我，他這麼做的目的一個是緩和關係，另一個是跟我示好。因為他們這種混社會的最怕記仇，而我那天的舉動顯得過於不要命，他害怕哪一天我去找他尋仇，所以我醒來之後他自然要好好表現了。我咧嘴笑了，計劃很成功。
「辛苦你了，家裡人沒有找你嗎？」
「找了，我爸媽讓我回家去，我不聽，你不醒過來我就不走，晚上是我和堂哥兩個人一起在這裡的。」
「快回家去吧，我沒什麼事兒了，別讓爸爸媽媽擔心，對了，肥仔呢？」
「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住院搶救的時候就找不到他人了。」
我猜測到了，這肯定跟肥仔的毒癮有關，毒品是害人精，一旦毒癮發作，親爹親媽都不會認的，肥仔一定是出去找錢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爛人，想想就頭疼。不過好在我和老虎的恩怨解決了，他不會被人找麻煩就好。
緊接著，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人進門來了。
「馮醫生，您來啦？」
林婉趕忙站起來，我眯著眼睛一瞧，這人雖然打扮的嚴嚴實實的，但腦袋上發光騙不了我，這哪裡是什麼馮醫生，這分明就是老孫嘛！
「嗯，怎麼樣，醒了？」
我不想搭理他，但也嗯了一聲。
他還真像是那麼兩下子，用手捏了捏我的胳膊，問我有知覺嗎？
我說有。
他又接著往下捏，直到沖著我大腿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我一下子叫出來。
老孫在整我。
林婉聽到我大叫，立刻慌了，問我怎麼了？
老孫笑著說：「沒事，我在對他進行肌體反應測試，檢測知覺的，要不然你先出去？因為有些不方便……」
林婉這姑娘好忽悠，老孫三言兩語就給她騙出去了，完事兒還親自把門給關上了。
我哎呦哎呦的叫，說你下手這麼狠幹嗎，疼死我了！
老孫沒脫下口罩，道：「我下手狠？有你狠嗎？」
我翻了個白眼。
「十五個酒瓶子，你就這麼咣咣的往腦袋上砸？」老孫有些生氣，語氣很重。
「我知道錯了，浪費是可恥的，下次注意。」
「我他媽說浪費的事兒了嗎？張垚，你小子……」老孫意識到聲音有點大，趕忙又壓低聲音道：「你小子少跟我在這油嘴滑舌的，你這不是在工作，是在玩命！」
我說：「卧底工作，哪個不是在玩命？再者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那也不能這樣！你這樣的行為，我不贊同。醫生都說你腦袋真硬，竟然能活過來。你知道你有多危險嗎？」
我道：「大夫不是都說我腦袋硬了嗎？再說了，當時的場景，不單單是卧底的問題了，我還要保護其他人的安全。我們的守則是什麼？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永遠高於自己。」
老孫沒話說了，咬著牙擠著嘴唇生氣的攥著拳，伸出食指沖著我狠狠地指了五六下，哼了一聲。
「一個局長親自玩兒cosplay，不單單是過來慰問我的吧？不過老孫，你這身衣服行啊，就是有點緊。」
這話把老孫氣的夠嗆，他五十來歲了，去哪裡都是讓人尊敬的角色，結果在我這個小年輕面前卻屢屢被戲弄。我在想，如果我沒有病在身，他會不會拿棍子打死我。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透明的物證袋，裡面裝著一個防風打火機。
我盯著這個打火機，問：「怎麼？跟我顯擺顯擺你新買的打火機？」
「這個打火機，是從黃老狗死亡現場發現的，現場沒有其他的打火機。」
「有什麼發現么？」我的表情凝重，但在繃帶的包裹下，黃老狗並不能看到我的表情。
「這打火機上，並沒有發現黃老狗的指紋。」
老孫一字一句道。
這說明什麼？
屍檢結果中，黃老狗是吸食過量甲基苯丙胺致死的，也就是俗稱的冰毒。在國內，並沒有高純度的冰毒，所以大部分的吸食方式仍然是最傳統的「燙吸」，也就是一張錫紙，一個打火機在下面烤出煙霧，通過呼吸道吸食。
而黃老狗如果想吸毒，那麼也只有燙吸這一條途徑。而現場的打火機上並沒有發現黃老狗的指紋，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黃老狗是帶著手套吸毒的，但打火機這種經常使用的東西，在日常使用過程中顯然不可能永遠不沾到指紋，而且黃老狗屍體被發現時手上也並沒有帶手套。所以第一種情況不可能存在。
那隻剩下第二種可能性了。
黃老狗不是自願吸毒，而是有人逼迫他吸的。簡單來說，黃老狗的死並非自殺，而是他殺，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其目的就是針對三天之後的抓捕行動所設計的。黃老狗身上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背後的黑手擔心黃老狗落網後會對他們不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黃老狗滅口，偽造黃老狗的自殺，這樣警方就無從查起了。
好一起精心策劃的殺人案。
老孫這一重大的發現，讓我更加堅定了信心，認為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突破口。
我說：「老孫，這個指紋的來源要查一查，但是不要打草驚蛇。」
他說：「指紋已經從DNA資料庫查過了，屬於一個小賣店老闆的。」
我點了點頭，殺黃老狗的人肯定不會是小賣店老闆，兇手肯定是在小賣店老闆那裡買的打火機。
「那你有時間就把小賣店老闆秘密帶回去詢問一下吧。」
簡單的囑咐我幾句以後，老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