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顧濤身世
莫二姐上了飛機之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估計是昨晚情緒激蕩，沒有睡好！
在睡夢之中，莫二姐依然還是緊蹙著眉頭，滿懷愁緒。
她這半生的命運也是夠崎嶇的，幼年時期被父母遺棄，童年和少年時期又在監獄一般的修道院之中度過，青年時期好不容易談了一個戀愛，愛人還是個人渣，把她給賣給了黑老大，所託非人啊。
南越飛廣市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兩個小時后，飛機便降落到了廣市機場。
我和莫二姐剛剛走出機場，立刻就有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向我走了過來。
我迎上前去，攔住了他們：「你們來是想帶莫二姐走嗎？」
其中一個警察向我敬禮道：「孫局叫我們過來的，說是要……」
我擺擺手打斷了他：「你們回去吧，我會親自帶莫二姐去局裡面的，不用你們來！」
警察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道：「這個……這個任務是局長交代的，我們……」
「我會親自給局長打電話的，你們先回吧！」
好說歹說，終於是把這些警察給攆回去了。
我剛回到莫二姐身邊，孫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聽說你要親自把莫二姐給帶回來？」
「當然了，人家莫二姐現在只是嫌疑犯，還沒有正式定罪呢，你叫了幾個穿制服的同事過來帶走她，這要是被人看到了，讓她以後還怎麼做人？」我有些不滿的說道。
老孫沉默了一下，隨後道：「這是我的失誤，那你自己處理吧，我在局裡面等你！」
我恩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轉身對莫二姐道：「咱們先去找一個地方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吧！」
莫二姐看著那些警察遠去的背影，有些黯然的說道：「他們是來帶我去警局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是的！不過我已經把他們攆回去了，等你有心情的時候，我再送你去局裡面！你放心，到局裡面也不過是例行審問而已，不會直接把你關進去的！」
我對莫二姐還是有些同情的，不想讓她遭遇太多的磨難。
「不用休息了，你直接帶我去警察局吧！在審問之前，可以先讓我見老虎一面嗎？」莫二姐向我詢問道。
「可以，我先帶你去探監，然後再去審訊室！」我目前雖然不是什麼高級警官，但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
一個小時后，我和莫二姐就到了關押老虎的監獄裡面，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聯繫過老孫做安排了。
我把莫二姐送到了探監室之後，就退了出去。
我這個時候並不想見到老虎，也不想讓老虎看到我，畢竟是我親手把他給送進去的。
在等待莫二姐的中途，老孫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接起電話，老孫聲音異常嚴肅的說道：「剛剛查到一個關於顧濤的消息！」
「什麼消息？」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等你回來再說吧，電話裡面不好說！」老孫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簡直都快要抓狂了，覺得老孫在捉弄我，明明知道我現在最關心顧濤的消息，但卻不立刻告訴我，跟我賣關子。
莫二姐在探監室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
「走吧，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警局了！」莫二姐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不好問剛才莫二姐和老虎說了什麼，反正兩人的聊天都有錄音，我默默的帶著莫二姐打了一輛車往警局而去。
有一個小女警在門口等著我，她見到我之後立刻道：「張哥，孫局長說他在辦公室裡面等著你，我帶這位女士去審訊室吧，你快去找他！」
我點點頭，將莫二姐送到了那個小女警的手裡，隨後就去了孫局長的辦公室。
推開老孫辦公室門的時候，老孫正叼著煙對著電腦打字。
我坐到他辦公桌對面，也點了一根煙道：「查到顧濤的什麼消息了？」
「等一下，我把這個會議發言寫完再給你說！」老孫開口道。
我心裏面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知道消息，但老孫卻還在藏著掖著。
過了十幾分鐘之後，老孫推開了鍵盤對我道：「到南越感覺怎麼樣？」
我急不可耐的說道：「感覺還行，你快給我說說，查到顧濤的什麼消息了？」
老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顧濤……可能是咱們廣市緝毒大隊隊員，卧底顧海泉的獨子！」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顧濤是個孤兒嗎？」
老孫搖搖頭道：「那是顧濤自己偽造的資料，我們的同事在第一次調查的時候沒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顧濤身上，中了顧濤的陷阱，拿到了虛假的資料！」
我恍然大悟般點點頭，以顧濤的謹慎程度，他的真實資料肯定不會輕易被警方拿到。
「對了，這個顧海泉是什麼人？」我有些好奇的對老孫問道，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這也很正常，做卧底的人，在局裡面的存在感本來就不強，而且他們的事迹也會被列成秘密檔案，一般人很難得知。
「十五年前，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名潛伏在毒窩裡面做偵查工作的卧底，顧海泉的身份和我一樣！當時我因為太過於激進，卧底身份差點暴露，顧海泉為了保護我，在關鍵時刻讓我朝著他開槍！」老孫一臉痛苦的說道，眼眶都變紅了，顯然這一段傷心往事讓他心裡很是難受。
「那後來呢？顧……顧前輩怎麼樣了？」
老孫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道：「我為了能夠繼續完成任務，最終還是朝著顧海泉開了一槍，顧海泉中槍后陷入昏迷之中，被來自全國的毒梟扔進了公海裡面！我的身份得到了保全，取得了那些毒梟的信任。在我提供的情報的幫助下，那伙跨國的販毒集團成員在中國海域被成功逮捕！我因此榮獲個人一等功勳章，在官場上越走越順，但是我的夥伴用永遠的葬身公海了！直到今天，我依然無法忘記那一夜，忘不了親手殺死顧海泉的那一幕！」
老孫說著，眼睛裡面的淚水終於是流了出來。
他也是一等一的硬漢，更是局長級別的人物，卻在我的面前流下了眼淚，看來十五年前顧海泉的事情，真的是給他留下了非常慘痛的記憶！
我不忍心再細問孫局長當年的事情，而且我也大概猜到了顧濤的心理狀態。
顧濤說不定是通過某種渠道知道了自己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所以他恨警察，而且恨之入骨，就像我對毒販恨之入骨一般。
我是因為父親吸毒，導致家破人亡，少年時期在苦痛中度過。
而顧濤是因為父親參加了警方的卧底行動，從而早早就失去了父親，十五年不曾感受父愛。
我們兩個就像是兩個極端。
孫局長的情緒調控能力不錯，短暫的崩潰之後，他很快就抹了一把眼淚，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狀態。
「那次的卧底行動結束之後，局裡面恢復了顧海泉的身份，追贈一等功勳章，追封烈士稱號，想著能夠讓顧海泉走的更風光一點。但是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種行為反而招惹了禍事。」孫局長用沉重的表情說道。
「什麼禍事？」我沒想到故事竟然還有轉折。
「給顧海泉舉行過追封儀式過後沒多久，那個販毒集團毒老大的兒子放火將顧海泉的房子給燒了。當時我們都以為顧海泉的妻子和兒子葬身了火海，因為在現場找到了兩具屍體的痕迹。」
老孫說到這裡，我忍不住插話道：「另外那具屍體是誰？」
孫局長臉上露出憤慨的神色道：「是……姦夫，顧海泉妻子的姦夫。當時顧濤正是因為姦夫來了，所以才離開了房子，沒曾想正好逃過一劫。」
我終於明白，顧濤為什麼會走上販毒了道路了，他的心裡應該充滿了恨意。父親做卧底，命都沒了，沒有給成長中的顧濤父愛；母親則是找了情夫，估計也沒時間管他。
從小缺乏父愛和母愛，走上犯罪道路的可能性太大了。
這也正解釋了顧濤為什麼會知道卧底和家裡一般都在天台山接頭的事情，因為他的父親就是卧底。
「你下次到南越，一定要把顧濤給帶回來，他是顧海泉的兒子，我一定要對他負責，對海泉負責，海泉的兒子不能一直走在販毒的道路上。」老孫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明白，我肯定會把顧濤給帶回來的，給我的卧底行動一個交代！」
我在老虎身邊卧底了那麼長的時間，必然要儘力把所有和老虎勢力相關的人都給抓起來，尤其是顧濤這個毒品貨源。
「對了，我在南越的一家中餐館看到顧濤和一個身形與劉警官有幾分相似的人在一起吃飯。」我向老孫說道。
老孫頓時愣住了：「劉警官？哪個劉警官？」
「就是劉明高級警官，不過我也不確定，畢竟我只見過劉警官兩面。」
老孫搖頭道：「那應該是你看錯了，老劉已經因為心梗去世好久了，我親眼看著他骨灰入土的。」
也許確實是我眼花了，我心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