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雨欲來
時光荏苒,彈指一揮,寒東琅為期一年的閉關修鍊終於圓滿結束了,帶著寒晨星,急急忙忙地離開穹隆谷,直奔穹隆城採購土特產糕餅,新婚衣服和日用品等東西。並將寒晨星領到新娘化妝店打扮一新后,策馬揚鞭,興高采烈地回到了長安府邸。
寒東琅抱著寒晨星下馬,寒晨星站在一座單門獨院的房子前面,圍牆足足有三米高,牆裡古木參天,不知名的樹枝條伸展到牆外來了。
寒晨星緊張地問:「夫君,如今一路過來,發現里坊是居民住宅之所,士庶第宅房舍的建造,確是長安城內的一道風景。我們轉了一圈,看見長安城內的通衢大街兩旁,儘是王公貴族的朱門大樓。而你停留在這家向坊外臨街開門的朱漆大門前不走了,莫非這裡就是你老家的府邸?我仰頭掃視了一眼,感覺蠻氣派的房子庭院,面積好大噢,裡面少不了花草樹木,馨香四溢吧!我彷彿聞到了各種花香的味道,好想立刻見到鮮花,可惜大門緊閉哦,外面沒有落鎖,裡面總有人吧?」
寒東琅扶著她的肩頭說:「我在穹窿谷里已經飛鴿傳書了,家人肯定知道我今天回來的,也許在膳堂里忙著給我們接風洗塵吧!有些事你有所不知,順便解釋一下。我雖然是從六品上,但屬於『坊內三絕』者,故此我家大門可以向坊外臨街開門的。至於長安住宅建造的形式,特別是貴族官僚的宅第,多採取具有明顯的中軸線和左右對稱的平面布局。有在兩座主要房屋之間用具有直欞窗的迴廊連接為四合院,也有房屋與門置不完全對稱,用迴廊組成庭院。房屋的朝向多採用南向,以便冬季陽光入室內而抵禦嚴寒,夏天又可以利用東南風取涼。建築多用較厚的外牆和屋頂,建築外觀莊重、樸實、宏偉。待會兒你進入我家裡后,你便可以看到我家的建築是獨具一格的,在別處是根本看不到的。」
「喔,聽你講了那麼多,腦子還是稀里糊塗的,進去看了便知道你這個曾經從六品上的官員,住宅待遇如何嘍。」寒晨星興緻勃勃地說著。
寒東琅正想去敲門,寒晨星突然拽住他的手說:「且慢,你在穹隆谷對我說已經辭官還鄉,行跡江湖,劫富濟貧,孤身一人住在穹隆城裡了的,長安是你祖上的房子,來這裡看看而已,待遊覽完整個長安城后,順便帶些祖上送給你的值錢物品,回到穹窿城裡去安居樂業。準備開一家專賣女紅的店鋪,讓我經營店鋪打帶織布,穿針引線繡花,你來鋤地種田養活我,自由自在地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怎麼剛才又說自己是從六品上的官員了呢?且說話閃爍其詞的,這到底是啥意思啊?」
寒東琅抽回手拍拍她的肩頭說:「待進家門后,便真相大白了,我會告訴你這裡的一切。至於穹隆城,你慢慢會知道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我愛你也是情真意切的,遲早會帶你回到穹隆城定居,只是時間而已。」
寒晨星連忙推開他的手說:「下山時約定,你先送我去新家驚鴻街的,怎麼跑到你家雁鴻街來了呢?既然你將至關重要的大事瞞著我,起碼的信任度都沒有了,那房裡就不用進去啦,一畝三分地那麼大的院子里,說不定藏著天大的秘密,給我來個措手不及,猝不及防。我怕自己的心臟承受不起,而影響了腹中的胎兒,做不了母親,要麼立即掉頭回穹窿城裡去,要麼去我的新家驚鴻街住幾天,遊覽遍長安有名的景點后,馬上回去,怎麼樣?」
寒東琅有苦難言,避開她專註的目光說:「兩個家距離不遠,先去我家熟悉一下環境,明天去你家也不晚喔。你聽我的沒錯,我都是為你著想的,即使有什麼地方瞞著你,那也是暫時無奈的善意謊言,到時請你理解喔。」
寒晨星耷拉著腦袋說:「甜言蜜語道盡上百句,還不如情真意切的行動表達一次。」
寒東琅點點頭說:「那也是,現在隨我進家門,以後的事情我會慢慢向你解釋的。即便你看到的情景與我所說的不一致,那也請你暫且容忍委屈一下,一切艱難都會過去,光明就在不遠處。只要你我攜手並肩,大步朝前,不論遇到什麼阻力,絕不退縮,勝利終將屬於我們的。」
寒晨星感覺他話中有話,睜大一雙困惑的眼睛,驚異地問:「今天到了你老家門前,瞧你有點緊張兮兮的模樣兒,說話也是怪裡怪氣的,令我捉摸不透,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瞞著我,抑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啊?我都被你說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哩,如今已是膽戰心驚了,你不怕殃及我們的孩子嗎?甭吊著我的胃口了,乾脆趁沒進門前,一股腦兒的道來聽聽,讓我權衡一下,到底該不該跨進這道神秘的門檻。」
寒東琅微笑道:「沒什麼秘密,你多心了,先去我家,明天去你家,我去敲門嘍。」
寒東琅言罷,靠近大門便想高喊開門,突然朱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忽見一位貴婦人打扮的女子來開門,寒晨星渾身一震,忍不住問:「她是誰呀?」
貴婦人怒視著她問:「你是誰呀?怎麼挽著我夫君的臂彎呀?」
「哎,姐姐,她是誰呀?好陌生喲,夫君從哪裡帶來的小賤人呀?」緊接著又過來一位挺著大肚皮的,打扮超凡脫俗的嬌艷女子。
寒晨星的心裡一沉,轉過頭注視著寒東琅問:「你有幾個內人呀?你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愛人嗎?怎麼現在看她們的裝束,你有妻子和小妾了呢?」
寒東琅拉著寒晨星的手說:「我先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吧!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名叫寒晨星,臨街最後一幢房子的主人寒威顏的令愛,這次外出閉關修鍊,剛巧遇見她,便順道帶她回家了。」
貴婦人突然驚呼道:「真是老天有眼哎,寒家總算還留下了一條命,要是她這次沒有外出,說不定也成了刀下鬼了哩。寒晨星真是福大命大哩。寒家有血脈可以繁衍嘍。」
寒東琅聽得渾身一震,拉著她的手退到一隅問:「夫人,你這是什麼話呀?出了啥事哎?」
寒晨星追過來問:「怎麼啦?幹嗎避開我說私房話呀?寒東琅,你心裡有鬼,不敢當著我的面介紹家屬,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啊?我這就回穹隆谷去。」
寒東琅連忙攔住她說:「我家的事兒盡可一股腦兒的倒給你,你且仔細聽好記著,別急著回去。」
寒晨星緊盯著寒東琅問:「那就當著大家的面說,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到牆腳來呀?」
寒東琅拉著貴婦人退回到大門裡,伸指戳著手邊的貴婦人說:「我的妻子妙靈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爹娘給我找的原配。站在身前懷孕的是我的姨表妹,名叫卓燕萍,並非我想娶的小妾,沒有辦過任何儀式。三年前,由於姨夫姨娘和兩位表哥外出有事,而表妹不想出去,便來我家蹭飯吃。」
寒晨星狐疑地問:「蹭飯吃蹭出感情來了,便納妾啦。」
寒東琅搖搖頭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兒,我沒那麼隨便。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表哥他們在山路上行走,突遇狂風暴雨,山體滑波,一家四口人葬身山上了,卓家轉眼間只剩下表妹一個人了。由於表妹暗戀我多年,家人遇難后就長住我家,深得我娘的疼愛。她將卓家所有的財產變賣后,不論銀子銅錢金銀珠寶,悉數交給我娘保管,我娘便要我娶她為妾。」
寒晨星急忙伸手打岔道:「你便立即應允了,求之不得了吧!」
寒東琅愁眉緊鎖道:「你且耐心聽我說完吧!某一天的元宵節之夜,全家人坐在院子里賞月品茶,娘趁我與人對月吟詩,在茶杯里動了手腳,我喝完茶后便想睡覺,腦子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東西南北,我娘叫表妹扶著我回房。表妹幫我洗漱更衣,隨後混里混沌的摟著表妹上床睡覺,將她當成了妙靈香,不知不覺間生米煮成了熟飯。具體的事情日後會跟你解釋的。先進房裡去說吧!」
寒東琅鬆開妙靈香,繼而拉著寒晨星的手朝里走去。卓燕萍慌忙攔住他說:「你剛才說順便帶她回家的,應該送她去後街,怎麼帶到我們家裡來了呢?瞧你看她的眼神,脈脈含情的,分明又娶了一位小妾,幹嗎藏著掖著,不敢承認呢?」
「誰又娶了一位小妾,東琅嗎?沒有取得娘的同意,隨便帶女人跨進寒府大門,休想!趕快滾出去。」一位中年婦女一邊走,一邊伸指戳著寒東琅,大聲嚷嚷的靠近了。
寒晨星定睛細看,心裡琢磨著,來者不善的令尊吧!打扮與眾人不同,彩綉輝煌,綉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頭上玳瑁光,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耳著明月璫,腰若流紈素,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裙邊系著墨綠宮條,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褙襖,外罩織錦羽緞斗篷。足下躡絲履。雙眸透出犀利的寒光,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更能洞察人的內心世界,不用介紹,便知這位咄咄逼人者是寒東琅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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