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嫁給我，曉曉

「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在你身邊，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也沒有關係，你不是說你把我當成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嗎？這樣也可以。就算你把我當成哥哥也可以。」

「只要你願意，我就會在你的身邊，我會照顧你，會照顧你的孩子。」

「……」

「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就算最後，你還是不能愛上我，至少我可以陪著你，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

「小小，我們還是在一起的是不是？你一個月前已經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

西爵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他說的太多了，顏小小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但是當她每次回憶起那一天時，都不會忘記，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西爵毫不猶豫地給了她溫暖和陪伴。

因為顏小小情緒的原因，宴會開始了很久，西爵還陪著她在房間里沒有出席。

顏小小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眼睛紅腫的像是小兔子一樣，「西爵，我這個樣子還是不參加宴會比較好。」

她不怕別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但怕景夜冥看到，他也來參加宴會了。

「沒關係，你不需要在意，你怎麼樣都好看。」西爵那來一個冰袋給她敷眼睛。

「你不用在因為我忙碌了。」顏小小看到西爵蒼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把他按在床上，「你休息一下。」

「嗯，好。」

他寵溺順從地點頭。

「一會，我們只需要出去一下就好。」

「好吧。」

房間里陷入到了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顏小小在敷眼睛，她感覺到西爵的焦躁不安，轉頭看向他，「你不舒服嗎？」

西爵一怔，「沒有。」

「哦，那就好。」

西爵的眼睛一直盯著顏小小出神。

「西爵？」顏小小叫他。

「嗯。」

「發生了什麼？」她感覺到了他的不安，他的緊張，他在不安緊張什麼？

「小小……」西爵抓住顏小小的手，「我……」

「……？」

「嫁給我，好嗎？」

「……」

顏小小手裡拿著的冰袋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對不起，我騙了你，是我舉辦的這次宴會，我想向你求婚，我不想失去你……對不起，我開始沒有告訴你，我怕，告訴你之後，你不會跟我來。」

「所以……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你的訂婚宴，我是最後一個知道？」顏小小啞然開口，那麼景夜冥也知道，所以他很生氣，才會對她很冷漠。

西爵的沉默，是變成的默認。

顏小小起身，西爵慌張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不要走，就算一會你不答應，也不要現在走。」他摟著顏小小，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喃喃開口，「就算是夢，也請讓我做完。」低低的顫抖嗓音，輕緩的語調，卑微的乞求。

顏小小要去推開他的手無聲地放下，她感覺得到，西爵的身體都在顫抖。

現在的西爵根本禁不起她的拒絕，他孤注一擲地舉辦的一場訂婚宴，是對她的逼迫還是對自己的逼迫。

他明明不捨得逼迫她，更不能沒有她，還是在最後告訴了她。

這也是他對她的縱容吧。

就像小時候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一會兒會不會答應西爵的求婚，可是，就算不答應，她還能和景夜冥在一起嗎？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傷害，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一閉上眼睛，還是會想起他和西亞在床上糾纏到一起的身體。

顏小小挽著西爵從樓梯上緩緩走下，走向宴會大廳，燈光打在他們身上，她微微側了側頭，看到西爵蒼白的臉色。

「你還能堅持嗎？」他的身體素質差，傷一直還沒好。

「嗯。」西爵點點頭。

雖然別人看著是顏小小挽著西爵，其實是她扶著他，今天因為宴會，他體力消耗很大，很累了。

賓客的目光全部都落在顏小小跟西爵身上，即便顏小小的禮服是最簡單的，她也是這個宴會上最尊貴的女人，她的父親是格林斯伯爵，她將要和豪爵家族的繼承人訂婚，賓客看相她的眼神都是羨慕的。

他們兩人來到宴會中央。

沒有任何複雜的環節。

西爵單腿屈膝跪在地毯上，顏小小擔心地看著他，怕她會支持不住。

西爵對她笑笑，點頭，示意自己可以。

所有的燈光都熄滅，宴會瞬間安靜下來。

這一刻，顏小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走。

西爵拉起顏小小的手，動作很輕，靜靜地等待了三秒，似乎在給她反悔的機會，恰到好處的鬆緊，只要她稍微用力，就可以掙脫，她沒有。

接著一個溫熱的吻印在她的手背。

拿出一枚鑽戒，黃色的鑽石，雕刻成太陽花的形狀，每一個花瓣都栩栩如生，因為了在場的賓客一陣驚呼。

黃色鑽石少見，有雕刻成這樣精緻的形狀，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現在，那在西爵的手裡。

「小小，嫁給我。」

西爵墨玉的眸子凝視著她，裡面是她幾乎承載不了的深情。

「……」

「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一百步，我會先走九十九步，然後等你走那最後一步，無論等多久，我也願意，因為我愛你。」

「……」

耳邊全部都是西爵低沉磁性的聲音。

這個100的誓言她聽過，只是她聽的是另一個版本。

【如果我和你的距離是100步，我會先走99步，等你走最後1步。】

如果時間錯了：在他走99步的時候晚了，她離開了，那麼100步就不成立了。

如果方向錯了：在他走99步的時候岔路了，那麼他們只能背道而馳，100步還是不成立。

如果步伐錯了：在他走99步的時候步伐太大，超過她，100步依然不成立……

她和西爵是哪一種呢？

時間錯了，錯過了12年。

方向錯了，從她愛上景夜冥開始，就已經背道而馳。

步伐更是錯了，她走的，西爵還留在原地。

「小小……」西爵低低的嗓音在呼喚她，「嫁給我，我會努力，我愛你，也會愛你的一切，只要是你的，我都願意接受。」

「……西爵」

她知道，他說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相信，若是她給家西爵，他會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她的孩子。

「我……」

她的手向後縮了一下，西爵不自覺地加大了握著她手的力度，卻不是很大的力度，只是在讓她知道，他無聲的挽留請求。

他目光空洞，保持這騎士禮的姿勢，臉色蒼白。

仰頭看著顏小小，好像她是他全部的信仰。

顏小小的眼睛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只是他離開的背影。

「嫁給我，小小。」

西爵再次開口，彷彿是最後的掙扎，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眼裡的光一點一點地暗下去，好像掉進來最深最深的黑暗裡。

「你確定嗎，西爵？」

顏小小問。

西爵的眸中亮光再次點起，微弱的，渴望的，「是，我確定，我請求你嫁給我。」再次放低了姿勢，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還在意什麼？

顏小小想起他們一起在大榕樹下刻下那誓言的情景。

那時候她每天都祈禱著自己快點長大，甚至希望哪天早上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變成了大女孩，大到可以做西爵的新娘。

是那一場大火，改變了一切。

不然，現在的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西爵也會是。

而不是現在這樣，他用那麼卑微的姿勢請求她嫁給他。

緊緊地皺著眉，顏小小痛苦地看著西爵，一低頭，淚水都落了下來。

娶一個不愛而又深愛的人，西爵會幸福嗎？

她同意，會不會給他帶來更深的傷害？

顏小小的手慢慢地要抽出。

手一點一點地抽出，馬上就要從西爵的手心滑落，他突然用力握緊，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這一次，他執著地只是攥緊她指尖的那一點點，用力太大，他都發白，青筋凸起來，整條胳膊都微微地抖著。

他還是堅持著，不肯讓她抽出。

他沒有在握住她整個人，只是堅持著這一點，顏小小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小小，」他目光空洞，好像空的馬上就要碎掉，「不要走。」

「……」

顏小小搖頭。

「不要走，嫁給我。」

「……」

他的唇沒有溫度，再次在顏小小的手背上印上疑問，「小小，你若離開，我便在地獄。」

顏小小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唇，咬的發白，滲出血絲，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根本就止不住，眼角的滴淚水在燈光下，點點的妖嬈。

閃光燈不斷地閃著，很刺眼。

西爵一直手拉著她仍殘留在他手中的手指，他另一隻手附在地毯上，支撐自己的身體，他的後背微微的隆起，她知道，只要她在堅持一分鐘，不，甚至不用不用一分鐘，西爵可能就堅持不下去了。

他看著她的目光是破碎的，神情的，空洞的，好像知道了她最後的答案，他身上的不安和恐懼全部散去，變得非常安然，只是眸子是渙散的。

因為顏小小長時間沒有帶上戒指，宴會可是有了一點騷動。

有人小聲地竊竊私語。

「太陽花，我們最喜歡的。」她柔聲說道。

「嗯。」西爵緩緩點頭。

「給我帶上。」

西爵的身子似乎一怔，似乎不相信他聽到的話，剛才他幾乎已經放棄了。

「你後悔了嗎？」

「絕不。」

黃色鑽石，雕刻成精緻的太陽花，晶瑩剔透。

緩緩地套在顏小小的手上，恰到好處的尺寸。

瞬間，宴會沸騰。

掌聲，閃光燈，咔咔的拍照聲。

顏小小扶起西爵，他剛一起來，幾乎就軟在了顏小小的懷裡，若不是顏小小在他前面，他一定會爬向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