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輸了，輸了什麼？

鹿島蓮生上完廁所后洗了手，擦乾后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慢悠悠地走回教室，看見路塵正在細心教導佐倉千代子，不知為何反正很和諧。

鹿島蓮生隨即眼神看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眼神中煥發了色彩。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明白了嗎？」路塵說道，放下了筆。

佐倉千代子點頭，「元海君講得很清楚，我明白了，多謝元海君。」

路塵搖頭：「沒關係的。」

就在佐倉千代子轉身準備離開之時，她忽的停住了，轉過身來面對路塵，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元海君，你知道氯化鋁為什麼不是離子化合物，而是共價化合物嗎？」

路塵一聽，不假思索地闡述：「因為氯化鋁中只有AL和CL形成的共價鍵和配位鍵，並沒有孤立的氯離子和鋁離子，所以它是共價化合物。」

路塵說完，就發現佐倉千代子的表情很奇怪，起先是他很熟悉的恍然大悟，隨後有一絲敬佩，可到了最後一刻，佐倉千代子的嘴角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路塵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話說這是什麼？開心嗎？也不像啊。

佐倉千代子微笑道：「元海君真是厲害，我明白了，謝謝了。」

路塵回了一句那便好，佐倉千代子這才轉身離開，裙子被風吹得擺動不停，走得有些匆忙，路塵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佐倉千代子剛剛問的知識並不是這學期的，那麼她問這個的意義是什麼？

正當他在想著，鹿島蓮生回來了。

「下一節什麼課？」鹿島蓮生問道。

路塵回道：「就是化學。」

「什麼！糟糕，我作業還沒做！」鹿島蓮生尖叫道：「元海君~！借我抄一下吧！」

路塵難得露出了笑臉，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早上已經交上去了，估計已經給老師檢查完了。」

鹿島蓮生徹底急了！「哈？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赤井櫻子補了一句：「就在你睡覺的時候。」

「啊！完蛋了，又得罰站了。」鹿島蓮生轉了過去，繼續睡了起來，想著多睡一點是一點，路塵無奈搖了搖頭，不過他知道鹿島蓮生其實學習不錯，作業沒做的原因，估計是什麼遊戲之類的吧。

赤井櫻子看著路塵問道：「剛剛蜷川老師叫你出去幹什麼？」

路塵說，「還不是你？讓我告訴你以後別弄那麼大動靜。」

赤井櫻子回了一句哦，繼續頹廢地倒在了書桌上。

路塵看著她，手上從背包里拿出化學書，嘴上念叨著：「這個稱號是因為我開學的時候見義勇為打了幾個小混混得來的。」

赤井櫻子瞬間恢復了精神，伸手行了一個軍禮，那一個眨眼wink像一杯美酒一樣讓人陶醉，俏皮地說：「了解！」

路塵沒什麼反應，一切如初，沒有人注意到鹿島蓮生的耳朵微動，隨後恢復正常。

化學課。

「這道題，佐倉，你來解。」

「這一題，櫻子，你來。」化學老師石田輝說完，就走出去跟罰站在外面的鹿島蓮生談心去了，路塵依稀能聽見鹿島蓮生的痛呼聲，估計是又被石田輝捏耳朵了。

石田輝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就是無論對你好還是對你壞，總喜歡捏人的耳朵，而且有時候不知輕重，路塵也深受其害，不過也依舊是一個好老師。

佐倉千代子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肆意揮舞，答題過程行雲流水，路塵也不禁點頭，看了一眼自己寫在草稿紙上的，近乎於一模一樣。

不得不說，之前的佐倉千代子學習並不是很好，但自從路塵教導之後，近乎通神，思維什麼的，越來越像路塵了，不過路塵倒是不在意。

自己的朋友變得更好起來，他也有些高興。

反觀赤井櫻子，跳步，模糊不清的答題步驟，天馬行空的思維，不過學習也還行，這一題難度想必石田輝也有掂量，很適合赤井櫻子，她想了一會兒便知道自己錯了哪，答完題之後，轉頭看了路塵一眼，指了指黑板。

路塵明白她的意思，想讓他看看有沒有錯，路塵看了一眼，用口型表達。

「放熱的負號，負號。」

赤井櫻子側頭表示疑惑，也是用口型表達，「你說什麼？」

路塵一臉疑惑，我能看懂你的，你為什麼不能看懂我的？

雖有些不耐煩，但路塵還是重複著，「負號，負號。」

赤井櫻子依舊不懂，路塵也就放棄了，一副你死就死吧，與我無關的樣子。

石田輝像是提著一隻小雞一樣提著鹿島蓮生走了進來，踹了他一腳，鹿島蓮生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座位上，隨後便讓佐倉千代子和赤井櫻子下來。

鹿島蓮生轉頭說道：「下次測驗，老師讓我考得比你高，要不然就要拿斧頭劈死我了。」

路塵點頭，他知道鹿島蓮生想要什麼。

曾經回到座位上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路塵講述完之後，她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感覺，路塵則是咳嗽一聲。

「好好說話，別賣萌。」

「是是是。」

佐倉千代子抬頭看著黑板，餘光一直在那兩個人身上。

「這兩道題解得不錯，特別是佐倉的答題步驟很規範，大家要多學習。櫻子，你依舊粗心，要注意。」石田輝說著，補上了那個負號。

赤井櫻子回了一句是，我知道了，然後突得轉頭，笑對佐倉千代子。

佐倉千代子有些不理解，不過也是微笑回應。

料理課。

路塵正在專心製作蛋撻，就準備自己嘗嘗，在等待的時間裡，他看見了赤井櫻子和佐倉千代子站在一起，手上忙活著，但是似乎在探討什麼，時不時能聽見她們的輕笑。

鹿島蓮生用手肘碰了碰路塵，問：「看什麼呢，那麼入迷？」

路塵搖頭，反問道：「千代子和櫻子什麼時候那麼要好了？」

鹿島蓮生一聽，看到了那副情景，也是有些不明白。

「不清楚啊，我也是第一次見，話說你如果想知道，怎麼不去自己問。」

路塵一聽，眼神閃躲后傲嬌道：「誰想知道，我才不想知道。」

「呵呵。」鹿島蓮生心想你不想知道你問幹什麼？糾結著忙活自己手上的事了。

路塵看著他，想要讓他迅速忘記剛剛問他的問題，於是乎說道：「你在做什麼？」

鹿島蓮生這時候倒是一臉得意：「咯，可樂雞翅，元海君也想嘗嘗嗎？」

那所謂的可樂雞翅，已經被煎成了木炭一般。

「蓮生，你為了得癌症，還真是不擇手段。」路塵吐槽道，隨後幫鹿島蓮生直接倒掉了，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這確實不能吃了。

隨後鹿島蓮生就開始糾結為什麼是這樣，而路塵轉過頭來準備品嘗自己的蛋撻時，卻是發現那五個小巧玲瓏的蛋撻完全不見了。

「赤！井！櫻！子！」

路塵猛然轉頭，就看見滿嘴蛋撻殘渣，一張嘴都是奶香味的赤井櫻子。

「我沒吃你的蛋撻！」赤井櫻子笑道。

路塵卻是一臉凶神惡煞，可以嘛！老子什麼都沒說，你還學會搶答了？

他走了過去，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而是直接一筷子夾起赤井櫻子所做的天婦羅，往嘴裡不要命地塞！一副同歸於盡的氣勢。

赤井櫻子極其心疼，畢竟她最喜歡吃天婦羅了，看著路塵一個接著一個塞進嘴裡，她馬上就要滴下眼淚了。

而路塵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表情，繼續冷酷無情的咀嚼著天婦羅，嘴鼓得跟倉鼠一樣。那個樣子就彷彿在說『你繼續裝啊！我信你我是你兒子！』

「路塵！你快別吃了！都給我吃完了。」赤井櫻子驚呼。

「反正你那麼胖，這些就由我來吃！」

「我，我哪裡胖！」

路塵和赤井櫻子兩個人爭了起來，佐倉千代子則是看著他們兩個默不作聲，看著自己做好的曲奇餅乾，握緊了小粉拳。

料理課結束后。

路塵已經離開了，也著實有些吃撐了，就在赤井櫻子即將離開的時候，佐倉千代子叫住了她。

「怎麼了？」赤井櫻子問道。

「這一回是我輸了，但是下一回我會贏的。」

佐倉千代子說道，很不甘心。

赤井櫻子點頭，「歡迎，下次再來。」

「拜拜。」

說完，赤井櫻子便是轉身離開了，就在佐倉千代子整理好桌面，離開后。

「佐倉。」有一個人呼喚她的名字，佐倉千代子轉身看見了那個人，有些意外，卻又不意外。

同病相憐之人，都能嗅到彼此之間的悲傷氣息。

..........

一天結束了，路塵沒有參加社團，所以他直接回家。

他是一個人住，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周圍很整潔，他起身想關門的時候，卻是看見了那掛在牆上的照片。

那是一個男人，滿嘴鬍渣沒剃乾淨，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眼睛里儘是愛與希望之類的東西，是一個很陽光的人。

只不過那張照片是黑白的，一張遺照。

路塵關上了門，重新躺回床上，為了不去想那張照片的事，他選擇閉上眼休息。

佐倉家。

佐倉千代子站在烤箱前，依舊在烤著小餅乾，目不轉睛地看著，心裡想著那個人與自己說的話，暗暗下定決心。

「我不比她差。」

「我不會一直輸。」

鹿島家。

一座無比空曠的大房子，就只有鹿島蓮生一個人，坐在一塊巨大的熒幕面前，玩著電子遊戲，時不時地呼喊，激動，卻是在一瞬間停了下來，一臉冷淡，將遊戲手柄直接毫不在意的丟在一旁，關了熒幕。

然後他再一個後仰倒在了那軟得跟棉花糖一樣的沙發上，卻是一臉的不悅。

「真是，無聊至極。」

「廢物，雜碎！」

赤井家。

赤井櫻子則是綁了一個紅布條在頭上，上面寫著奮發圖強，隨後奮筆疾書著，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笑，她似乎很愛笑。

那書桌上的一張照片就是她小時候，只不過照片上，她被一個男孩挽著手，那個男孩笑得很開心，眼睛里都是光。

那個男孩，叫元海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