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守護
「腫瘤？」蘇落塵第一反應是老闆又開發新技能了？還能透視。不過轉念一想，不對，脖子上，脖子上不就是腦子嗎？老闆居然說他的腦子是腫瘤！
「哥，你怎麼最近總是對我人身攻擊？」蘇落塵一般被懟到極致時，才會叫他哥。
「因為你沒腦子。」蘇悔回答的乾脆。
「你…」蘇落塵氣結，瞪著他，「你怎麼不敢對那女人這麼說話，定位她進別的男人房間，就敢懟你親弟弟！」他圖一時嘴爽，可下一秒再看蘇悔，那眼睛里像是颳起龍捲風，那軸心正朝著他飛速旋轉，他立刻舉手投降，「哥，我再也不敢了。」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
房間里又只剩下蘇悔一個人，他自嘲似的搖搖頭，是啊，他在做什麼？
他只需要站在她身後，幫助她完成她想要的完成的，就是他對她全部的責任，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其他。
他斂了斂心神，站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讓海風吹進來，有意要把剛才團在胸口的那股悶氣都吹散了。
夜更深了，雲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
她想了想，發了一條微博：好像終於認清自己是跟隨夕陽到世間坐客的孤鬼，不再佔據故事，亦不抱怨所有的故事終歸是他人記憶中的贗品。——玻璃夕陽
發完後放下手機，再次醞釀睡意。
然而幾乎過了不過半分鐘，手機震了一下。
她以為是通知一類的信息，但還是心存僥倖，拿起來查看。
居然是蘇悔發來的Skype：「還沒睡？」
她覺得這也太巧了，不過還是回復他：「你怎麼知道？」
蘇悔：「我微博關注你了。」
她端著手機的手一顫，手機直接砸在她的臉上，他什麼時候知道她微博賬號的？她好像從沒提過她有微博。而且就算他知道，怎麼會時時知道她的動態？除非他…把她設置成特別關注，那她一有動態就會提醒。
就在她頭腦發昏，說不清是激動還是震驚時，他又跟過來一條信息：「碰巧在看微博。」
那還真是太巧了。
不過她心裡還是受用，他大可以裝看不見。
於是她把枕頭豎起來，靠在床邊，想了想問他：「你怎麼也沒睡？」
蘇悔：「處理一些事，不知不覺已經到這個點了。」
他的回答是個句號，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想他忙到這麼晚，肯定累了，於是她試探著回復：「要不你早點睡吧。」
發過去后，她懊惱地拍著腦袋，有些自暴自棄，她到什麼時候面對他才能不這麼慫？
沒料到他居然很快回過來，而且並不是結束聊天的信息：「想聊聊嗎？我不著急睡。」
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手指在屏幕九宮格的鍵盤上飛快地打著字：「我覺得我之前一定來過這裡，今天晚上在海灘上散步的時候，腦子裡會浮現出一些很熟悉卻對現在的我又很陌生的感覺。」
「具體的？想起什麼了？」
雲岑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憶了一遍她在海邊想起的那些隻言片語，在說實話和不說實話之間，她果斷選擇了後者，或許是今晚的月光太明亮，照得人心昭昭，她對他的心思月亮看得明白，讓她說不出實話：「也沒有特別的，要不還是說說你吧，我對你好像了解太少了。」反正他都讓步了，她應該能問一些比較私人化的問題了吧。
他給她發語音通話的時候好像心情不好，現在似乎好一點，語氣中帶著夜晚特有的柔靜，「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的話讓她頓覺不好意思，不過既然都開口了，總要問些有意義的，而且她迫切想知道的，「你除了心理諮詢師還有別的身份嗎？」
「有，你聽說過國際聯合實驗室嗎？總部設在Y國瓜地馬拉城，全球設有7個特別代號實驗室，不過這是個秘密，對外不要說。」
她沒料到他回答的如此乾脆，而且還涉及職業機密，他就這樣坦誠地告訴她了。
她的心像是一潭湖水，在寂靜的表面下，深藏著層層旋渦，像是有引力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她竟不知道父母還有這樣的故友，想必他的家世背景也是深不可測。
她又繼續問道：「那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或者有什麼愛好？」
他真的是認真地想了想，才回她：「擊劍算不算？我好像成年後，除了工作，沒什麼空餘時間。」
「擊劍？好學嗎，有空的時候能不能教我？」她還是頭一次聽有人說愛好是擊劍，貌似這喜好太冷僻了。
「你想學？那我讓人給你訂一套擊劍服。」他這次發來的是一條語音，配著朦朧的月色，溫柔得一塌糊塗。
「不用，我對擊劍不了解，萬一看你練了一次不喜歡呢，你別破費。」她忙回復他，其實不過是為了培養一個和他一樣的愛好，怎麼還能讓他出錢給她買擊劍服。
「也好，女孩子確實未必喜歡。」他又恢復了打字。
她盯著屏幕上的女孩子三個字，愣了足足有十幾秒鐘，然後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頰，在微弱的手機光下悄悄發燙，她再過一個月就要過三十歲的生日，再也沒有二十幾歲的時候了，於是索性更加大膽了些，直接敲了幾個字問他：「你有女朋友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始終沒有回復。
是她表露的太直白了嗎？
可他這樣耀眼的一個人不可能沒人惦記，如果…如果他有女朋友，甚至有妻子，她都不會覺得詫異，只是那樣的話，她就要拉遠和他的距離，像今晚這樣的談話就更不該了。
她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他的回答，可點亮的手機數次陷入黑暗，她開始漸漸失望，其實還是她太貪心了，他們能做朋友就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就在她以為徹底無望的時候，叮叮噹噹的語音通話響了起來，是蘇悔打過來的。
她猶豫了幾秒，按了接通。
「我覺得這個答案，還是當面說比較好，等你回來說。」
「哦。」
「很晚了，睡吧，晚安。」
「嗯，晚安。」
等掛了電話，她不由自主地拽起被子遮住臉，像個傻子一樣，悶在裡面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