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魚缸
「系統?是系統?」
膽小的人驚慌失措。
系統主動發聲,以訓責的語氣說話。系統說話從來不帶感情,這回他們觸怒了系統,要懲罰他們了,所有人都要遭殃。
「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幹!」系統什麼都還沒說明,已經有人急著認錯求饒,不管自己有沒有犯錯,先認錯,擺好態度。
這些人系統視為空氣,它的說話對象只是屋中的兩人。【立即停止擴大隊伍,立即關閉組隊。】
千喜不願意,「要是不呢?」
【給你們自行關閉機會,是給你們被我原諒的機會。你們有一分鐘考慮時間。】
「不用考慮了,我們不會聽你安排。」何勁說。
他們周圍,有人向他們遞眼色打手勢,警告他們不要違抗系統。
被人群擠在角落裡的辦事員舉高手臂,他在人群中喊道:「關閉組隊許可權同樣需要所有隊員同意,一人反對,關閉失敗。」
何勁笑道:「十多萬人,不可能一致同意,看來沒法關閉了。」
「關吧!快關上!」
「我同意,立即關閉組隊。」
「我也同意。」
房間里同意的聲音立即佔了多數。
何勁看千喜,千喜搖頭,他堅決不同意。
【我的聲音向全世界播放。所有與千喜、何勁組隊的人,立即同意關閉組隊,否則我將處罰全體隊員。】
辦事員撿回了被擠翻的筆記本電腦,一陣操作,向眾人報告情況。在系統的話傳出后,有一萬多人立即選擇了同意,人數正在持續上升。現在總人數為二十三萬三千七百六十人,由於沒能關閉組隊,加入者仍不斷增長。
「快同意呀!大家都同意了!」
屋裡的人除了千喜、何勁、小啞,其他隊員全選擇同意,他們著急,圍住這三人勸說。
史小明一旁冷笑,「真是烏合之眾,一點威脅就服軟。何勁、千喜,你們怎麼收場?就說你們鬥不過系統。」
被一屋子人包圍,千喜有些怕了,怕他們做出不理智的事。人為了自己的安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但要他順從系統,他做不到,系統急於關閉組隊,一定有它的用意。
【我隨時可以替你們關閉,但希望你們能迷途知返。對你們兩人我很看好,不該讓我失望。】
「看好我們?所以不停折騰我們嗎?」何勁對著空氣搖頭,系統無所不在,它看得到,「我們受夠你了,今天會跟你對抗到底,哪怕你會奪走我們的生命。」
千喜也說:「最初我想死,是因為我懼怕死亡;現在我不想死了,可也不再怕死。隨你怎麼樣。」
【不怕死了嗎?】
【各位隊員聽好,我只要求全員同意,不管隊伍有多少人。】
把「不同意」的人殺掉,剩下的就是「同意」了,全員同意達成。
系統話里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屋裡的人變了臉色,他們眼中殺意漸顯。
「千喜,逃!」何勁喊。
可千喜無路逃跑,四周全是人;他也不願逃跑,丟下何勁,不如跟他一起死,這是千喜早打定的主意。
「要我幫忙嗎?」史小明沖他倆喊。
「你不出手就是最大的幫忙。」何勁笑道。
史小明這一喊,屋裡的人立刻知道他跟何勁千喜是一路的,把他也圍了起來。
「你選同意,還是不同意?」他們逼問。
史小明笑他們,「你們找錯問話對象了。我同不同意無所謂,因為我沒加入這個隊伍,我有別的隊伍。說出來很有名——尋死三人組。」
房內的人炸裂,誰說尋死三人組已經離開了?
千喜頓感到本就極糟的狀態變得更加糟糕。
「他們是一夥的!騙我們來組隊,激怒系統,把我們拖向死亡!」
「正好三個,他們就是尋死三人組!」
千喜驚駭,什麼想象力啊!明明是四個人,還有小啞!
「宰了他們!大家一起上!」
圍住史小明的人攻擊史小明,「無敵」技能只要被攻擊就會觸發,史小明周身光華,一巴掌拍飛一人,而別人傷不了他分毫。
何勁保護千喜和小啞,對付沒有技能的人,他還是能輕鬆解決。
千喜抱起小啞,尋找機會突圍。無奈,在擠滿人的房間里,連步伐都難以邁開。儘管何勁全力保護,他還是挨了幾拳,只得低埋下頭,用手臂護住小啞腦袋,使自己和小啞儘可能避開要害位置。
「啪」的聲,在混亂嘈雜的人群中並不能用起注意,不過千喜看到了——小啞的魚缸被擠脫手,碎了地上。
什麼狀況?千喜心裡「咯噔」一下。
在「昨日重現」中,他摔碎魚缸,自己從「昨日重現」里返回現實世界。魚缸在這裡碎了,會怎麼樣?
小啞木訥的表情有了起伏,最心愛的玩具沒了,怎麼辦?男孩眼中淚水打轉。
千喜還來不及提醒身邊的何勁,小啞「哇」的聲嚎啕大哭。
「何勁……」千喜喊,但聲音淹沒在哭聲中,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眼前的景象扭曲模糊,就像上次那樣,千喜覺得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離開這個世界?
自己能去哪兒呢?
何勁消失了,那些想要他們命的人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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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環境變了樣,除了小啞,沒有人在身邊。千喜站起來,驚訝遭遇的變化。
這裡似乎是個狹小的房間,光線極暗,但不算全黑,門外有微弱的光透進。自己觸發到了場景嗎?千喜看卡片,什麼都沒寫。
卡片可信,這麼看自己並不在死亡場景中,不過千喜還是不敢擅自行動。
「小啞,你那技能究竟什麼功能呀?」千喜問。
有了在「孤獨房間」的體驗,千喜獨處狹窄的黑暗空間沒那麼慌張了。他放開小啞,小啞立即走向房門,出去了。
既然小啞能去,說明門外安全,千喜趕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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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何勁仍然頭痛,甩了甩頭,看到地上的魚缸碎片,明白了。只是不見了千喜和小啞,他四處張望,沒看到他們蹤影。
房間里的人全被男孩的哭喊震得東倒西歪,通常以為遭遇了聲波攻擊,只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才知道這個技能沒那麼簡單,應還有其它功能。
「千喜!」何勁要馬上找到他,不能再讓他離開自己。
無論他在哪裡,只要在能生存的地方,隊友瞬移都會把他帶過去。何勁立即使用技能,消失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