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九霄天雷塔
我本想上前攙扶，無奈庄心羽死死扼住我手腕，絲毫動彈不得。
「快住手……！」師父見顧長老受傷，當即一聲怒斥。
常長老毫不在意顧長老傷勢嚴重與否，轉身對師父說道：「宮中律法規定，凡是弟子有意損壞我派神物，當費去修為，逐出師門！試問老身出手又有何不對之處！」
端木長老急忙扶住顧長老落座，並為她運功療傷。程長老默然不語，齊長老耐不住性子，放下茶杯怒指常長老道：「即便如此，也要等宮主降旨才行，你不等事情查問清楚便要出手傷人，難不成是想殺人滅口嗎！」
常長老怒目圓瞪，說道：「你話說的輕巧，打碎的又不是你神劍閣的神器，你當然要說風涼話了！況且殿羽與心羽是親眼所見，豈會冤枉這孽障不成！」
常長老口出惡言，終惹得師父大怒，斥責道：「夠了……！你一口一個孽障，可有把我這個宮主放在眼裡！」
「哼……！」齊長老怒甩袖袍，一聲冷哼。她知道自己出言太重，且行為過激，這時見師父動了真怒，也不敢再多說話，面色鐵青的盯著我。
師父不語，看向顧長老關切道：「顧師姐，你傷勢如何……？」
顧長老嘴角仍有血痕，閉目坐在椅子上，端木長老正在為其療傷，代為回道：「宮主放心，師姐並無大礙。」
程、常兩位長老向來交好，眼下見常長老示弱，這時起身幫忙開脫道：「宮主還請息怒，常師姐不過是一時怒極失了理智，原因也是過於擔心我派神器。況且血玉神鼎是先輩傳下之稀世神物，宮中靈丹妙藥皆是由這口神鼎煉製而成。如今血玉神鼎被人打碎，常師姐為此大發雷霆也乃人之常情，更是為了我派利益著想，還請宮主莫在責罰與她。」
師父嘆氣，說道：「宮中既有法令，我身為宮主，自會嚴查督辦，常師姐莫在這般衝動了！」
常長老忙作揖應是，神情間還饒有不滿。
師父移目看向我，表情嚴肅問道：「離遇……你說說吧，殿羽所言可實有其事，照直說無妨！」
我暗暗嘆氣，心中反覆思索，當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更找不到一個為自己開脫罪責的理由，就算我將實情講述出來，恐怕連三歲孩童都不會相信我的話，無奈一時愣在原地，半個字都說不上來。
我內心著急萬分，但齊長老比我還要緊張，直言催促道：「傻小子，你倒是說呀，沒聽到宮主在問你話嗎！」
我斟酌半晌，想了又想方才回道：「就算弟子將事情來龍去脈盡數道出，也不會有人相信弟子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求師父相信弟子，絕非有意打碎神鼎就好，望師父降至責罰。」
端木長老聞言，氣道：「你這孩子！倘若凡事都含糊其辭，那世間道理還有何用？你這樣不欲人知，不願多談的態度，宮主看到不到事件本身，如何還你清白。」
程長老潑冷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當也真不了。我相信殿羽不會無中生有，離遇你有何冤屈，還是快當著宮主的面，一五一十的說清楚罷，若是日後離族長問責起，我們寒月宮對離家，也算有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聞言，我不禁心中冷笑，只可惜棋局已被人將死，實在無力回天了！不得不說，庄殿羽姐妹的心機當真惡毒，也怪我思慮不周，識不破其中詭計又能怪誰。
想到此雙膝跪地，對師父說道：「自從弟子拜入寒月宮，就頻頻惹出禍端！幸得師父與眾長老關愛，離遇心中滿懷感激。血玉神鼎確是我失手打碎不假，弟子無言反駁，無論師父如何責罰，弟子更無一句怨言，但請師父務必相信，打碎血玉神鼎絕非弟子惡意為之就也足夠，弟子在此跪謝恩師。」
師父面露不忍，幾位長老更是嘆氣不語。半晌，師父問道：「你可知這後果如何？」
我回道：「無論如何，弟子願往。」
常長老落井下石道：「他既已經承認血玉神鼎是自己親手打碎，還請宮主立即降旨，老身這就將他就地伏法！」眾人聞言皆看向師父。
沉默良久，師父緩緩開口道：「一個凡人修鍊之初，就像大地上的草芥，成長的過程充滿艱苦，諸位都應當深有體會。自從我接任宮主之位后，宮中弟子凡犯下大錯者，我均以寬仁之懷處置，『可言教者不身罰，能身罰者不傷性命』！離遇犯下大錯不假，但倘若廢了他一身修為，恐怕他一生再也無緣修鍊了罷。作為寒月宮宮主，我自然不會包庇與他，先祖法令更不可不遵，我只想給他一個機會自己選擇，至於存亡，皆憑他自身造化吧……！」
顧長老聞言驚醒，似是聽出話中深意，雙目如電，緊盯著師父道：「宮主之意，是在『九霄天雷塔』……？」眾長老紛紛震驚！
齊長老亦是如此，同樣緊張道：「恐怕以離遇當前修為，連一道雷劫也抗不下吧！入塔豈不是自尋死路？」
程長老說道：「九霄天雷塔中，不知困殺了多少至惡之人，至今還無人能活著從裡面走出來！記得幾十年前解開雷塔封印，還是……」
端木長老急聲打斷道：「程師姐，往事不提也罷！宮中祖訓，犯大過者，當廢去修為，逐出師門！但在法令之外還有規定，如果犯錯之人願入雷塔接受七日雷劫洗禮，七日後若性命仍在，則之前過錯既往不咎！師姐，不會忘記吧……」
程長老眼珠一翻，急道：「宮中祖訓，我自然知曉！不需師妹言教。」
師父目光如炬，對我道：「離遇，你可有聽清楚，入九霄天雷塔是九死一生，你可有勇氣一試！」
我毫不猶豫，回答道：「離開家時，弟子曾答應家中親人，一定要學成歸來。倘若我就此被廢去修為，可還有何顏面去見他們，就算日後到了地下，更無顏去拜祭離家列祖列宗！想來，倒不如入這雷塔一遭，就算葬身塔底，也不失離家百年威名！」
師父略感欣慰重重點了點頭，對眾人道：「九霄天雷，祛魔性，滅邪惡，喚神力，成仙聖。先祖築建九霄天雷塔的目的，是為了去惡存善，藉助天外神力，進行修鍊。只是我輩中人天資愚鈍，更失了仙家修鍊之妙法，索性才將這雷塔用途兩極化來，變成懲罰罪惡之人的受過禁地，如今想想當真可惜。」